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五十四(1 / 2)

病態喜歡 霧下菘 8401 字 3個月前

人一倒黴起來, 喝涼水都塞牙,竹吟回家, 都洗完澡換好睡衣了, 臨時整理第二天上班要用的東西, 才發現自己包不見了。

渾身上下, 重要物品就隻剩了一個手機。

也不知道是扔酒吧裡了,還是出租車上, 哪裡都有可能,那包她剛買不到一個月, 也就算了, 問題是她的身份證銀行卡,護照什麼都都在包裡,要把這些一件件都補辦起來,光是想想, 簡直都麻煩到炸。

第二天竹吟去上班,提前到了公司, 借的同事的卡刷進門。

一大早,她剛來得及申請補辦工牌, 主編開始催她出采訪, 采訪對象是個昆曲大家, 住在城南, 從報社開車過去就得兩個小時, 竹吟早餐都沒吃, 直接匆匆出門。

上午十點抵達, 等她完成采訪工作,已經下午三點,老人家很熱情,要留她吃飯,竹吟想著還等著自己的一大堆破事兒,還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她打算先回報社拿工牌,等明天做完工作,緩口氣,再一一去補辦那一大堆證件。

竹吟打車回報社,坐在車上,正在看剛拍下的照片,接到個電話,一看屏幕上名字,她沒好氣接起,“又怎麼了?”

那邊傳來年輕男人清朗的聲音,腔調懶洋洋的,“來接你,去吃個晚飯。”

“沒空。”

“嘖,我到你家破報社門口了。”出租車在報社門口停下,竹吟鑽出車,就聽到不遠處有人叫她名字。

高大的年輕男人,倚門站著,衝她揮了揮手

竹吟走過,磨了磨牙,重重在他背上一拍,“在部隊裡混了這麼多年,沒教會你站好?”

司凜直起身子,有些戲謔的笑,俯身看他,“怎麼站,都比你高。”

他穿著便裝,成熟了很多,五官俊朗,眉目間有股英氣。

因為常年在部隊,少年時,臉上那股玩世不恭的神情淡了很多,不說話冷著臉時,看著居然也像模像樣,隻是笑時,露出那兩顆尖尖的虎牙,原來的神態就回來了。

和司凜第一次聯係上是在大概三年前,他在部隊,很忙,竹吟也忙,又隔著一片海,聯係便也隻是斷斷續續。

直到她今年回國,司凜請假出來見了她一麵,他現在在南方軍區,駐紮地離寧市很近,於是開始經常隔三差五過來找她。

六年過去了,竹吟逐漸也想通了,韓芸和趙默成那些破事兒,怪在司凜頭上是沒道理的,甚至韓芸的臉,在她記憶裡也都開始模糊了。

司凜也變化了很多,加上他和她見麵時,司凜對那兩人絕口不提,她也就不再能時時刻刻把他和韓芸聯係在一起。

第一次見麵時,竹吟略有些僵硬,倒是司凜,對她的態度,和六七年前基本沒什麼區彆,依舊動不動嘲笑她,多是戲謔熟稔的語氣,仿佛那六七年間的空白都不存在一般,竹吟也就開始逐漸放鬆,甚至覺得,在他麵前,自己好像也跟著幼稚。

“幫趙微樹看著你。”司凜說,“彆讓你被路邊隨便一個誰騙走了。”

竹吟翻了個白眼,“要你管。”

“臭丫頭。”司凜懶洋洋一笑。

“要你看著我乾嘛,我哥估計巴不得我早點帶個男人回去。”

趙微樹現在還沒結婚,竹吟每年的新年願望都是他可以早點給她帶個嫂子回來,一直落空,他似乎對這件事情完全沒有興趣。

竹吟回憶起,好像從少年時代開始,就沒見他和哪個女孩子熱絡,竹吟有段時間幾乎以為他喜歡男的,可是後來發現,好像也沒有。

可能就是個極端的工作狂性格吧,她隻能這麼想。

偏偏他又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竹吟幾年前隨口說了句,我以後也不結婚算了,趙微樹臉色特彆難看,嚇得她接下來幾天都給他賠罪,說是隻是開玩笑,好幾天,才把他給哄順氣了。

司凜不置可否。

她出去采訪,把頭發紮成了個小揪揪,圓圓的,束在發頂,看著怪可愛,司凜低頭琢磨了下,忍不住伸手揪住,搓了一搓。

竹吟發絲很光滑,團子毛絨絨的,手感很不錯。

“弄壞了,你幫我紮喔。”竹吟甩下他的手。

“行啊。”司凜想到了什麼,笑出聲,“隻要你敢頂著我紮的頭發出去。”

“你進去拿你的東西,晚飯我訂好了。”他說,“最近我休假,心情好,白請你吃幾頓飯,你趕緊抓住機會。”

竹吟和他一路拌嘴,司凜說是要在外麵等她,可是實際上,腳步沒停,依舊一路跟著她,進了報社。

好在報社同事大部分都認識他了,之前也有人問過,竹吟嫌麻煩,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解釋自己和司凜這一頭包的關係,也不想再提起趙默成和韓芸,索性直接都說是哥哥。

不遠處,馬路邊。

丁辰坐在駕駛座上,回頭看了眼越沂眼色,咽了咽口水。

那位……看起來,有男朋友了嘛,感情還挺好。

他也不知道越哥怎麼回事,隻是在酒吧裡被邀請喝一杯酒,見了一麵,難道就看上人家了?

他在心裡腹誹,長得是好看,可是那種泡酒吧,還能隨便請陌生男人喝酒的女的,估計也不是什麼好人,根本配不上越哥好不好。

這是什麼世道,為什麼好男人,偏偏都會被這種壞女人吸引?

男人清雋的麵龐籠罩在陰影裡,平靜的看著那兩個背影一起進了報社門,幾分鐘後,並肩出來,她上了那個男人的車。

以她的性格,漫長的六年間,耐不住寂寞,去找彆人,多正常。

越沂抿著的薄唇鬆了,勾出一個譏誚的弧度。

六年裡,無數個日夜,他想她,思之如狂,甚至想過,隻要她回來,之前的一切,他都可以不計較。

可是趙竹吟沒有,依舊杳無音訊,六年裡,她過得很好,無憂無慮,有了新的朋友和男人。

被留在陰影裡的,從來都隻有他一個。

“你進去。”越沂淡淡道,“留個號碼。”

“寫你的名字。”

*

竹吟昨晚連夜整理好錄音,第二天,整個上午都忙進忙出,忙著寫稿改稿,把初稿定好後,她鬆了口氣,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才發覺已經到了中午,她餓得前胸貼後背,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竹子,辛苦了啊。”隔壁林一禾在吃外賣,見她弄完了起身,探身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