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五十二(2 / 2)

病態喜歡 霧下菘 8956 字 3個月前

一上飛機,竹吟整個人都鬆懈了下來,身上還隱隱作痛,她也真是不知道,這種事情,有什麼舒服的……第一二次,除了疼之外,沒有彆的任何感覺,後來……

竹吟臉微微漲紅了,閉著眼睛,不再想這件事情。

午飯她沒什麼胃口,一直到晚上,才去要了杯熱茶,小口抿下,吃了半份飛機餐,回自己座位,搭著毛毯又睡著了。

飛機到紐約時,當地時間,已經是晚上。

趙微樹已經開車到了機場,順利接到她。

六月的紐約,白天天氣燥熱,晚上氣溫降了下來,倒是有幾分些微的涼。

趙微樹接過妹妹行李,見她裹得嚴嚴實實,薄外套拉鏈一直拉到下巴,“你怎麼裹這麼多?”

“之前在家感冒了。”竹吟甕聲甕氣答。

她本來隻穿著件棉T,後來在飛機上,旁側坐著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姑娘,看她眼神無端複雜。

竹吟去洗手間照了照鏡子,才發現,自己側頸上的咬痕,淺淺的,不重,卻在極其明顯的位置,曖昧無比。

她才想起昨晚,他親她那兒,一陣酥酥麻麻的疼,她當時太疼,沒在意那處,沒想到,居然也被他留了個這樣的印兒。

……臭悶騷,裝純情。

竹吟咬牙切齒,最後不得不臨時翻出一件外套套上,想著到了紐約,第二天就得去買衣服,國內帶來那些,肯定是暫時都穿不了了。

趙微樹給她拉開副駕車門,竹吟坐了上去,沒來得及說話,

汽車後座忽然探出兩個小腦袋兒,惹眼的金色鬈發,藍汪汪的眼睛,“竹!”他們發不太出竹這個音,聽起來更像CHU,歡天喜地,一左一右,往前探著身子,

竹吟一愣,飛快記起了,是之前和趙微樹打電話時,在視頻裡見到過的,鄰居米勒太太家的兩個小孫子。

“他們非得跟著來。”趙微樹用中文說,語氣有些不耐,眼底卻壓了隱隱笑。

“我們給你準備了禮物,歡迎來紐約。”諾亞率先說,奶聲奶氣,口音很純正的英語,竹吟聽著不費力。

她接過那兩個打著絲帶的禮物,握了他小手,彎起眼睛,“謝謝。”

在一人頭上擼了一把,軟軟的,她心情很是愉快,趙微樹開車很平穩,不晃,夜色漸濃。

公路的儘頭,是個帶著小花園的房子,大片蓬勃的綠色,薔薇正值花季,熱烈的緋色,綻放在夜色裡,爬在牆上,開成一大片瑰麗的花海。

竹吟隨著哥哥下了車,雙胞胎一左一右拉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聲音清脆,趙微樹幫她拿著行李,走在最前。

沒有趙默成,沒有韓芸……過去的一切,都被拋在了腦後。

她即將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

越沂醒來時,第一反應,是睜眼找她。

身側已經不見人,床單上隻留著小小的凹痕,他心裡緩緩下沉,迅速起身。

他很少睡那麼熟,昨天睡太晚,又摟著她,睡了生平第一次,這麼安穩綿長的一覺。

越沂起身,打開房門,每個房間都迅速看了一遍,沒人,再找一遍,依舊沒人。

他臉色蒼白,回房拿了手機,迅速撥通了一個號碼。

“你說竹子?”薑欣被電話吵醒時,一看時間,才早上七點,她昨晚嗨過頭了,一大早接到電話,原本有些憤憤然,一聽那邊的聲音,愣了。

“號碼是這個……”她從通訊錄裡找出新號碼。

竹子特彆喜歡換號碼,幾年下來,都換了好幾個了,幸虧她還存著她新號。

不過……為什麼越沂會找她?還是這麼一大早,聲音雖然平靜,掩著一股遮不住的躁,她挺少聽見越沂這樣的語氣。

越沂掛了電話,撥通了那個號碼。

已關機。

無論打多少次,隻有這個冰冷的提示音。

他換好衣服,出門,去她家,大門依舊緊閉著,屋內沒有任何光亮和響動。

他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對著那扇緊閉的房門。

直到隔壁房門打開,出來了個二十多歲年輕姑娘,看著麵前臉色蒼白的男生,猶豫了很久,還是開口說,“那個,這戶人家,已經搬走了。”

越沂抬眸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是這麼好看一張臉……雖然年紀比她小,姑娘都被看得有些臉紅。

她對原先住在這裡的人印象很深,記得是一對兄妹,哥哥長得很帥,原本她還有點動心,可是還沒過多久,哥哥就開始經常不在家,甚至在今年,即使是在寒暑假,也沒怎麼回過。

她和妹妹問起過,妹妹說是他們要搬家啦,不住這兒了,她當時還失望了很久。

男生開口問她,臉色蒼白,隻有一雙形狀好看的眼睛,漆黑得過分,“……她搬去哪了?”聲音冷而沉,有些淡淡的澀。

姑娘莫名有些害怕,“不知道。”她搖頭。

……

一天,兩天,三天……

時隔十年,又是這樣,再一次消失,誰都找不到,家裡不見人影,問同學朋友,甚至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去了哪裡,他找遍了整個寧市,甚至去了G市,她依舊杳無音訊。

填誌願那天,她沒有來學校,學校最後公布的錄取名單裡,根本沒有趙竹吟的名字。

他之前設想過的甜,都變成了笑話。

夏初的寧市,暴雨來得猝不及防,越沂走在雨裡,想起十年前的車站,也是這樣一場大雨。

說好了會來車站送他,他就在那等了一整天,男孩在車站門口,等著她,從上午等到晚上,大雨傾盆,一直不見她的影子,他執拗著不肯走,受了那場雨,最後差點演變成肺炎。

而十年後,重逢時,她甚至不記得他了。

十多年過去了,他早該意識到,在趙竹吟眼裡,他依舊隻是個隨時被棄之若履的存在。

趙竹吟從沒想過要和他認真,高興了,和他玩玩,不高興了,就冷淡他,一直是這樣……或許,臨走之前那一晚,也不過把他當成了誰的替身。

就連她那晚異樣的主動也一下找到了理由,把他睡完了就跑……的確是趙竹吟一貫的風格。

越沂站在雨裡,黑發被雨濡濕,身姿挺拔,像一杆青竹,越發顯得清俊無雙,隻是眸子異樣的漆黑,臉色卻是病態的蒼白。

他指尖冰涼,雨水從頰側落下,冰冰涼涼,沒有一絲溫度,男生漠然抬眸,看向遠處陰沉的天幕。

這輩子,如果,再讓他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