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願,加速幸村病情治療成功的時間。”
願望剛說完,安柏身上的疼痛瞬間就消失了,不……並沒有徹底消失,他身上隱隱還保留著一股傷痛。
這就是他的代價,在幸村治療成功之前,他都會承擔對方所有的痛苦。
“好了,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他帶過來治療了。”安柏首先打電話的對象不是幸村,也不是立海大任何一個人,而是他的爺爺。
“爺爺,我需要家裡最頂尖的中醫師。”
得到許可後,他回到立海大,剛好看到幸村獨自一人呆在辦公室裡,他走了進去並順手把門給反鎖了。
幸村聽到響聲後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安柏,接著他就看到安柏把手中的體檢報告放在自己麵前。
“疑似格林巴利綜合症,你需要再去一趟醫院。”安柏坐在對麵,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現在身上還隱隱作痛著。
幸村看著這一份報告有點征住了,他沒想到自己會遭遇這樣的事情,剛剛看到的一瞬間還以為是安柏在和自己開玩笑。
“不是開玩笑,我從不會開這種玩笑。”安柏抿著嘴唇,他知道幸村對於這份報告難以接受,但是……
“你還跟誰說過?”安柏聽到幸村的聲音,搖搖頭,他從醫院回來就直接找到幸村,途中誰都沒有說過。
幸村站起來,剛想說些什麼,結果身子晃悠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
“幸村!”安柏驚喊道,心裡懷疑幸村是不是病情發作了?他抱起幸村打開門趕緊就往外麵跑。
等到幸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周圍全是網球部的人。
“部長!”切原發現幸村睜開眼睛後,淚眼汪汪地撲到幸村麵前,與此同時其他人也聚集在病床邊上。
幸村環視了他們一圈,心裡歎了一口氣,他想隱瞞的事情或許沒有辦法瞞得住了。
果然,柳拿著之前安柏拿過來的體檢報告,以及醫院剛出的檢查報告,“格林巴利綜合症,你是不是還想讓安柏瞞著我們?”
而此時的安柏,卻躲在醫院的洗手間裡麵,他剛剛經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疼痛,差點就叫出了聲,不過現在倒是沒什麼事情了。
他回到幸村病房的時候,發現場麵一度非常凝重,柳和真田的臉色十分差,像是剛吵完架一樣。
“怎麼了?吵架了?”安柏露出淡淡的笑容,坐在幸村的病床前,在所有人開口之前,他翻出昨天的通話記錄。
“我已經跟爺爺說了,讓他派謝家最好的中醫醫生過來,到時候聯合這邊的醫院,看看怎麼治療是最快最好的。”
“舅舅已經跟我說了,你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手術治療是最好的,而且手術的成功率不低。”其實手術是最好的,吃藥會損傷運動員的神經,吃到最後還是需要動手術。
柳他們還不知道這些事情,聽完安柏說的話後,便緊緊盯著幸村,如果可以手術的話那就是最好的。
但是幸村卻一臉平靜,並沒有聽到手術成功率高就覺得高興。
得不到回複,立海大眾人隻能不歡而散。
柳和真田有心想勸幸村去做手術,但是心裡也知道,手術不是百分百成功的,就算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成功率,也會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會失敗。
失敗,就意味著死在手術台上。
這對於一群才國中生的少年們來說,死亡,是最遙遠的一件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幸村就被安排進入vip病房,同時來到醫院的還有謝爺爺派過來的兩名中醫醫生。
經過幾天的討論,中醫決定在手術前先控製住幸村的病情,最起碼不讓他繼續惡化,但是這個病帶來的不良影響已經在他身上陸陸續續出現了。
幸村看著掉落在地上的網球賽,他知道這就是醫生口中所說的肌肉麻痹,但是奇怪的是,他沒有感到一點痛苦。
這也是他一直拖著不想去做手術的原因,他覺得自己可以繼續忍下去。
然而這個病來得有點氣勢洶洶,當幸村感覺到自己連走路也開始影響後,心裡就更加奇怪了。
直到他在球場上再次發生肌肉麻痹時,看到正在打著球的安柏手臂發生輕微的顫動,切原的指節發球直接打飛了安柏的球拍。
這基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然而卻發生了。
從那時起,幸村就一直留意著安柏,發現每當自己發生肌肉麻痹的時候,對方肯定也會在同個地方發生顫抖。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中。
直到某一天下午,幸村把安柏帶到了學校的天台上,先是感謝安柏家裡的醫生,在兩名中醫醫生的調理下,他的身體體質是越來越好。
“主治醫生說,我的手術成功率有百分之六十,還說這個概率是他見過最高的。”幸村漫不經心地吃著便當,一邊注意著安柏的表情。
“那不是很好嗎?”
幸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天空,“可是一旦失敗,我就要死在手術台上了,到時候什麼都沒有了。”
安柏想要告訴他,這次手術一定會成功的,但是他剛張開嘴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我害怕打不了網球、害怕拿不了畫筆、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們,我原本想著看著你們拿到三連冠再去做手術的。”
幸村無奈地笑了一下,但是如果自己的猜想是對的,那就由不得他任性了。
“呐,安柏,你知道不能打網球是什麼滋味嗎?”幸村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若是以後再也握不住球拍了,那可怎麼辦?
然而他的悲傷被安柏掐住臉的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
“我問你一個問題吧,你選擇手術還是選擇給切原補習英語?”
安柏一記靈魂暴擊!
幸村頓時恍惚了一下,他發現這個問題他居然無法回答得出來!
“你的害怕我不懂,也不明白,但是我看過人的死亡,也看過他們被迫放棄了自己的希望,長久地被疾病折磨。”
因為他這一支謝家的人是負責醫藥,所以很小的時候安柏經常在醫院裡找爸爸和爺爺。
他記得曾經有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因為患上了白血病,愛美的她剃光了頭發,被疾病折磨得骨瘦如柴。
那個女孩子問過安柏現在她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醜,她怕醜,也怕死,最害怕的是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
比起自己的痛苦,她更害怕看到父母痛苦的樣子。
“如果你去做了,就會有一線生機,如果什麼都不做,那就連一點生機也沒有了。”安柏隻能留給幸村這麼一句話。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在旁人的眼裡,幸村唯一的生機就是手術,哪怕是兩名中醫,也是說手術是最好最快的治療方案。
如果恢複得好,幸村還能夠趕上國三的關東大賽,而安柏知道,如果幸村現在去做手術,說不定開學前就可以徹底恢複了。
可惜,他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