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竹吟說,“從小心理陰暗, 隻想著要怎麼把司凜和他媽趕出去, 還有個惡心齷齪的親生爸爸。”
“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就不去禍害彆人了。”她直起身子,在他薄唇上一碰。
世界上有趙默成這種人, 卻也有越沂這樣的男人……一切明了之後, 她隻覺得是自己配不上他這份隱忍的深情, 她甚至都完全不記得小時候和他青梅竹馬的那段時間了, 無論怎麼回想,都沒有絲毫印象。
越沂摟了她腰, 聲音沉沉, “你當時, 為什麼不告訴我?”告訴他的的話, 他那時一定會陪著她,讓她不至於那麼孤獨和失落。
竹吟想起自己高中時, 被趙默成惡心到, 又把沈清樂誤以為他的初戀, 一氣之下,乾脆和他斷了聯係, 把他睡了還跑出國的劣跡。
她有些心虛,勉強撞得硬氣, “你當年, 當年也沒有和我表白啊, 對一個普通同學, 誰會去說這種醜事。”
普通同學?越沂微眯起了眼。
當年在高中時,穿得沸沸揚揚,說是趙竹吟和池硯在一起了,他當年沉默聽著,知道已經被她討厭了的自己,根本沒資格,也沒立場去阻撓,心裡卻像是被沸火煎著,痛苦得難以自持。
高中畢業後的那場荒唐事,本來不是他性格會做出來的事情,不過是在壓抑了兩年後,驟然爆發出來的結果,像是溺水的人,從天而降一根救命的浮木,他什麼都管不了了,讓他那時候鬆手,比死還難,
說來好笑,之後那六年間,他無數次回想起那一晚,甚至懷疑過,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也隻是他又做的一場格外真切的春夢?
那分開的六年裡,她在國外,是不是有過彆人……他也不想去想。
“我是你最後一任。”他忽然說。
聲音有些沙啞。
之後,不準再去找任何彆人。
竹吟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他指的是什麼,估計還是在吃味池硯那件事……說起來,她也有點哭笑不得,當時她不過是多去醫院看了幾次池硯,就被傳得滿校皆知,什麼奇葩的流言都出來了。
她縮在他懷裡,“也是第一任啊。”
除了他之外,她沒有過彆的男人,情竇初開時,第一眼就看上他了,後來,出了那一大堆鬨心事,她想起男人都惡心,哪裡還有空閒出去談戀愛,荒唐了那一場出國後,在外清心寡欲了六年,都做好一輩子不結婚的打算了。
越沂是不是一直誤會什麼了。
“高三時,池硯身體特彆不好,經常去醫院,我那段時候,已經忙完了出國,不打算再去高考,所以經常去醫院看他。”
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傳出了謠言,說池硯是她男朋友。
*
不知道是怎麼開始的,一切都好像水到渠成……直到最後。
“乖,今晚不行。”他把她摟進懷裡,眼角紅著,竹吟察覺出他早有了反應,顯然也是在強行忍耐。
她有些不滿的扭了扭,“為什麼?”
“家裡什麼都沒準備。”他在她耳垂上親了親,聲音沉磁,透著股很誘人的淡淡的沙。
竹吟明白了他意思。
她在美國時,和朋友聊天時,也聽他們說起過,很多獨居的年輕男人,都會在家裡提前備著一盒安全套。
看來他這麼多年,還真是清心寡欲,居然也沒有提前在家準備一盒。
“沒事,吃點藥就行了。”她有些難捱,拿額頭抵著他胸口,“就,我們第一次那天,不也是這樣,我之後去買了藥吃了,之後什麼事都沒有。”
“以後彆吃那東西了。”他臉色有些陰沉,“那回,是我不對。”
緊急避孕藥,對女性身體或多或少都有影響,輕則惡心想吐,嚴重的,會影響到之後例假,甚至影響生育。
“其實沒關係的,真的懷上了,生下來也可以啊……”竹吟小聲說。
反正他不是不負責任的男人,也不可能跑掉,或者去娶彆人,她也不想再嫁彆的男人,真懷孕了,就結婚,然後生下來,大家皆大歡喜,趙微樹一定也樂見其成。
越沂沒說話,薄唇微抿著,“你喜歡小孩子?”
“嗯。”竹吟在他懷裡變了下姿勢,彎唇笑,“像你的話,一定很漂亮,還聰明。”
“如果是個女兒,那麼我們要看好她,不要讓她被壞小子騙,如果是個兒子。”她琢磨了一下,要長得像越沂的話,絕對要好好教育,讓他不能出去從小禍害人家小姑娘。
他低低說了句,“隻有我們倆個……不好嗎?”
生孩子疼,十月懷胎辛苦,對女人身體負擔很大,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必須遺傳下去的好基因,而且孩子鬨騰,生下來後,肯定會分去她大部分心思,他們剛重逢在一起不久,越沂一點也不想再弄出個孩子來打擾。
“什麼?”竹吟沒有聽清楚,淡淡的月光下,她小臉皎潔明亮,瞳孔明澈。
越沂沒有再說話,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
越沂催過她好幾次,竹吟終於不情不願的和他一起回家,把東西都搬了過來,搬去他家,倆人算是正式住在了一起。
竹吟回去收拾東西,碰上餘皎,“之前你怎麼說的,什麼關係都沒有?普通同學?”餘皎見著越沂,謝睨了竹吟一眼,似笑非笑。
現在都要過去同居了?
竹吟無話可說,悶頭拿東西。
“什麼時候結婚啊?”偏餘皎還不放過她。
“看她樂意。”越沂聽到了,語氣很溫和,“我隨時都可以,”
竹吟臉紅了,小聲嘀咕,“我又沒說要嫁給你……”
嘖嘖,賊帥,專情,看門口停的車,估計還挺富,竹子真是撿到寶了。
她怎麼就沒這運氣,隨手可以撿到這樣的帥哥?
*
趙微樹這月三號回國處理工作,竹吟和越沂一起去機場接他。
“哥。”很久不見趙微樹,竹吟眼睛發亮,見他下飛機,衝那邊招手,之前在國外時,倆人朝夕相處,現在竹吟乍一回國,一下有種許久不見的錯覺。
他穿得挺隨便,沒穿正裝,黑色大衣,在人群中很惹眼。
趙微樹也看到了妹妹,冷峻的臉上浮出了淺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