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那趙麗娘以大筆的香燭紙錢供奉為餌,說動了這早就覺得守門清苦,急於拿錢疏通關係,換個更好職位的鬼將。
趙麗娘當日就從地府脫身了,林姝戈冷眼旁觀,也不去管,隻加緊了練習自己的《天元鬼真卷》。
過了半月,他發覺那守門鬼將心神不定,暗含憂慮。
林姝戈當夜就運轉《天元鬼真卷》,潛入陽間,做了一番布置,順便探查趙麗娘的行蹤。
算是得知了最近趙麗娘的經曆。
原來趙麗娘返回人間後,果然如原劇情那般,正撞在了那縣官請來的茅山道人手裡。
守門鬼將收錢辦事,並不像當初原主那樣,還在趙麗娘身上留下引子,因此趙麗娘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擒下了。
茅山老道正準備打她個魂飛魄散,誰知趙麗娘果然是能屈能伸之人,哪怕沒有劇情中原主去相救,也憑借著三寸不爛之舌勸動了老道。
她跪地哀求,表示願意洗心革麵放下仇恨,拜在老道底下以供驅使。
她賄賂過守門鬼將,此時為了加大籌碼,又大言不慚的說自己與地府的鬼將有舊,如果老道能夠放過她,她和那鬼將今後都可以給老道辦事。
若以凡間金銀權勢相誘,趙麗娘決計比不過縣官,可是這種在地府中結交人脈的好處,也不得不讓老道心動。
那老道沉思了一下,覺得隻要不讓趙麗娘去騷擾縣官一家,也算完成了縣官的托付。
於是他隻用茅山法術控製住了趙麗娘,心中還頗為自得,以為能兩全其美,一舉雙得。
就這樣,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趙麗娘也險之又險的保下命來。
之後她十分乖順,讓那老道漸漸放鬆了警惕。
老道對自己的法術十分有信心,在趙麗娘的哄騙下,甚至幫她吸收陰氣,壯大實力。
他本意是培養個強大的手下,誰知趙麗娘某天慌慌張張的來找他。
並告知茅山老道,稱地府已經知道他與陰差陰陽勾結的事,要問罪一乾人等。
陰陽勾結是個忌諱,當然老道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因此此事隻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但畢竟做的不是光明事,老道自然心虛,哪怕不太相信趙麗娘的言語,謹慎之下還是決定暫時遠遁回師門,尋找茅山庇護。
他心想自己有法術控製趙麗娘,並不擔心她出爾反爾又去報仇,因此毫不擔憂。
誰知趙麗娘滯留人間,等實力高了一些後,就偷偷潛回了地府。
她找到守門鬼將,隱瞞了許多事,隻說自己是不小心被雲遊的道人抓住了。
那守門鬼將不疑有他,受了許多香燭元寶後便幫她解掉了控製法術。
此時陰間不管,陽間無人,趙麗娘兩處遊走欺瞞,總算為自己掙得了短暫的時機。
她露出了獠牙,在夜間潛入縣官家中,第一個找的,就是最痛恨的負心人,如今縣官的乘龍快婿。
因不像原劇情裡直接吸收了老道的法力,此時的趙麗娘法力並不算高強,她害死自己原來的夫婿後,就被縣官拿著廟裡求的驅邪符逼出了正堂。
不甘之下,她在縣官家裡其他地方肆虐,抓住那些毫無防備的仆人,就直接下手殺害。
天明之時,趙麗娘已經殺了十幾人,雙眼都蘊釀著血色。
縣官戰戰兢兢的靠著符籙走出了家門,攜帶女兒去往城中的寺廟請求庇護。
他們出門時,一臉恐慌,身上猶帶著血跡,而縣官府敞開的門裡,一片血腥氣慪得人欲吐。
城中的百姓被嚇得不輕,奔走著求神保佑。
地府裡,無辜死去的十幾條新魂也被鬼差拘到了地府,要向判官訴冤。
這發展就如同原劇情中一樣,驚動了閻王。
閻王派遣鬼差,到陽間將趙麗娘捉拿歸案。
趙麗娘也沒有反抗,老實入了地府,在閻王麵前卻直接跪倒下來。
她一改那殺氣騰騰的樣子,將自己淒慘的身世告知。
末了她流淚:“信女自知有大錯,可若讓這些人逍遙快活,我怎能甘心?”
閻王動搖了一下,卻還是怒喝:“你有冤屈,自有地府查明做主,你怎麼能擅自主張?”
趙麗娘不斷磕頭,把她入地府後的遭遇潤色了一番說出。
在她的表述中,有冷漠無情的鬼差不願意援手,還有貪婪的鬼將索要大筆賄賂,茅山派的道士更是心術不正,收了縣官錢財為虎作倀。
在她敘述的時候,閻王也有些汗顏,原來底下如此多汙糟事?這也難怪逼得趙麗娘要如此作為。
他有些鬆緩下來,就聽趙麗娘哭訴自己冤仇未解。
“那曹氏女也是謀害信女的元凶之一,而曹縣官,雖然沒有直接對我對手,可他是曹氏女和那負心漢的靠山,並不無辜!”
“求求閻王老爺,為民女做主!”
閻王思忖了一下,有些為難。
不管吧,這件事有些嚴重,趙麗娘又哭得這麼厲害,且還扯到了地府的鬼差,細究起來是自己失察。
管吧,他雖是閻王,可也不能擅自乾涉陽間,生死簿上那曹姓縣官和曹氏女陽壽還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