鄭師?
鄭師家世出眾, 家中世代官宦, 曾經出任魯州刺史,口碑極佳, 在奸佞宦官亂政之時,曾經辭官隱居,何太後的哥哥大將軍掌權之後, 鄭師再次出山。
鄭師不畏權貴, 不屈服於佟高。在玄陽混亂之際, 臨危受命,成為司徒,佟高封他溫侯, 鄭師本想拒絕,但鄭師麾下的名士們都極力勸導鄭師, 明哲保身, 才能圖謀大計。
因此鄭師接受了佟高的冊封, 但背地裡卻借著各種名義,召集能人,反抗佟高。
讀過的人都知道, 鄭師這個人,在推翻佟高亂政這個事情上,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
中曾經記載過佟高曾有一個婢女,因著佟高性情暴虐,經常打罵薑都亭,一言不合便要用劍砍死薑都亭, 所以薑都亭心生記恨,常常從佟高家裡的後門進入,與佟高的婢女“偷情”。
後來薑都亭因著對佟高十分不滿,更是聯合了鄭師,準備刺殺佟高。
而佟高的這個婢女,其實就是鄭師的養女,借著佟高與薑都亭不和的事情,左右挑撥,使出美人計來,離間佟高與薑都亭,從而促使薑都亭找到鄭師,提出結盟。
鄭師便順水推舟的聯合薑都亭,刺殺佟高。
在之中,鄭師的為人,其實並非看起來那麼正義凜然。
雖鄭師剛正不阿,嫉惡如仇,對於佟高的拉攏完全不看在眼中,但在朝廷中打滾兒的人,哪一個是真正正義淩然的?
鄭師的確不與佟高同流合汙,但他也並非沒有野心,相反,鄭師並不安心屈居與一個外來的軍閥佟高手下,因此才如此費儘心思的謀劃,準備推翻佟高。
而且在中,發展到了後來,鄭師令薑都亭刺死佟高之後,也變得居功自傲,反複無常,把持朝政,怨聲載道,最後被佟高的麾下殺死。
林讓猜測鄭師,當然是有根據的,畢竟他以前看過,雖佟高之死乃薑都亭刺殺所謂,但與鄭師脫不開關係。
因此林讓當然要猜鄭師了。
女官何氏一聽,大驚失色,震驚的看著林讓,眼神似乎就要將她出賣。
但是轉瞬,女官何氏立刻否認,十分篤定的說:“很可惜,列侯猜錯了。”
林讓一聽,自說自話的說:“鄭公身為司徒,一方麵想要扳倒佟高,為民除害,而另外一方麵,鄭公也目睹了關東聯軍的日益膨脹,因此心有餘悸。鄭公或許在想,與關東聯軍一起夾擊佟高,恐怕是最好的法子,畢竟關東軍的勢力日益強大,也可事半功倍,然……”
林讓頓了頓,慢條條的說:“但這法子風險太大,一旦關東聯軍成為功臣,那麼日後開進玄陽,必然又是另外一個佟高,而他這個大司徒,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兵權,可以製衡廣東聯軍,如此一來,推翻佟高之後,站在最高位的人,將不是鄭公,因此鄭公便想了一個這般的對策,讓你來挑撥佟高與我等義軍,一旦兩敗俱傷,鄭公自然會坐享其成,對麼?”
何氏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心裡越發的心驚膽戰。
而武泰完全沒想到何氏竟然是大司徒鄭師的人,氣的他渾身發抖,惡狠狠地說:“好啊,你原是利用與我,好啊!你這個賤人!竟如此歹毒!心思如此深沉!我錯信與你!”
女官何氏雖心裡心驚膽戰,但外表看起來十分冷靜,淡淡的注視著林讓,說:“小女已然說過了,小女的主公,並非什麼鄭師,而是佟高!小女並不識得鄭師。”
林讓一副冷漠卻無所謂的模樣,說:“無妨,既然女官你不承認,那我們不防修書一封,送到玄陽城去,交給司徒鄭公,你看如何?”
女官何氏的臉麵突然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要做最後的掙紮,仍然努力維持著自己淡漠冷靜的表情,說:“隨意,反正小女不識得什麼鄭師。”
林讓語氣淡淡的,似乎有些感歎的說:“是啊,不隻是女官不識得鄭公,讓以為……鄭公必然也不會識得女官的。”
他顯然話裡有話,這麼一說,女官何氏整個人都怔愣在了原地,似乎深受打擊,那模樣登時有些脆弱。
因為林讓說了一句大實話。
無論鄭師認不認女官,女官是不是他派遣出去的細作,鄭師的回答,必然都是不識得。
如果不認識,那就是不識得。
如果認識,女官已然暴露了細作身份,如此一來,鄭師為了大計,也不可能承認自己與女官的乾係,絕對會保全自己,而丟棄女官。
林讓淡淡的說:“可惜了,女官你如此保護身後這位主公,可歌可泣,而這位主公……注定是要棄車保帥了。”
女官何氏聽著林讓的話,忍不住眼眶通紅一片,嘴唇也微微顫抖起來。
林讓又說:“不,在你的主公心裡,你或許都不算是車,而是一個……隻能向前,不得後退的卒子罷了。”
女官何氏似乎在忍耐什麼,聽到林讓說出“卒子”二字,似乎已經徹底放棄了,登時一臉死灰。
林讓說罷了,擺了擺手,說:“帶著下去罷。”
女官何氏被拽起來,準備帶走,哪知道這時候她卻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向林讓,說:“如不是……小女站錯了戰營,恐怕……當真要愛慕上列侯,亦說不定。”
她說罷了,歎了口氣,被士兵押送著,離開了幕府營帳。
魏滿一聽,女官何氏臨走之前,竟然還丟了這樣一句話下來,聽得魏滿心中警鈴大震,危險的眯起眼睛來。
魏滿心裡醋溜溜的,看向林讓,林讓倒是一副冷漠麵孔,什麼多餘的表情也沒有,恐怕林讓聽到旁人挑釁,或者聽到旁人表白,其實並沒什麼區彆。
魏滿這麼一看,稍微還覺得心平氣和一些,但也隻是安慰著自己不氣罷了。
心想林讓分明是個宦官,桃花緣兒卻如此旺盛,怎麼掐都掐不完。
眾人抓住了武泰與女官何氏,女官何氏押起來,日後與鄭師對峙用,而武泰,已然沒有任何價值。
何氏說的對,魏滿也並非是個沒有野心之人,因此他抓住武泰,自然要問斬,然後名正言順的兼並齊州軍隊。
武泰一聽魏滿要問斬自己,當即大吼著:“人主!人主饒命啊!!饒了我這一次罷!人主!人主萬萬不可啊!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