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培期扶著女人走在街上,麵色微紅,十分不自在。
半月前,他還在京都為著仕途而努力結交李公子,結果不過一次聽戲的機會,就被來京都探親的本城街坊認了出來。
他開始還打算裝作不認識,那個人不知為何毫無眼色,偏要上來找他說話,還勸他趕緊回家看看陳母。
他這才知道家裡出了變故。
可是等他追問,才發現那人對陳母目前的狀況也知之不詳,隻聽說是不太好了。
那街坊還問他對林淑閣林先生的看法。
李公子在場,陳培期下意識讚了幾句,卻引來那街坊奇怪的眼神。
這簡直莫名其妙!
本身擔憂著家裡,就有些心不在焉了,還什麼張先生林先生的……
陳培期煩得要命,對那街坊的語氣就不大好,那街坊察覺到了,場麵一度冷了下來。
而陳培期身邊的李公子一直是林先生擁簇,倒是忍不住好奇發問,又和那街坊說了幾句。
一來二去,才弄清楚當初陳培期來京是為了逃婚。
而他逃婚的對象,就是如今在本國炙手可熱的畫師林先生!
李公子曾經也聽小道消息說過,林先生是受了情傷才潛心作畫的,但實在想不到,原來當事人一直在身邊!
而比他更吃驚的,當然還是陳培期這個拋妻的本人。
一直以為是奇女子的林先生居然出自那個封建的林家?
他看不上的未婚妻是全國有名的大畫家?
而他苦苦討好的李公子,曾經因為得了她的一幅畫得意洋洋……
霎時間,說不清是不是後悔,陳培期隻覺得心亂如麻。
更糟糕的是,他當時渾渾噩噩的,也沒注意到李公子態度變化,等他打起精神,才發現原本好不容易結交的人脈,在短短時間裡都與他疏遠起來。
這一兩年的心血都白費了!陳培期心裡滴血,有些怨那名街坊多事。
他卻不知道,原劇情中,那名探親的街坊在這個時間其實也是認出了陳培期的。不過那時候,原主林淑閣嫁進了陳家,操持家務,照料陳母。日子雖然清貧,但陳母的身體確實沒出什麼問題。
因此那街坊見陳培期一副不想認人的樣子,也就配合了。
而這世情況卻大不同,先不說陳母出事,稍有熱心腸的都會上前告知;就說林淑閣如今在本城、本國的知名度,也讓那街坊對陳培期充滿了好奇之心。
……
仕途暫時沒了指望,遠在家中的陳母似乎也出了事,陳培期焦慮了幾天,還是打算先回家一趟看看家中情況。
因此比原劇情中提前了許多年,陳培期就已經回到了本城中。
另外隨之迎麵而來的,就是本城居民的指點與議論。
走在路上,陳培期可算是知道了林先生在本城的受歡迎程度,這裡的人都以她為榮,看不上他這個曾經負心了的人。
他極不自在,隻想趕緊脫離窘境,腳步不由加快,倒苦了身邊的女人。
那女人麵色蒼白,低著頭不說話,隻跟著陳培期疾走。
她的心情,還沒有從悲痛中脫離。
京都到這裡太遠,坐火車實在煎熬,她夜間上茅廁發現見紅,才知道腹中曾經呆了個小生命……
誰都不想說話,兩人沉默著回到了陳家,出來開門的卻不是陳母。
陳培期這次才算完整的知道了家中變故,也知道了陳母目前所住的地方——是舊城區的一片平房小院,本城貧民聚集的地方。
在小院裡找到病得隻剩一息的陳母,陳培期痛哭流涕,等他強打精神勉強振奮,才悲哀的發現自己連陳母看病吃藥的錢也沒有……
陳母捱了許久,才終於等到陳培期,大悲後大喜,又得不到治療,在陳培期回來後流連三日,終於閉上了眼睛。
陳培期哭得奔潰,可惜身無長物,僅能讓陳母草草下葬。
又,他想去京都重新開始,隻是他的錢在京都時就花光了——這次回來,本也抱著從家裡拿點的心思——他連票也買不起。
而且,去了京都又如何?想起李公子現在對自己的態度,陳培期隻覺前途黑暗。
接二連三的打擊,陳培期的驕傲與誌氣都要散了,吃飯住宿的問題又擺在眼前,於是與女人商量了一日,他最終在本城一個商行裡找到了事做——托會幾句英文的福,他可以給來商行的洋人作翻譯。
就這麼日複一日,女人操持家務失了年輕美麗,而他小心恭維著洋人與其他他從前看不起的商人,麵容麻木起來。
隻有偶爾商行裡送來林先生的畫作,他才會有所動容——在商行裡,他能很清晰的認識到,最有價值的、最受歡迎的,永遠是林淑閣的畫作。
如果當初……
陳培期閉了閉眼,壓下心中翻滾的悔恨。
作者有話要說: 抽空更新。下次更新不定時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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