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基本上每一天晚上,都能得到一次食物的補充。
不說吃得多飽吧,但是維持基本的行動能力是沒有問題的了。
對趙大而言這樣雖然失去了一些尋找野外食物的機會,可能會對後麵的生活起不了什麼積極的影響,但是當下能吃上東西,不再像剛開始分隊時那麼……饑餓,也算是一件好事情。
於是,趙大也漸漸放下了要搞持續發展的心,開始一門心思地準備往古堡趕。
當然,在到達古堡之前,牧星洲必須死。
隻是,當他們的行進速度加快,不再有更多的休息和停留,隊伍裡的其他人,尤其是身上還帶著傷的人,就有些受不了了。
尤其是羊隊。
原本在遇熊的時候,腳就已經腫到鞋子都要剪開綁著穿,這一路死趕活趕的已經從腳腫變成了腿腫。
雖然因為這樣的趕路,每晚都能得到食物,但是羊隊卻開始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走到古堡。
不過,羊隊就是再受不了,也是要堅持的。
可張導,就是真的受不了,也不行了。
就在宋時月那邊修洗手間修得認真時,剛起床灌了幾口稀粥就被催上路的張導,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願意走了。
“不行了,我們現在還有食物,我們今天休息一天吧。”張導坐在地上,兩下撩起了褲腿,指著自己原本被寬大褲管遮著的腳,“今天早上我差點都沒能把自己的腳擠進鞋,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這是要我的老命啊!我們就休息一天,這裡還有水,我們昨天半夜來直接就倒下睡了。哪怕不能休息一天,休息半天也行啊,我們好好地吃點東西,再泡個腳。磨刀不誤砍柴工啊!”
張導手指指向的地方,一雙胖腳擠到鞋背都高了出來,鞋帶已經放到了很鬆,腳踝處的皮膚繃得很緊,一看就是已經整雙腳都腫了,還腫到腳踝了的那種。
這麼連番地不要命地為了吃的日夜趕路,夜晚必須趕到一個午休地或是一個夜宿營地才能休息,而早上不管昨天多晚才能得到休息,一大早就會被叫起來趕路。這種強度,誰的腳不腫,誰的腳不起泡呢……
張導的話,就像是一根針,把連日來繃緊如氣球的其他人,戳了一個小小的洞。
不過……並沒有人直接附和張導的話。
畢竟,在經曆了那熊的事情後,大家心中的危機意識直線上升。趕路有趕路的苦沒錯,但是拖延也有拖延的可怕啊。
況且……上不上路這事情,本也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的。
其他人的沉默,看在張導的眼裡,那就是一群大寫的慫。
張導不相信這麼幾天下來,這些人居然還能支撐得了。昨天都後半夜到的這兒了,張導幾乎覺得自己剛一合眼,就被叫起來了,這還能行?這是要猝死的節奏啊!
這些人不敢,明明也受不了了,卻不敢!
張導有些生氣,然後想起了王大明。
王大明這個人,在曜星暴之後是越來越不靠譜,越來越沒大沒小沒錯,但是在一些重要的時候,還是和自己站在一條線的。而他們的想法,往往被現實證明,是對的!
看看,趙大現在不也默默地同意了按節目組預設的路線趕路麼。之前反對的跟個真的一樣。
沒有王大明,張導隻能一個人堅持,他認為正確的事情。
張導看向已經站起來,包都背好了的趙大趙二,直接開口道:“趙大,你怎麼說。昨天晚上到現在,我們睡了有四個小時嗎?這樣下去,是要走出人命來才會停嗎?你負責嗎?”
早知道一定會被點名的趙大,平淡地看了張導一眼:“起來吧,就剩這麼點食物,還想休息一天半天。這兩天都拿到了吃的,那是我們夠努力,運氣也夠好。接下來的路未必這麼好走,沒點存貨,萬一沒猝死,為耽誤的這一天半天餓死了,你負責嗎?”
張導:“……”就知道,就知道這人已經完全脫離了節目組的保鏢設定,有了自己討厭的意識。
趙大覺得自己脾氣算是被這群人磨得挺好的了。這還是王大明那沒天沒地咋咋呼呼的東西不在,要不他都不耐煩和張導說這麼多。
畢竟……下一個他看中的殺人好地方就在前頭了。
牧星洲這個人,他已經留得足夠久,再這樣一起走下去,浪費糧食還是一說,要是後麵沒方便動手的地方,弄出來的死亡不像是意外,就有點討厭了。
張導被趙大堵了一臉,再去看周圍的人。
羊隊彎腰理著褲腿,關勇毅和牧星洲倪靜和站在一處,保持沉默,趙二不屑地衝自己翻了個白眼……
“你們要走你們走。我不走了。”張導在地上坐得穩穩的,又抬頭去看趙大,“你是我們節目組請的保鏢,你現在是真的準備拋下我,自己走?就算你最後活下去了,你怎麼和外麵的人交代!”
趙大也是氣笑了。
最開始自己還在這群羊裡挑挑揀揀呢。誰的價值最高,最值得保護好,增加出去後的籌碼,得保護了多少隻,才能抵掉牧星洲的死。
可是到了今天,趙大也是佛了。
隨便吧,湊合湊合搞搞算了。
隻要不是死光了就行,自己也算是儘忠職守了。
這些煩人的東西,要是真都保護好了活下來了,要是這曜星暴持續個幾年,自己真是能把可持續發展搞起來,不餓死也得被氣死。
何必呢。
“準備得差不多就走吧。今天早上已經多睡了一會兒,耽誤了。希望晚上能按時到達。”趙大都沒給地上的張導多一個眼神,率先邁步。
魚貫而行。
張導也不是傻的,可他真的不敢相信,就這麼走了?哪怕再勸幾句自己呢?
他也不是一定要休息個一天,或者半天……講價而已,開個高價講講價而已。哪怕多休息幾個小時呢?要不燒鍋水泡泡腳的功夫總行吧?怎麼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就這麼走了?
這個趙大出去之後是不想混了嗎?
王大明也就算了,那是有熊的情況下的走失。自己這個是什麼情況,他們是要拋棄自己嗎?
拋棄……
張導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不止是王大明。
還有於念冰,宋時月,寧初陽……
張導低聲罵了一句臟話,也不知是罵的趙大,還是罵的曾經的自己。
趙大領著隊伍往前走著,走向他期待已久的,結束牧星洲,多省一份糧食的地方。
而隊伍的最後麵,在一瘸一拐的羊隊更後麵的地方,是褲子上還帶著泥土的張導。蔫頭耷腦,卻小跑幾步,很快緊緊地跟在了羊隊身後。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買單。
北辰星上,石森鑫看著拖著行李箱的女人從臥室出來,簡直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雖說現在醫療技術先進,生完孩子也不是非要在床上休息一兩個月。但是傳統觀念來說,這種月子都沒坐完的產婦,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怎麼看都不是什麼正常事吧!
“你搞什麼!”石森鑫幾乎是咬著牙不耐煩地開口。
天知道公司還有多少的事情要等他搞,這個女人還不如之前關著門在臥室看直播消停。
“不是離婚麼,你沒收到我昨天發給你的郵件?”歐陽卉點開手腕上的星網客戶端,臨空又操作了幾下,而後道,“好了,重新給你發了。”
石森鑫鐵青了臉色,是人都知道自己前兩天的離婚是氣話,這女人是不是生孩子生得腦子壞掉了!有這種剛生完孩子就離婚的嗎?大家都不要做人了是不是!
“看啊。不看我走了。”歐陽卉說著,垂目似乎看了一眼臨空屏幕的時間,又道,“我趕時間呢。”
“你要去哪?”石森鑫簡直不想和智障多說話,隻是在歐陽卉的催促下,還是點開了那封新鮮到達的郵件,準備看看這女人要搞什麼鬼。
隻是粗粗掃了幾行,石森鑫就氣笑了。
“可以啊,知道爭不到財產,所以主動淨身出戶,孩子也不要了是吧。你這還是當媽的人?”石森鑫自己對孩子也不是多視若珍寶,可是看歐陽卉那協議上像是要甩包袱一樣的條款,還是氣到不行。
“把孩子給你,是有條件的。”歐陽卉又看了一眼時間,補充道,“你往下麵看看,還有幾行。”
“看到了,你這是來搞笑?不說我們離不離吧。這我們兩個人的離婚協議上,出現於念冰的名字是怎麼回事?她現在在荒野星關著呢,出都出不來,用得著你用孩子換她提前解約?”石森鑫手指重重臨空一劃,劃走了那張荒唐的離婚協議,冷笑道,“你有病吧!”
“怎麼,你的孩子還不值她這兩個月履行不了的合約?”歐陽卉麵色亦冷。
“你也知道這是履行不了的合約。她現在出不了荒野星,回不來,什麼都乾不了什麼都不用乾,等著合約自動到期就行了。這合約礙著誰了?用得著你幫她解約?”石森鑫一指歐陽卉的行李箱,“你有這份好心不如去管管你的兒子,也不怕他長大了知道他媽拿他換個沒用的東西,氣死!”
“誰說是沒用的東西。那是於念冰的自由。”歐陽卉全然不因石森鑫的言語動搖。
“嗬,還自由。你現在知道她要自由了?早些年讓她簽那合約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石森鑫麵上的不屑愈盛,“她要什麼自由,保不準她都回不來了。你當曜星暴是假的,平穀星的事情,搞不好直播見。”
平穀星,第一個遇到曜星暴的星球,是秩序崩壞,混亂,殺戮,甚至食人的代名詞。
歐陽卉一下變了臉色。
彆墅小房間裡,幾個保姆縮在一起,聽著外麵的廝打聲,再看看嬰兒床裡一無所知睡得正好的孩子,深深長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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