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地方能拿到的福利是房子, 就很難讓人知難而退就此放棄了。
且不管這猜測是對是錯,隻憑一根安全繩空手爬樹, 對嘉賓而言, 實在是有些難。
莊嘉川前一晚也算是儘力而為,不過爬上了三米多就不行了。
而現在這棵樹上放著福利球的平台,看上去至少也有個八到九米……
之前的木橋, 不說宋時月那般手段特彆, 就正常程序拿到信封的就有牧星洲和於念冰,而且寧初陽要不是手誤,其實也是可以拿回來的。而繩橋,他們得了宋時月的幫助, 全員拿到福利,可如果宋時月不出手, 他們六人各分繩橋的六分之一道往上邊爬邊摸, 也應該能有兩三個人拿到黃心透明小球。
也就是說,之前的兩個挑戰, 都是有成功比率的。
可現在這個爬樹的項目就不是了。
將一組兩人的成功率進行捆綁, 就是宋時月,怕是也難拿到這次的福利了。
“這個爬樹, 太有難度。我們在上去嘗試之前,先表個態吧,看看還有沒有一個個上去試一試的必要。畢竟天色也不早了。”莊嘉川說著,首先舉起了手,“我先來, 我覺得我不行。昨天我爬到的高度,基本上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我也不行。”寧初陽抬手老實承認。
而後是牧星洲。
關勇毅想了想,覺得自己還是可以挑戰一下的,但是再想到羊隊兩人為一組,一個不行整組不行的話,隻能也跟著搖了搖頭。隻是忍不住地看了宋時月一眼,如果是宋時月和自己一組的話,那應該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吧……
當然,現在這件事,也隻能關勇毅自己想想罷了。
關勇毅平日隻是大大咧咧了一些,卻也不是傻,加上他背後也是有經紀公司一起參謀的。最開始參與《荒野之旅》的嘉賓名單正式定下來,節目組的意思其實不難看出。三男三女,不說一定會在節目裡分組吧,但是肯定是有男女搭配乾活不累的傾向的。
牧星洲和寧初陽這對歡喜冤家,正值合作的劇集大熱,cp炒得熱氣騰騰,肯定是鎖了。
然後從咖位,閱曆和年齡來說,應該就是莊嘉川和於念冰一處,關勇毅這個體育界轉娛樂圈不太久的和宋時月那個隻有一套情景日播劇拿的出手的一起了。
而從蹭名氣和鏡頭這方麵來說,關勇毅肯定是現在這般跟莊嘉川一組更好。
隻是,若是從生存路上的舒適度和幸福度來說,就絕對是不如跟著宋時月了。
關勇毅那顆勇於挑戰的心,在莊嘉川首個認慫後,漸漸地落了回去。
隻是生出了多少微妙的不甘,就隻有關勇毅自己知道了。
且不說關勇毅那些不足為人道的小心思,這會兒六人中已有四人表態,接下來就看宋時月和於念冰的了。
準確地說,是看於念冰的了。
“節目組在樹上做了坎。”於念冰在他們說話時,已經繞著樹轉了一圈,這會兒摸著樹皮,回頭開口道。
此話一出,原本隻站在兩樹之間的其他人,自是第一時間蜂擁了過去。
“還真的是。”關勇毅手摸著樹皮,指著上頭頗深的一塊笑道,“我就說麼,徒手上棵快十米的樹,也未免有些太苛刻了。”
莊嘉川亦是伸手摸了摸那些相隔差不多兩掌多的凹陷。
像是用什麼東西,在樹上磨出來的,不是太深,也就湊能探進去大半個指節。
“有了這個,我覺得我可以試試。”關勇毅這次先表了態,才看向莊嘉川,“莊老師覺得呢?”
莊嘉川扣了扣樹上的坎,大半個指節扣著往上,的確是比昨晚隻靠雙手直接上去要強一點。可是強得也有限,畢竟大半個指節不太好發力……要是石刀在就好了,可以再磨深一點,邊磨邊上……
“莊老師?”關勇毅見莊嘉川沒說話,又喚道。
“行,我也試試。但是行不行我不敢保證……”莊嘉川聽出關勇毅很想試試的樣子,覺得自己也不能直接就拖了後腿,總要上去試試,才能讓隊友甘心。
“我覺得,我還是不行。”寧初陽也跟著摸了摸樹皮,卻是老老實實地看向了牧星洲。
牧星洲一臉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我也不行。”
太好了,寧初陽沒了心理負擔,為同為鹹魚的隊友鼓掌。
“我覺得……我也不行……”於念冰歎了口氣看向宋時月。
雖然於念冰發現了樹乾上的那些坎,可要她僅憑著這些半深不淺的道道空手往上爬,也是在為難。
“沒事,我先上去一下,一會兒你試試,要是不行就算了。”宋時月在他們討論是不是要放棄時,已經想到了一個方法。
不過對於念冰來說,可能強度還是稍微大了一些……
隻是如果福利真是房子,就這麼放棄,宋時月擔心晚上於念冰不行。
宋時月這般說了,於念冰也就點了點頭,雖然她覺得自己上個一米都難,但是也不會在宋時月剛開口時,就試都不試地拒絕。
兩人一問一答,各自心思,倒是沒人注意到關勇毅在聽到於念冰說不行,宋時月下一秒就直接開口讓她試試時的吃驚的神色。
在關勇毅看來,宋時月肯定是行的,於念冰絕對是不行的。那宋時月這話說的,就真是有些勉強隊友,急於求成了,聽著真是比自己還要直白到不講究對話的方法……
連平日裡心思最粗的關勇毅都想到此,在場的其他人,包括星網上的觀眾,又如何會想不到呢。
“講真小冰塊都說不行了,宋時月還堅持要讓她上,不太友好吧……”
“督促cp上進,是不是也是一種甜?——來自一個哆嗦著從玻璃渣裡翻糖吃的小月餅”
“勉強沒有幸福,很明顯這樹這麼高,就不是人人都行的。宋時月對隊友的要求真的太高了,心疼小冰塊。”
“宋時月也說了試試啊,試試不行就算了啊,也不是很過分吧?”
“對於隊友之間來說,那也不是太過分。可是……如果是喜歡的人,都說了不行,還要勉強對方上,就有點過分了吧?”
“害怕地哭了,難道現在就要揭示我之前吃到的都是假糖了嗎?”
“我個人還是覺得,我們應該給宋姐一點信心,她不是那種沒有成算就逼著隊友上的人啊。”
“對,可能這次的福利真的很重要吧,他們不是說有可能是房子嗎?”
“但是福利再重要,能有於念冰重要嗎?從cp的角度來說的話……”
“哎,就像前麵飄過的某個彈幕說的,我們現在失望,立足點都是對她們是真cp的希望,如果隻是隊友,為了共同的福利一起努力嘗試一次,其實真的沒有什麼。”
“可憐了我上一秒還陷在糖罐裡快被拌了糖的狗糧活埋,下一秒就被拎出來扔到了下著暴雨的無人大街上……”
“前麵的朋友為什麼要形容得這麼淒涼又貼切!我都快哭了好麼!”
……
生活太苦,想吃的糖就希望隻有甜。
宋時月是很難想象剛才的事,在星網啃cp糖的觀眾眼裡是一場多麼大的波折,更是不會想到她簡單的一句話,碎成了多大的一堆玻璃渣倒進了糖罐裡。
畢竟在宋時月看來,如果按她的計劃,還是很有可能為兩人掙出晚上的房子的。
當然,前提是那個福利球裡真的寫著房子。
得了於念冰的點頭,宋時月也沒急著去另一棵樹那兒開始上梯子,反是看向了在場的其他嘉賓,又道:“一會兒還是我第一個行嗎?”
哪會有什麼不行的。
隻是有幾個人卻是敏感地聽出了宋時月話裡彆的意思。
那個“一會兒”是怎麼個回事?
不過,不待他們多問,很快宋時月就有些不好意思似的開口道:“我先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說罷,宋時月便邊向旁邊的林子跑著,邊打開了屏蔽。
不知道彆人信沒信,反正於念冰總是有點兒不太相信宋時月真是去解決個人問題了。
總覺得,這是許多次盯不住的其中一次啊……
於念冰看著宋時月遠去的背影,此時也隻能是輕輕歎了一口氣罷了。
越是相處,於念冰越是感覺到宋時月身上的自由,而她雖然依舊很擔心,但是卻越來越不願,不,不應該說不願,而應該說不敢去束縛。
不想成為一道讓宋時月討厭的繩索,卻又壓不下那層擔心,於念冰的心情,也是很複雜啊。
許是對宋時月所作所為的心情太過複雜了,於念冰一時竟也是看不清,自己居然已經那般在意自己在宋時月眼中的形象,在意到,一直活得很自我的人,都開始有些畏首畏尾了。
自從被於念冰以攪渾的溪水暗示後,宋時月自覺行事已經十分收斂。
就像是這會兒,沒了小溪的掩飾,宋時月主動地找了個借口開了屏蔽,然後走遠了些自由自在地找起了合適的石頭。
不多時,宋時月的屏蔽時間結束,星網的觀眾便看著她在回程的路上,細看著左右的草叢,然後從快回到隊伍的一棵樹後,撿到了一顆頗為鋒利的石頭。
“運氣真好。”宋時月笑嗬嗬地拿著石頭回到了兩棵樹邊,又對其他人來了一句,“再等我兩分鐘。”
而後轉頭就對旁邊一棵不粗的樹下了手。
如此“幸運”,如此“暴力”,彆說嘉賓,就是每次都看了全場的觀眾,依舊逃不開“瞠目結舌”四字。
唯有於念冰,此時隻想說一聲……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