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大清早在星網守直播的, 大多數是藝人粉。
而這其中最困的,無疑是於念冰和宋時月的粉絲。
前一晚其他藝人都早早開了手環睡眠模式睡了, 一片黑暗中的一條馬賽克也就沒啥可看的了……
然而, 同樣是馬賽克,一片黑暗中的兩條馬賽克就要有意思多了。
尤其是於念冰與宋時月那幾段語焉不詳的對話,大半夜的實在讓人腦補得停不下來。成功地代替“宋時月蹭睡”這件事, 成為了直播頁麵新的爆點。
於念冰的鐵粉當然不願意相信這深夜的對話真帶上了桃粉, 可耐不住於念冰這些年被蹭了不少熱搜,實打實的戀情卻還真沒有過一次,有些簡單的吃瓜粉心裡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隻是自己的腦補, 卻還是忍不住舔舔這明顯有些甜的假瓜,一悶頭吃了。
一邊是堅定保護小冰塊的鐵粉, 一邊是居然就這麼叛變開始捧cp的吃瓜粉, 深夜裡,於念冰的粉絲內部戰了一波又一波, 這又是後話了。
粉絲之間的戰爭, 向來是越戰越勇。不過好歹,大家係出同源, 戰雖戰,可遠比之前一起吐槽宋時月蹭睡時要友好得多,隻是在努力試圖用事實說服對方而已。
這不,早晨於念冰收拾好自己,剛取消直播屏蔽, 吃瓜粉就開始刷起了彈幕,誇起了於念冰比前一天看著有精神多了,一起睡看起來也不錯嘛。
鐵粉們也都長眼看到了,隻是卻不想把這歸功於一起睡這件事上。
兩方從清晨開乾,誰也不能說服對方。
隻是,內部的戰爭,是內部的。
一旦涉及外界,那還是要一致對外的。
吃瓜粉懟鐵粉時毫不留情,可卻心知這隻是一個虛幻的假瓜,就像是她們的一場鏡花水月,就吃著甜,虛幻的甜。
於是,推cp是真心實意推著的,隻是對宋時月,卻還是要吐槽的。
待荒野星上,眾人開始在古堡門口集合,於念冰的直播窗口中開始出現其他人時,宋時月那巨大的高過了她頭頂的背包,自然是第一個要被吐槽的。
“包都比人高了,背的動嗎?”
“大包搶鏡有心機!”
“目測這麼大的包裡有一半是空的。”
“一大半都是空的必須的!”
“未必哦,看著蠻挺的,也許是做了填充呢?充氣袋?”
“荒野求生帶充氣袋是要玩漂流去嗎?”
“那得包裡全是充氣袋才能浮得起來吧?”
“肯定很輕,都站這麼久了腰還那麼直。”
“這個包一開始就是放在行李箱裡的,直接拿出來就背上了,肯定是怕被張導用拍攝控製器看到揭穿她背大空包!”
“弱弱伸手說,宋時月這樣沒必要吧?”
“弱弱附和,她總不能一直不開包,打開發現是個假大空有啥意義?”
“這種會蹭熱搜,又會蹭睡的,用個大包蹭鏡頭有什麼奇怪的?”
“就是,宋時月就是先蹭了再說,以後的事情她才不會想呢。”
“但是她看小冰塊的眼神好溫柔哦。”
“樓上注意保持吐槽隊形,禁止一言不合拉cp。”
“真的很溫柔。”
“溫柔溫柔,原諒大包搶鏡~”
“???”
“……”
且不管鐵粉與吃瓜粉之爭,星網直播頁麵的觀眾對於宋時月定是背了個半空包這件事,是有著一致認同的。
不僅是觀眾,此時聚在古堡麵前的人,見她站了許久,依然毫不吃力的樣子,亦有著差不多的想法。當然,除了於念冰……
當王大明牽著狗子出現在古堡門口,又說了那收繳食物的話時,直播頁麵上一片“哈哈哈”。
有模有樣地背著半空大包搶鏡不過十幾分鐘,立時就要被拆包打臉了,真是讓人期待。
觀眾們是期待的。
張導……也是期待的。
前一晚地下室的事情,雖然後來沒人再提,但是張導自覺在這幾人麵前已是形象全無。表麵裝得毫不在意,配合幾人將那尷尬一幕就此揭過的張建石,其實心裡不得勁得很。尤其是晚上躺下後折騰了半天怎麼都睡不著,顧及第二日的工作和巨大的活動量,不得不爬起來敲開了隔壁王大明的房門,更讓張建石有些說不出的屈辱。
這種暗藏的憤怒,還隻是基於張導不知道有攝像頭跟拍著節目組的人,隻以為最多是跟拍宋時月的機器會拍到點兒聲音。若是他能知道自己前一晚的表現,已經從頭至尾清晰地擺上了星網,怕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子。
而此時,他看著宋時月那高出頭頂的大包,有些可惜,可惜他隻能控製鏡頭,沒法加上字幕,不然配上個“驚!半空大包=偽大力少女”或者“空包搶鏡!”的字幕,豈不是有趣。
不,還是不要了。這種小事,隻會給宋時月增加話題,不過是些小毛病,也敗不了多少觀眾緣。
反正等過一會兒進了山,才是重頭戲。
張導沉默著,靠在門邊擺弄著攝像機中控係統,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生出的惡意。
身為導演助理,王大明的任務之一,就是要為這檔節目增加一些看點。牽狗收食物,是他們商量好的看點之一,而具體執行,也要看王大明的臨場應變能力。
王大明掃視全場,很快就找到了最具有看點的地方。
“那麼,我們從誰開始呢?”王大明深諳循序漸進之法,沒有向最看好的宋時月走去,反是走到了離宋時月最遠的牧星洲身邊,笑道,“看牧老師包不大的樣子,應該沒帶吃的吧?讓我們就從牧老師先開始吧?”
說罷,王大明向身後的馮芊芊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王大明的錯覺,總覺得馮芊芊走過來的時候,似乎失了些之前的活潑,有些僵硬的慢吞吞。
“哈哈哈,我們牧老師很好說話的,不會因為我們拿走他的食物就生氣的。”王大明伸手帶了有些墨跡的馮芊芊一把,將她和她手裡的儲物盒往牧星洲麵前帶了帶。
然後……錯覺又出現了。
怎麼好像牧老師瞪了自己一眼?王大明愣了一下,再定睛去看,牧星洲已經低下頭開始開包了。肯定是自己看錯了,牧星洲一直是陽光燦爛的大男孩,哪裡是收點食物就要瞪人的呢。
牧星洲的登山包不大,但是塞得很滿的樣子,開拉鏈時有些困難,還配著嘎吱嘎吱的脆響聲。
“給。”牧星洲有些艱難地從登山包裡扯出一包薯片,放進了馮芊芊手中的盒子裡,手指鬆開時,卻又淡淡地補充了一句,“海苔味的。”
王大明不大知道這句“海苔味的”該怎麼接,果斷地跳過笑道:“沒了嗎?沒了就要讓我們的小狗狗聞一聞了哦?對了我要補充一下,我們的小狗狗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就算是食物隔著包裝袋,也是會聞出來的。要是有沒有主動交出來的東西,可是要有懲罰的。”
牧星洲“嗯”了一聲。
看著很有自信的樣子,結果王大明稍鬆了點狗繩,下一秒狗就“汪汪汪”地叫了起來。
牧星洲臉沉了下來。
王大明笑得有些尷尬。
不過還好,牧星洲沒說什麼,隻是努力地把手臂伸進登山包裡,掏了又掏,扯了又扯,終於從包很深的地方,扯出了又一包零食。
已經走到寧初陽麵前的馮芊芊,又默默走了回來。
“奶油味的。”牧星洲把手中的話梅袋子放進箱子裡,依舊淡淡報名。
連續兩次,王大明覺得自己有必要說點什麼:“看來我們牧老師,是喜歡吃海苔味的薯片和奶油味的話梅啊。”
牧星洲搖了搖頭,笑了:“不喜歡。”
王大明:???
觀眾:???
有料?是追問一下呢,還是追問一下呢?王大明看了一眼笑嘻嘻的牧星洲,總覺得他的笑容看起來,不太真誠啊……
就在王大明還有些猶豫的時候,一直在旁邊靜靜舉盒子的馮芊芊突然開口了:“看來牧老師的午餐有著落了。”
說罷,馮芊芊還衝牧星洲友好地笑了一下,才有些歡快都走向了寧初陽。
牧星洲愣了一下,像是猜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難看了些。
被牧星洲放在盒子裡的那包話梅,密封包裝,外麵還多包了一層塑料袋,這都被狗聞了出來,加上馮芊芊的那句話,後麵的人自是老實了許多。
很快,箱子裡就多了寧初陽的兩包水果糖和關勇毅貢獻出的一包肉脯。沒錯,就是之前宋時月她們做的那個肉脯。
雖然之前在明潭星係內飛船上,張導說過不許帶食物,但是大家或多或少,還是抱有了一些僥幸心理。
隻是有了牧星洲的前車之鑒,寧初陽和關勇毅上交得都很主動。
不過輪到莊嘉川和於念冰時,馮芊芊連續走空了兩次,看來規矩人總還是有的。
倒是莊嘉川,忍不住對同樣沒有偷帶食物的於念冰稍有側目。
然後,就輪到了大家都很期待的宋時月。
大家倒也不是覺得能從那巨大的包裡看到多少吃的,她們隻是期待著打開那半空大包瞬間時,看看宋時月那尷尬的樣子罷了。
隻是不曾想,馮芊芊站在了宋時月身前,宋時月卻久久未有開包的意思。
“???難道宋時月沒有帶吃的在包裡?那豈不是不用開包了?”
“不!我不信!她那麼喜歡吃東西,怎麼可能不夾帶!”
“會蹭熱搜的人,絕對不是這麼規矩的人!”
“對!絕對不可能,隻有我們家小冰塊才是這種規矩人!”
“想看包裡麵,節目組應該也想看吧,快打開!”
“關門!放狗!”
“放狗!”
“放狗!”
每個人,都是要被狗聞一聞的,宋時月自然也不會例外。
王大明牽著狗上前,宋時月緊緊地盯著狗眼。王大明突然覺得手上的狗繩有點重,低頭去看,隻見那都到自己小腿高了的狗正在默默後退。
“來,來,還有一個,聞好就收工了。”王大明牽著狗繩的手多用了些力。
隻是王大明力氣大,狗子的力氣也不小,一人一狗,一時竟就這麼僵持在了於念冰和宋時月之間。
於念冰站得最近,自是也發現了不妥。
這狗之前過來嗅自己的時候,還精神抖擻,耀武揚威很聽話的樣子的,怎麼片刻的功夫,就夾著尾巴,開始鬨起了脾氣?於念冰本能地轉頭看向宋時月,隻見小姑娘正專注地看著,不……應該說是盯著那狗,那眼中,是她沒有見過的厲色。
在於念冰的印象裡,半年前來表白蹭熱搜的宋時月,是嬌氣又羞澀的,這段時間開始有些熟悉的宋時月,是活潑又體貼的。
而這般的狠厲,卻是於念冰從未見過的,不免愣了一下。
不過於念冰還是很快意識到,宋時月現在不能這樣。
難道她以為,逼退一隻狗,節目組就會默認她包裡沒有食物了嗎?而且,就算現在不開她的包,讓她帶著了。那食物總得吃吧?什麼時候吃?背著所有人?背著直播?不可能啊……大家都被逼著交了,她到時候反倒是更落人口舌。
於念冰有些想不通,此時也不是深想的時候了。
“誒……”於念冰往宋時月那走了兩步,然後裝作扭了一下的樣子,伸手拉住宋時月的衣袖,穩住了身子。
如此一個拙劣的把戲,果然迅速吸引了宋時月的注意。
“怎麼了?”宋時月一把扶住於念冰,看向她的目光滿是緊張,哪還有半分之前那盯狗的狠厲。
如此擔心的模樣,落在於念冰眼裡,心中倒是生出幾分愧疚。
隻是,終究她也隻是為了宋時月好……
“沒事,稍微崴了一下。”於念冰眼角的餘光看到那狗已經沒再和王大明玩拔河了,趕緊道,“等把該交的交了,我坐會兒就沒事了。”
於念冰希望宋時月能聽懂自己的暗示,又期望那狗給力一點,不就是被小姑娘瞪了兩眼,怎麼就這麼不行呢。
隻是於念冰又哪裡知道,宋時月曾經麵對過多少凶獸,便是現在換了個殼子,嚇唬嚇唬一隻狗,還是綽綽有餘的。
宋時月沒聽懂於念冰的暗示,倒是聽出了更多的擔心。
“還要坐會兒才沒事?現在疼不疼?”說著,宋時月就這麼背著個大包,直接單膝跪了下來,一把握住了於念冰的腳踝道,“我看看。”
於念冰還沒來得及攔,那大包就突然矮到了自己胸前,右腳踝也被一隻熱乎乎的手握住。
突然地,臉上就有了些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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