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嘉學重點班出身,在理科成績也不賴的情況下,如果忽然跑去讀文了,免不了被人問來問去百般揣測為什麼。
竹吟實在懶得再對那些不相關人士一一解釋。
雖然她現在還隻有有個大概的念頭而已,大概率還是會留在理科的,但也實在不想應付那些人的詢問。
就讓他們繼續以為她還會去讀理科吧,到時候她要是真去了文科,班裡也是一班新同學了,也省得再一一解釋。
“但是班長肯定會去讀理啊,你們不是當不了同學了。”薑欣忽然想起。
竹吟一怔,小聲說,“……也不是再見不到啊。”
她想到越沂那個冷冰冰的模樣,她要走了,嗬嗬,越沂是不是還會覺得她這個纏人精,麻煩精走了是個好事。
“我還沒確定要去呢,隻是有這個想法,到時候再說吧。” 她微哂。
倆人買了兩杯冰飲,一起往教室方向走去。
“竹吟,有人找。”剛到門口,宋嬋出去辦公室送作業,見她,指著教室,小聲說,“有個人剛來找你,我說你不在,讓他下次再來,可是他說沒事,就一直留在那兒等了……”她指了指教室門外,
“誰啊?”宋嬋驚訝,“你哥?”
“你是……”門口果然站著個人,竹吟看清他的臉,驚了驚,結巴了半晌,記得他是誰,卻怎麼也想不起名字了,一時間異常尷尬。
“池硯。”男生笑了,鳳眼微彎,毫不介意。
“你怎麼找到我的啊?”竹吟奇怪了。
“不是告訴我名字了麼,雷鋒小姐?”池硯眼睛亮亮的看著她。
“竹子,你又在外麵勾搭什麼野男人了?”薑欣驚呆了,實在忍不住,扯住竹吟耳朵,在她耳邊低聲咆哮。
“我沒有。”竹吟覺得自己耳朵都要震聾了,抗議道。
“這是我那天說的那個,圖書館碰到的男生。”竹吟揉揉自己耳朵,“和班長很像的那個。”
越沂正在座位上,離得不遠,他太出挑,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在哪裡,都一眼能看到的,無法忽略的俊秀。
“和他麼?”池硯聽到了這句話,順著她們視線,也看過去,“我沒這麼好看。”打量完,他思考了半秒,很坦誠。
竹吟,“……”她忍不住噗嗤笑了,笑得眉眼彎彎。
“也還行啦。”她拍拍池硯肩。
“你找我有事?”她問。
池硯遞給她一個寬寬的盒子,“謝禮。”
“沒必要謝啦……特意為這個跑來一趟。”竹吟接過,真情實感的覺得沒什麼必要,找到她,估計都得費一番事兒,還得去買禮物,多浪費時間精力。
池硯看著她收下,“不麻煩,而且,我想見你。”
這次換竹吟愣了。
“不行麼?”他輕聲問。
眼睛很亮,看著她,睫毛長長的,狹長的鳳眼微微斂著,眼下那顆小淚痣淡淡,勾人的好看。
雖然長相相似,但是越沂從來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
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勾引。
作為一個顏控,竹吟不爭氣的潰敗了。
“沒有。”她小聲答。
池硯唇角一下揚了起來,“你不覺得麻煩就好。”
“竹吟?”他試探性叫了一聲,“你是叫竹吟?”
竹吟,“……”怎麼說,為什麼把姓一下給省略掉了。
“我姓趙。”她咳嗽一聲。
“姓和名字都很好聽。”他誇讚。
竹吟還從沒被這樣直接粗暴的誇過,饒是她這麼厚臉皮了,都覺得有幾分不好意思。
眼看上課時間已經快到了,池硯低頭看了下時間,臉上不加掩飾的遺憾,“要上課了。“
“我在七班,這學期剛轉學過來,離你們教室不遠。”他補充。
是嗎?
竹吟覺得自己好像之前從沒在校園裡見過他。
“之前我在樓道見過你很多次。”池硯一下看穿她在想什麼,抿了抿唇,輕聲說,烏黑溫潤的眼睛盯著她,“隻是,你沒注意我。”
竹吟,“……”不要那樣看著她,她都覺得愧疚了,為自己之前為什麼沒有注意到他。
“改天我會再來找你。”他笑起來時眼睛像落了星星,見她神情,猶豫了下,輕輕問,“可以麼?”
“我倒是沒關係啦。”難道讓她說不可以麼?!
池硯離開時明顯很開心。
……真是個怪人
等他走遠了,竹吟才拿著盒子,慢悠悠回座位。
好像是個糖果盒,裡麵琳琅滿目,裝滿了各式各樣糖果,奶糖,軟糖,水果糖……包裝都是很精致的卡通玻璃紙,各不相同,竹吟喜歡吃甜食,對她來說,是份挺合心意的禮物。
她把盒子放進自己抽屜。
“班長,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楊晨天生日請客。”她忽然想起一碼事來,轉身問越沂。
“你那天是說的他,和我很像?”半晌才聽到越沂的聲音,透著幾分涼意。
薄唇抿得緊緊的,他剛才在解一道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一行都開始重複,他垂眸,淡淡瞟了一眼,乾淨利落的把紙撕了,團成一團,扔進了廢紙簍。
竹吟一愣,反應過來“他”指的是剛才來教室的池硯。
“嗯,長相是像的。”竹吟小聲說,“就是……”她沒說完,吞下半截。
“他比我性格好,更溫柔?”越沂偏過臉,薄唇噙著絲隱隱的笑。
他原本氣質就很冷,不說話時,淡淡垂眸看她,清疏潔淨的氣質,眉眼都很冷冽。
因為眼睛形狀的微妙不同,看人時,沒有池硯眸子裡顯而易見的喜歡與歡欣,像是融化的雪水,清冷,不沾欲望。
像在千裡之外,難以觸碰。
竹吟把“嗯”字默默咽了回去,搖頭。
“你想讓我怎麼溫柔?”他聲音越發近了,低沉清冷,附在她耳邊,頓了半晌,薄唇間溢出低而淺的二字,“……竹吟。”
他以前叫她,從來都是連名帶姓,不帶感情的,趙竹吟,一聲,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叫得還那麼好聽,聽得她麵紅耳赤。
清冽氣息吞吐在她耳畔,幾乎觸到,屬於他的氣息,熟悉又陌生,竹吟臉頰不爭氣的,瞬間滾燙如燒。
她一下推開他,結巴了,臉紅得像顆熟透了的柿子,“我,我不知道。”
“晚上,你,你還去嗎?”她縮到很遠的地方,慌亂無措。
男生被她用力推開,他坐回了原位,背挺得筆直,清瘦,身形透出幾分疏離的冷冽。
“有事,不去了。”他伸手拿了麵前一本書,語氣淡淡,手指修長,緊緊繃起,冷白的皮膚上浮起淡淡的經絡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