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反正,高考後,就再也見不到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沒必要再多想,讓越沂和他那初戀快活去吧。
她混亂想著,很快又墜入了沉沉的夢裡。
年後,沒幾天,迎來了開學。
趙微樹假期還剩著一半,她就得踩著朝霞,在凍死人的風雨雪裡跑去上學。
萬惡的大學生。
竹吟氣咻咻的出了門。
外頭也下了雪,紛紛揚揚,這個冬天,好像下不完。
嘉學內也早變成了一片銀色,門口,有幾個低年級的學生在掃雪,歡聲笑語,拿著掃把簸箕,說是掃雪,仔細一看,根本都是在玩鬨。
上到第三節課時,教室氣溫忽然下降。
“凍死了,怎麼回事啊。”前排一男生縮了縮身子。
“我手殘了,真殘廢了。”
“都要成冰棍兒了,空調遙控誰拿的?是不是給調成製冷了?”
池硯身體不好,畏寒,此時臉色白著,輕輕擱下筆,活動了下指關節,“空調好像故障了……”他低聲對竹吟說。
竹吟也覺得冷,直起身子,把手放在空調下方感受了一下,確實,沒有任何暖氣流出。
大家習慣了空調,陡然沒了,一個個都大聲抱怨起了冷。
教室裡群情激憤,儼然大型起義現場。
傅如秋去外麵看了一圈,回來無奈道,“空調在外麵的機子被雪堵了,出故障了。”
他打電話給廠家,大雪封路,對方說沒法立馬趕到,他懂點簡單的機修,怕學生凍著,等了一下,打算自己動手。
學生都來勁了,哄鬨著出教室,要看傅如秋修空調。
“都回去回去,這麼高樓層,不怕摔下去。”傅如秋笑,把他們一一趕回去,“關好門窗,打點熱水,都彆凍著了。”
大家亂七八糟應好,都離開了,傅如秋仔細觀察了一下空調機箱,確定沒什麼大問題,隻是雪把吸入口和出風口都擋了,機子運轉不來,就停了。
他試著清理了一下,發現外緣夠不到,琢磨著手裡少點工具,回頭正撞見有個學生過身,“竹吟,你幫老師,上頂樓工具房拿點東西。”他叫住她,手下還忙活著。
竹吟爽快應好。
她也凍得不輕,隻希望空調趕緊修好。
工具房在E的豎排頂層,竹吟之前沒怎麼去過,怕錯過太多下節課,一路小跑,臉頰微紅著。
她爬樓,上了天台,剛推開門,外頭頓時吹進大團呼嘯著的雪籽,狂風撲在臉上,冰冷的空撞入喉管。
她差點呼吸不過來,眯著眼睛跨步走近,天台上也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一側,好像……站著個人?
竹吟以為自己被雪迷了眼,出了錯覺,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卻依舊在。
他站在雪裡,靠著圍欄,長腿隨意伸著,側臉,眺著遠處的雪暮。
穿得那麼單薄,襯衫,薄薄的黑色校服外套,越沂聽到響動,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瞳孔黑而冷澈。
“……”竹吟沉默了。
手緊緊扣著冰冷的門,步子像被釘在了原地。
現在是上課時間……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黑色的碎發長了一點,垂眉時,微遮了視線,竹吟聞到一股淺淺的煙草味,才發現,他修長乾淨的指間,燃著一點未滅的火光。
男生膚色極白,乾淨漆黑的發,淺紅的薄唇,站在雪地裡,被籠在一層薄薄的雪光中,好看得不似真實。
這樣站在雪裡,讓她想起第一次看見他時的模樣,乾淨,純白,讓她一眼就想起了初雪。
竹吟忽然胸悶氣短。
這人以前是連酒都不會喝的,現在,都碰煙了?還翹課,他憑什麼擅自變成這個樣子?因為被她戳破了真麵目,索性自暴自棄,什麼也不裝了?
他看見她,移了視線,淡淡開口,“你來乾什麼?”和之前和她說話的語氣大相徑庭,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竹吟抿著唇不說話,幾步上前,奪過他手裡的煙,擲到地上,幾下踩滅,不經意觸到他手指,冷得像冰。
她一咬牙,抬手又拽了自己外套,往他腦袋上一扔,她裡麵也隻穿著一件薄薄的針織衫,寒氣頓時撲麵而來,竹吟控製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扯住身後門,拚命往外一拉。
門把手卻死活不動,她用光了吃奶的勁兒,怎麼拉,也拉不動。
她已經落進了身後一個冰冷的懷抱裡,未等她掙紮,腰側落下一雙修長有力的手。
“出不去了。”他說,說得低,聲線微啞,透著股要命的磁性。
男生近在咫尺的吐息,曖昧的落在她的後頸,滾燙又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