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典交給佟高一個路線圖,是魏滿在府署大堂議事之時, 規劃出來的路線圖。
其中自然包括薑都亭偽裝成魏滿的模樣, 帶領大部隊行走的路線。
佟高臨出發之前,特意安排了嬴稚帶人去纏住薑都亭, 不讓薑都亭揮師救援聚陽城。
不過嬴稚沒有親自前往, 隻覺得這種小事兒,還是交給麾下便可,自己留在營中,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偷走一些金子。
嬴稚的麾下趕赴路線圖上的大路,準備伏擊薑都亭等人。
不過等了很久, 就是沒見到薑都亭和魏營的大部隊。
嬴稚的麾下有些奇怪,說:“為何到現在為止,還見不到薑都亭的蹤影?”
士兵說:“或許是路途難行,耽擱了時辰, 算算也是快到了。”
嬴稚的麾下雖然奇怪, 但仍然耐著性子去等。
這一等,竟然從天亮等到了黃昏,等啊等, 等啊等……
就是沒有等來薑都亭,連個魏軍的影子也沒看到,不知到底是什麼情況。
召典的確給了佟高路線圖沒錯, 但其實……
薑都亭壓根兒就沒想前去會盟,因此根本沒有按照計劃行走大路,而是走到一半的時候, 帶著大兵調轉了馬頭,直接朝佟高秘密屯兵的營地撲去。
準備為嬴稚上演一出釜底抽薪的妙計。
要說薑都亭是怎麼知道佟高的秘密營地的?
自然還有賴於召典。
那日裡召典帶著佟高的秘密書信來找魏滿與林讓,十分氣憤的說,佟高看他不起,想要降他。
魏滿一看,很是不屑,而林讓則是突然說,讓召典乾脆投敵罷。
召典和魏滿都是一愣,還以為林讓在將笑話。
林讓冷著一張臉,一本正經的講著冷笑話,這可不多見。
但事實證明,林讓根本沒有講冷笑話,而是想要山水推舟,將計就計。
召典便依照林讓的意思,果真前去投敵。
佟高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尤其他現在身居高位,根本輸不起,所以必然不會立刻相信召典,也唯恐召典是反過來做奸細的。
因此佟高便想試探召典。
這一切自然都在林讓的意料之中,佟高第一個試探召典的手段,便是讓他偷取聚陽城的兵防圖。
林讓覺得佟高這個手段,有點太小兒科了,因為兵防圖是什麼樣兒,他也沒見過,隨便偷一個假的給他,隻要足夠合理,佟高也發現不了。
兵防圖這個東西,一般人是碰不到的,但有一個人可以碰到,而且輕而易舉就能碰到,當然是……
義軍總盟主,魏滿了!
魏滿大搖大擺的偷走了兵防圖,直接交給了召典,還“大言不慚”的栽贓陷害給了吳文台。
林讓為了讓這張兵防圖顯得真一些,也算是煞費苦心,特意與魏滿排練了一出,陷害吳文台的戲碼。
林讓本色出演奸臣宦官,陰險落井下石,簡直陰險到了極點。
而魏滿則是本色出演多疑主公,借著吳文台“犯錯”之計,直接銷掉了吳文台的兵權,據為己有。
因著糧草一事,魏滿已經知曉聚陽城中有佟高的細作,而這個細作便將魏滿與林讓的本色出演,吳文台的忍辱負重,吳敇的不堪羞辱,等等,全都如實告知了佟高。
佟高便對手中的兵防圖,深信不疑。
而佟高試探召典的第二個手段,比第一個高明了許多許多,竟然是讓召典拿出林讓的寶藏。
這下子其實林讓有些為難,因為他真的沒有寶藏,就算大宦官有寶藏,他卻沒有繼承大宦官的記憶,所以也不知寶藏在何處。
當時林讓便陷入了為難的境地,他的確冷靜沉穩,比一般人都要沉穩的多,但林讓再沉穩,也無點石成金的本領,沒辦法一下子變成出那麼多金子。
這時候魏滿便想到了一個計謀。
金子。
他們需要很多很多的金子,才能保住魏子廉的小命兒。
而有一句俗語叫做……
羊毛出在羊身上。
魏子廉就是那頭羊,而且是肥的流油的大羔羊!
可彆忘了,魏滿的父親,出錢一萬萬捐了一個太尉的官銜,而魏子廉家裡,比魏滿家裡還有錢,而且有錢的多。
在這個亂世之中,魏子廉之所以來投軍,便是因為有錢也不安穩,他知道除了錢,還需要強大的兵力保護自己。
所以魏子廉來投軍之前,其實已經安排了家中,把錢財分散起來,並且將錢財兌換成了那個年代比較稀有的金子,鑄造“鬼屋”,將金子埋在鬼屋之下。
而召典送去的羊皮,其實並非是林讓的寶藏,而是……
魏子廉的小金庫兒。
魏子廉日前喝醉了酒,把自己小金庫的秘密吐露了出去,林讓當時聽了沒當一回事兒,畢竟他不在意錢財,但魏滿聽了,便默默的記在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