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麾下大喊起來,歡欣鼓舞的厲害,趙斕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興奮,說:“快,去探探。”
趙斕還保存著一絲理智,趕緊讓人去探看,是否真的是陳仲路的軍隊。
不一會子,麾下便跑了回來,大喊著:“主公!千真萬確!千真萬確!”
趙斕登時朗聲說:“好!!打開城門,迎接人主的軍隊!”
“打開城門——”
“打開城門!!!”
趙斕的麾下大聲呼和,傳令下去,“轟隆——!”一聲,城門緩緩打開,仿佛是野獸的大嘴一樣,露出猙獰的獠牙,發出一聲轟隆隆的怒吼。
陳仲路的軍隊剛剛開到城門下,便看到城門大開,毫無戒備之意,將領抬頭往城門樓上看去,不由哈哈大笑,說:“趙將軍!真是有勞你了!”
趙斕低頭看下去,拱起手來,一副很豪爽的模樣,說:“什麼有勞不有勞的,咱們同朝為官,都是為人主效力,應該的,都是分內之事罷了,還請將軍入城罷!趙斕已經等候多時了!”
“入城!!”
將領大吼一聲,氣勢洶洶的便帶著自己的精銳部隊,拔劍衝進城中。
“踏踏踏!!”
馬蹄聲大震,陳仲路的軍隊看起來怎麼也有幾萬人,先頭部隊有將領帶隊,精銳騎兵跟在後麵,颯遝著塵土,便直接闖入城中。
城門士兵都被趙斕替換了,一片平靜的看著那些軍兵入城,根本毫無阻攔,後麵的陳仲路士兵猶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湧進來。
趙斕趕緊走下城門樓,拱手迎著將領,說:“請,請,魏滿那賊子要回來,起碼還有半個月之久,咱們先入府署,痛飲一番,喝他三天三夜,為將軍接風慶功,然後在穩固城池,靜等魏滿自投羅網!”
“好!”
將領拍著趙斕的肩膀,說:“趙斕老弟啊,你可不知道,人主有多器重於你,這次你幫助人主奪回漢東郡,人主必然重重有賞!”
趙斕“謙虛”的說:“應該的,應該的。請,請——”
趙斕與那將領勾肩搭背,兩個人緩緩開進了城池之中,往府署而去。
漢東郡的府署不算十分壯觀,畢竟遠離京城,相對沒有那麼富庶,但府署大門就擺在眼前,趙斕與將領如何能不激動?
兩個人命人打開大門,勾肩搭背的下了馬,“哈哈哈”狂笑著一路往裡走去。
趙斕說:“老哥哥是人主派來的將軍,一會子理應坐主席。”
那將領說:“誒,說什麼胡話?這次若不是趙斕老弟,老哥哥又如何能開進漢東郡?趙斕老弟才應該坐這主席!再者說了,這次趙斕老弟立了頭等功,人主已許諾,叫你回去便升職大將軍,往後裡還請老弟提攜提攜才是。”
“嗨——”趙斕不以為意,卻滿臉虛榮的說:“都是同僚,有什麼可說的?一定一定。”
兩個人說著,便往府署大堂而去,趙斕熟門熟路的大喊著:“仆役何在?還不快備宴席,我們要飲酒慶功!”
“宴席……早就備好了。”
趙斕大聲吩咐著,似乎十分猖狂,就在此時,突聽到一聲輕笑聲,有人回答了趙斕。
趙斕心口一突,嚇得臉色瞬間慘白,瞪著眼睛往府署大堂看去。
隻見裡麵有人坐在那裡。
一個身材高大,身著黑甲,腰配寶劍的男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主席上,目光十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絲輕佻的笑意,他一身肅殺凜然,笑起來卻猶如春風一般,帶著一股俊逸之感,手中擒著一隻羽觴耳杯。
耳杯白羽,交相呼應,雅致十分。
將領不識得此人,不耐煩的說:“你是何人?!”
趙斕卻已經“得得得”,牙齒上下相擊,整個人便如同篩糠一樣,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人是誰?
不正是從前門出,後門入的魏滿麼?
魏滿笑眯眯的晃著耳杯,耳杯上彆著的白色羽毛也跟著輕輕晃動,他雖穿著鎧甲,卻像是個風流子弟一般,幽幽一笑,說:“趙斕啊,你告訴他,孤是什麼人?”
孤?
將領雖沒見過魏滿,但是能自稱是孤的,那都是一方之長,有官爵在身之人,不是一方霸主,便是公爵王侯。
能在漢東郡,自稱是孤的,那隻有……
“魏滿?!”
將領高聲大喊起來,說:“你是魏滿!你怎麼會在此處!?”
將領吃驚納罕,眼珠子瞪得渾圓,眼眶幾乎炸裂,登時恍然大悟的看向趙斕,說:“是你!是你!是你出賣了我!你是魏滿的細作!!”
趙斕根本不知怎麼回事兒,也是一臉瞠目結舌,嚇得臉色慘白,還在不停的篩糠,根本沒反應過來,聽到將領的怒吼聲,連忙辯解說:“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我沒有背叛人主,冬狩是千真萬確的……”
就在此時,突聽“嗬——”的輕笑,眾人回頭一看,有人從議會堂正麵走了進來,那人一身白衣,仿佛謫仙,身材高挑,麵容十分出挑,還帶著一股冷然的表情,目光悠然。
正是林讓。
林讓從外麵走進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袍,淡淡的說:“這位將軍,你可千萬不要冤枉了趙斕,趙斕毫不知情,他的確以為魏公是去狩獵的,趙斕……本就不聰明。”
趙斕聽著林讓的話,這才恍然大悟,說:“你們騙我!?狩獵是假的!?”
林讓挑眉,但仍然麵無表情,說:“反應是慢了點,但不至於太傻。”
趙斕渾身顫抖,但這次篩糠不是害怕的,而是氣憤的,惡狠狠的說:“魏滿,你竟然誆騙於我!”
魏滿笑著說:“兵不厭詐。”
趙斕說:“但我們的軍隊已經開進了城中!魏滿,你以為自己能逃得過我們的大軍嗎?!”
將領聽陳仲路這麼說,立刻來了底氣,說:“無錯!人主令我帶三萬大軍,單單精銳騎兵便有五千!你們……”
他的話音還未落地,就聽到外麵傳來“殺——!!!”的聲音,殺聲震天,一時間擂鼓的聲音仿佛是滾雷,轟隆隆的從天而降。
“怎麼回事兒?!”
將領大驚失色,沒有他的命令,絕對不會有人擂鼓,如今外麵鼓聲震天,說明……
不是他的軍隊。
魏滿氣定神閒的坐著,說:“三萬軍隊?當真甚多,你說孤怕不怕?”
魏滿的口氣十分挑釁,林讓應和著說:“真是不巧,城外淡淡吳邗太守楊公的軍隊,就有三萬,還有兗州刺史虞公的軍隊兩萬,想來兩位將軍想要以少勝多了?”
將領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就如同趙斕剛才一樣,“得得得”的牙齒打顫,目光渙散,心裡隻剩下“完了”二字。
卻說陳仲路的軍隊開入城中,率先衝入五千騎兵,騎兵衝入之後,趙斕引著將領也差不多來到了府署門口,因此根本沒有注意後方。
騎兵進入城門之後,城門竟然轟然關閉,險些夾著後麵的士兵。
陳仲路的將軍進去了一半,還有一半留在外麵,登時混亂不堪,不知所措。
就在此時,“殺——!!”的聲音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那些士兵回頭一看,登時大驚失色,天邊有兩麵戰旗,一麵上書——楊。
一麵上書——虞。
軍隊從天邊席卷而來,仿佛是黃沙一般,瞬間撲到跟前,他們的將領已經入了城門,後麵的士兵群龍無首,登時猶如散沙,瞬間混亂不堪。
“怎麼辦?!”
“將軍在裡麵!”
“將軍——將軍!!”
士兵們大喊著,但是將領和趙斕根本聽不到,楊樾與虞子源率領軍隊從四麵八方包抄而來,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府署之內,都能聽到城門口的震天殺生,趙斕與那將領越來越心虛,就在此時,“嘭——”一聲,薑都亭帶兵直接殺了進來,將府署議會堂團團圍住。
上前抱拳說:“主公!”
趙斕與將領看到薑都亭,他們都是認識的,隻覺一顆心登時沉入了穀底。
趙斕眯著眼睛,趁著眾人不防備,似乎想要逃跑,立刻調頭便往門口衝去。
薑都亭欲圖上前阻止,哪知道“啊!!”的一聲,趙斕突然被一下扔回了大堂之內,定眼一看,司馬伯圭一身戎裝,從外麵走了進來。
長槊“當!!”一聲戳在地上,司馬伯圭冷著臉,聲音沙啞得說:“還想往何處逃?日前可是你言辭羞辱家弟?”
趙斕想從地上爬起來,剛一爬起來,“嘭!!”一聲,就被司馬伯圭一拳打到在地。
趙斕“哇——”的吐出一口血來,牙齒掉了兩顆,捂著自己的臉,打得瞬間發懵,倒在地上真的爬不起來了。
那將領嚇得要死,林讓走過去,站在他麵前,微微彎腰,說:“這位將軍,實話告訴你罷,趙斕帶回去的文書,全都是假的,如果你識相一點,立刻讓你的麾下收兵投降,還有一絲生路,否則……”
將領“啊哈哈哈”大笑起來,說:“投降?!不可能!”
林讓聳了聳肩膀,很是無所謂的說:“將軍是個硬骨頭,但是就不知道……你的骨頭到底有多硬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魏滿,拱手說:“魏公,卑臣請命,檢測一下這位將軍的骨頭硬度,不如把他從城門樓上推下去,看看這位將軍會不會像日前使者一樣,摔成一灘爛泥?”
林讓語氣平靜,話語讓人不寒而栗,而魏滿卻是一臉的寵溺,語氣溫柔的說:“好啊,都依你。”
將領連忙掙紮,已經被薑都亭一把押注捆上繩子,往外押解。
城門外。
楊樾哼哼冷笑一聲,說:“一群小嘍囉,給我殺!全都抓起來!”
楊樾的軍隊氣勢震天,而陳仲路的軍隊群龍無首,勝負立現,虞子源說:“楊公,不要急功近利,小心有詐。”
楊樾不信,說:“什麼有詐,他們已經是甕中之鱉,有什麼詐?”
楊樾說著,策馬直奔,直衝而去,率先衝鋒。
虞子源有些擔心,連忙策馬跟在後麵,隨著楊樾往前衝突。
彆看楊樾平日裡喜歡貪圖小便宜,但是在戰場上,可是英勇的一把好手,他帶著騎兵往前衝突,一路所向披靡。
就在此時,“嗖——”一聲,一支冷箭突然從側地裡斜刺過來,楊樾正在廝殺,根本沒有注意。
虞子源眼看大駭,不及提醒,立刻催馬而上,猛地翻身而起,一把摟住楊樾。
“嘭!!!”一聲,二人直接從馬上摔下,撲在地上。
“虞子源!!!”
楊樾摸到一手熱乎乎,低頭一看,是鮮血!
虞子源中了冷箭,鮮血從介胄中冒出來,麵上表情十分痛苦。
楊樾吃了一驚,緊緊摟住虞子源,大喊著:“你怎麼樣!?沒事罷!虞子源,你怎麼樣?!”
虞子源捂著自己的傷口,“咳咳”的咳嗽了一聲,不知是不是楊樾的錯覺,臉色有些發白,嘴唇也十分慘白無力。
楊樾受了驚,感覺天旋地轉,天都要塌了下來,大喊著:“沒事!沒事的,你放心!軍醫!軍醫!”
他說著,立刻背起虞子源,用儘全力,將人跨在馬上,直衝城門而去,嘶吼著:“開門!開門!有人受傷了!虞公受傷了!!”
魏滿與林讓押送著趙斕與將領來到城門口,正好便聽到了楊樾的大吼聲。
他們登上城門,便看到楊樾背著虞子源,騎在馬上,一臉焦急,眼睛赤紅,有些無措,仰頭大喊著:“快開門!快救救他!他中箭了!”
林讓一聽,立刻沉下臉來,說:“快開城門!”
門外敵軍已經基本被穩定住,此時打開城門,並沒有什麼大礙,魏滿當即下令,說:“開城門!”
城門轟然打開,楊樾立刻策馬,帶著虞子源狂奔而入,林讓火速下了城門樓,抓起醫藥箱衝過來,檢查虞子源。
虞子源躺在地上,一臉虛弱的模樣,手掌上全都是血,扶著自己身上的冷箭,不讓林讓給自己檢查傷口,搖搖頭,對楊樾說:“子源有兩句話,想對楊公說……”
楊樾一聽,就好像是交代遺言一樣,立刻大吼著:“你不要說!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你提醒我了,是我沒聽你的話,不要有事……你有事,你有事,我……我怎麼可能安心!?”
虞子源看著楊樾,卻露出一個笑容來,嗓音有些沙啞艱澀,說:“子源便是希望你一輩子不要安心,一輩子忘不掉子源。”
他這麼說著,楊樾眼角通紅,還掛著眼淚,愣是怔在了原地,說:“你……”
虞子源慢慢抬起手來,用溫熱的掌心撫摸著楊樾的麵頰,掌心中的鮮血輕輕蹭在楊樾的麵頰上,是如此令人心驚膽戰。
虞子源輕聲說:“我一直……想讓你多看我一眼,但你眼中的人實在太多了,根本沒有我的位置,如此……甚好。”
楊樾怔怔的看著虞子源,心底裡那層薄薄的土不斷的顫動著,竟然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了。
看著虞子源虛弱的模樣,感觸著鮮血的溫度,楊樾一把摟住躺在地上的虞子源,說:“不行……不行,不要有事兒,求你不要有事兒,我以後隻看著你!隻看著你!我發誓……我……”
楊樾失聲大喊著,他衝過去抱住虞子源,動作有些“凶猛”,這麼一撞,就聽到“吧嗒”一聲,楊樾的發誓詛咒還沒說完,登時愣住了,低頭一看……
自己竟然把虞子源身上的冷箭給……撞掉了?
冷箭吧嗒一聲就掉在了地上,而虞子源的傷口也沒有噴血。
最重要的是,那隻冷箭,箭頭都沒有全紅,倒鉤的地方根本沒沾染到血跡。
楊樾:“……”
楊樾眼睛紅通通的,一時反應不過來,怔愣的看著虞子源,說:“這……這怎麼回事?”
眾人方才看著虞子源與楊樾依依惜彆,心中都像是被擰了的濕布巾一樣,誰也不願出聲,誰也不願相信。
而如今……
林讓立刻走過去,撥開虞子源的手,低頭去檢查了一番,麵無表情,且十分冷淡的說:“沒什麼大事兒,冷箭卡在甲片中,沒有刺中要害,受了一些皮外傷,消毒上藥,注意不要沾水,以免感染化膿。”
楊樾呆呆的看著虞子源,虞子源簡直就是瞬間變臉,方才還一臉虛弱,如今卻自己坐了起來,似乎已經被人識破,所以不打算再偽裝下去了。
怪不得虞子源方才不讓林讓給他檢查傷口,也不讓旁人去碰冷箭,自己還要用手抓住冷箭,當時大家還以為冷箭有倒刺,因此勾著肉十分疼痛,所以虞子源才會用手去固定。
哪知道……其實是因著冷箭一碰就要掉,虞子源才迫不得已用手去固定。
“虞、子、源!!”
楊樾這才反應過來,使勁用手掌擦著自己的眼淚,憤怒的大吼著:“你他娘的找死!!敢騙我,我……”
他的話還未說完,虞子源已經平靜著一張臉,仿佛剛才騙人的其實不是虞子源,而是楊樾一般,或者另有其人一般。
虞子源淡漠的說:“楊公已經答應,從今往後眼中隻有子源一個,不可食言而肥。”
楊樾一聽,虞子源竟然如此不要臉麵,氣的蹦起來勾住虞子源的脖子,大吼著:“你他娘的還是去死罷!剛才說的全都不算,你這豎子!”
魏滿著實無奈,害得他方才如此揪心,還以為要損失虞子源這一員大將,結果是虞子源“裝死”,這是手段也是爐火純青了。
魏滿趕緊說:“好了好了,既然無事,那是好事兒,彆鬨了。”
楊樾氣哼哼的瞪著虞子源。
魏滿看向打掉牙的趙斕與陳仲路的將領,說:“上城樓。”
眾人又重新回到了城樓上,趙斕與將領被五花大綁著,押解著跪在城樓上。
將領昂著頭說:“不用白費力氣了,我是不可能投敵的!”
林讓輕輕撫掌,說:“好。”
他說著,轉頭對薑都亭說:“有勞薑將軍,把這位將軍的腿綁起來,倒掉在城門上,咱們來……放風箏。”
那將領一聽,立刻大吼起來,說:“放開我!!士可殺不可辱,放開我!”
薑都亭才不管那個,一下將將領撂倒在地,便讓人來捆住他的手腳,拴了一條繩子,“唰——!!!”一下便將將領扔下了城樓。
“啊——!!!”
失重的感覺讓將領大吼出聲,“嘭!!”一下,繩子放儘,瞬間繃直,就好像蹦極一樣刺激。
將領頭朝下,腳朝上,倒吊在城樓上,“呼呼——”的喘著粗氣,整個人仿佛要死了一樣,不停的翻著白眼兒。
林讓還趴在城門垛子上往下看,笑了笑,說:“將軍,滋味兒如何啊?”
那將領嚇得頭腦充血,幾乎昏死過去,聽到林讓的話,仿佛野獸在咆哮一樣,耳朵裡都是“嗡嗡——”的聲音,根本無法回答,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嗓音。
林讓又看向趙斕,說:“趙校尉,你看著感覺如何?想不想也試試看?”
趙斕沒有那將領骨頭硬,一看這場麵,已經嚇得不輕,渾身篩糠的哆嗦著。
其實林讓就知道,趙斕並非是個硬骨頭,喜歡貪便宜,因此這分明是殺雞給猴看的場麵。
趙斕回答不上來,舌頭像是打了結一樣,仿佛見到惡鬼一樣,神情恍惚恐懼的盯著林讓。
魏滿則是一臉寵溺,靠在城門垛子上看著林讓,總覺得林讓“六親不認”“冷酷無情”的模樣,特彆的可人兒,說不出來的禁欲出塵。
林讓眯了眯眼目,說:“讓城下的兵馬扔下兵器,主動投降,否則……下一個放風箏的人,便是趙校尉你。”
他說著,揮了揮袖袍,薑都亭立刻說:“拽起來。”
“嗤——嗤——嗤——”
隨著繩子的響聲,那將領重新被拽回了城樓上,準備第二次大頭朝下的扔下去。
林讓做出一副深思熟慮的模樣,說:“不,還是先請趙校尉試試看。”
薑都亭冷笑一聲,立刻說:“是!”
他說著,逼近趙斕,司馬伯圭突然站出來,說:“卑將請命。”
司馬伯圭顯然想要公報私仇,魏滿是沒什麼意見的,說:“準了。”
司馬伯圭一拉趙斕,就要讓人給他捆繩子,趙斕嚇得不輕,卻想要垂死掙紮。
司馬伯圭將他捆起來,拽著繩子,一路拖行著趙斕便往前去,兩個士兵將人抬起來,架在城門垛子上。
趙斕頭朝下,往下一看,忍不住頭暈目眩,深吸了好幾口氣。
就在司馬伯圭即將把他踹下去之時,趙斕突然大喊著:“彆!我投降!我投降!城下的士兵聽著,放下兵器,速速投誠!”
他這話一出,城樓下被控製的陳仲路軍隊麵麵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聽命的好。
趙斕見他們不聽命令,複又大喊著:“速速放下兵器!放下兵器!!!”
士兵們被已經被圍住了,就沒有多少勝算,而如今他們的主將被抓,還上演了蹦極放風箏的好戲,趙斕又大喊著讓他們投降,這諸多事情擺在眼前,士兵們隻覺根本沒有轉換的餘地,便真的放下了兵器。
“啪!”
“乒乓!”
“啪——”
士兵們紛紛扔下手中的武器,立刻投誠。
魏滿見到樓下這個場麵,便揮手說:“先將這些俘虜收歸。”
魏滿往城樓下看了一眼,對林讓說:“這個趙斕,如何處置?”
趙斕一聽,連忙大喊著:“主公饒命啊!饒命啊,卑將也是被陳仲路那個庸狗給蠱惑了,卑將以後一定一心一意,忠心主公!”
魏滿輕笑了一聲,說:“忠心,每個人隻能有一顆,而你的忠心早就爛了,孤怎麼敢要?”
他說著,“嗤——”一聲拔出倚天寶劍。
趙斕嚇得慘叫出聲,就在此時,林讓卻說:“魏公,不防將趙斕放回去送信。”
“送信?”
林讓點點頭,說:“陳仲路的軍隊,已經被咱們全數俘虜,總該有人回去送信,告知陳仲路才是。”
什麼告知,分明就是羞辱,下戰書。
陳仲路要是知道,自己的三萬大軍,五千精銳騎兵被魏滿一口氣吞了,不知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氣也得給氣死了。
林讓又說:“令陳仲路丟失兵馬的罪魁禍首,無疑於趙斕,魏公派遣趙斕前去送信,試問,陳仲路會放過趙斕麼?”
魏滿一聽,“哈哈”大笑,說:“好!說得好,孤倒是想看看,陳仲路會不會收下你這顆忠心。”
魏滿轉頭看向薑都亭,說:“派人護送趙斕去淮中,務必要把趙斕全須全影兒的送到陳仲路麵前。”
薑都亭冷笑一聲,說:“是,主公。”
趙斕聽他們這般說,嚇得臉無人色,陳仲路的三萬兵馬損失在漢東郡,全都是趙斕的“功勞”,如果陳仲路見到趙斕,一定會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一口一口咬掉他的肉。
趙斕連忙大喊著:“主公,饒命啊!饒命啊——”
魏滿卻不理會,已經擺了擺手,說:“帶走,堵住他的嘴。”
趙斕的喊聲很快就被堵住,隻剩下“嗚嗚嗚”的聲音,強行被拽了走。
魏滿準備步下城樓,正巧看到了陳仲路的將領,他似乎已經從昏迷之中醒了過來,剛剛緩過神兒來。
魏滿回頭看著他,突然淡淡的一笑,用戲謔又輕佻的嗓音說:“至於這位忠心耿耿與陳仲路的將軍,那就……砍掉他的腦袋,將他的頭顱置於錦盒,讓趙斕把他的衷心,帶回淮中去罷。”
魏滿說罷了,對那將領說:“孤能成全你的,也就是這麼多了。”
將領瞪大了眼睛,眼目儘裂的瞪著魏滿,魏滿虛偽的說完,已經笑眯眯的步下城樓,根本不再多看他一眼。
今日魏滿俘虜了三萬兵馬,並不是三千兵馬,而是瞬間擴充了三萬兵馬。
三萬兵馬那是多大的勢力?相當於楊樾手中所有的兵馬,超越了一般郡太守的兵力,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魏滿打算開一個慶功宴,把聯軍的將軍們全都請到府署來,一來是慶功,二來也是在眾將軍麵前炫耀展示自己的實力,讓大家安分一些。
當然,也要表揚楊樾與虞子源的鼎力相助。
慶功宴十分浩大,漢東太守詹玄親自負責,張羅的十分體麵。
這次慶功宴,除了楊樾與虞子源之外,最大的功臣自然是林讓與小孔明了。
林讓出謀劃策,小孔明識破了趙斕的詭計,都是宴席的主角。
林讓一入宴席,便有一堆的將軍太守前來敬酒。
“刺史大人,這次大功一件,驃騎將軍已經上表,準備加封刺史了,可喜可賀啊!”
“刺史將來不可限量,來來,卑臣敬刺史一杯。”
“刺史年輕有為,又如此瀟灑俊美,果然是俊傑年少啊!”
一群群的人趕過來吹捧林讓,魏滿遠遠一瞧,就知道這些人不安好心,一準兒下句話就是給林讓說親。
因此魏滿早有準備,笑眯眯的走上去,故意十分親近的貼著林讓站著,滿麵微笑,滿口官腔,說:“其實,魯州刺史做得也不過是‘儘心儘力,忠心耿耿’這八個字而已,大家同朝為官,隻要能做到這八個字,自然也是不可限量,人主自有褒獎。”
太守將軍們一看,他們本是來拉攏林讓的,魏滿卻湊了過來,這話題沒辦法繼續聊下去了,便訕訕的稱是,聽著魏滿虛偽的教誨,沒一會子便都散了。
大家各自散開,魏滿還以為便沒有蒼蠅貼上來,哪知道楊樾竟是個見縫插針的,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先是恭恭敬敬的拜見魏滿這個大將軍。
隨即便笑眯眯的,一臉“色眯眯”的看打量林讓,笑著說:“刺史大人今日顧盼生輝,怎麼每一日都能比前一日更加俊美瀟灑呢?”
魏滿:“……”
顧盼生輝?林讓這麵癱臉,你能看出顧盼生輝來?
楊樾可是真會說話,還每一日比前一日更加俊美,怎麼不閃了他的舌頭?
林讓看向楊樾,很冷漠的說:“楊公謬讚了。”
楊樾並不覺得冷場,反而十分喜歡林讓這清冷勁兒,說:“刺史大人,要我說,這天上的明星,與刺史大人一比對,也登時黯然失色起來,您……”
魏滿實在受不得他這個油嘴滑舌了,比自己還輕佻,如何可以?
魏滿沉聲說:“楊公,你看那是不是虞公?”
“虞子源!?”
楊樾方才還油嘴滑舌,聽到“虞公”二字,登時跟炸了毛的鵪鶉似的,立刻端著酒杯便跑,速度十分驚人。
魏滿成功的“解救”了林讓,趕走了一切的情敵,扼殺了一切潛在的情敵,那些太守將軍們隻得轉換了目標,盯上了小孔明。
小孔明不過十五歲,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如今魏滿要上表,請求皇上冊封小孔明,眾人怎麼能不聞訊趕來,結交一番,日後也好多一條活路。
大家除了恭維小孔明青年才俊,年輕有為之外,竟然還有人笑眯眯的說:“不知詹先生可有妻室?”
小孔明臉色少許僵硬,自己這個年紀,還不到婚配娶親的時候,雖古代成婚都早,但小孔明才十五歲,也不是什麼大家子弟,日前又跟著叔父過清苦的日子,怎麼可能婚配?但凡有點麵子的官吏子女都很嫌棄小孔明,有些錢財的商賈之女也是如此。
小孔明從未被人問過這種問題,尤其還是這麼多人。
“詹先生,老朽家中小女,今年雙十年華,正是年齡,而且多才多藝,女紅針織無所不能,我瞧著與先生最配。”
“我家侄女琴棋書畫,無所不能,十分賢惠,與詹先生那才是郎才女貌。”
“太守,不是我說,你家侄女兒如今二十又七,與先生正正大了十二有餘,這……不合適罷?”
小孔明被他們說的頭都大了,就在此時,突然有人端著羽觴耳杯走了過來,說:“各位將軍,詹先生不勝酒力,還是讓子雲代飲罷。”
小孔明抬頭一看,竟然是嬴子雲。
嬴子雲一臉正氣模樣,端著酒杯站在旁邊,他一過來,諸位太守將軍愣是不敢多說話了,也不是不敢,而是不知怎麼說,畢竟嬴子雲一身正氣,眾人都不知怎麼拉攏才好。
魏滿遙遙的看著小孔明被“圍攻”,不由笑了笑,對身邊的林讓低聲說:“這詹孔明年紀雖小,但果然日後不可限量,需牢牢抓緊才是,他們這般一說,孤倒是想到了,不若孤也為詹孔明介紹一份親事,如何?”
他笑著又說:“孤的侄女兒今年恰好與詹孔明同歲,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若是引薦他們認識,可般配了?”
林讓麵無表情,淡淡的說:“男神……自然與男神最般配。”
魏滿:“……”說的似乎甚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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