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迪奧娜還是沒有成功逃離天使的饋贈。
一方麵是因為酒館裡的鬨騰隻持續了不太長的時間,另一方麵,她也確實想要去試試看,能引得那些酒客如此瘋狂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貓貓在人群背後踮起了腳尖探頭探腦,找到了排隊的隊尾,然後直接站在了最後麵。
——到底是什麼東西,居然比貓貓還要更有吸引力,她必須親自弄個明白。
迪奧娜從本質上還是和貓貓很像的,那些貓貓具備的素質,她大多也都具備了,比如說傲嬌,還比如說很輕巧的身形,絕佳的平衡能力,以及對未知事物的超強的好奇心。
哪怕她現在嘴上不承認,但在心底,她已經對這個需要排隊才能玩上一小會兒的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
隊伍排得很長,迪奧娜跟著隊伍緩慢地先前挪動,感覺好像已經過去很久了,但自己還沒往前移動超過三個身位。
等待的時間百無聊賴,迪奧娜打了個哈欠,她覺得有些無聊了,於是,當她的耳邊響起一個很是客氣的聲音,問她要不要喝點什麼的時候,迪奧娜下意識地說:“要一杯甜牛奶。”
等這句話說出口,迪奧娜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她震驚地捂住了嘴。
她、她都做了什麼……!
她給天使的饋贈這麼罪惡的酒館貢獻了摩拉!
但如果要驕傲的貓貓反悔,收回自己剛才的話,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至少迪奧娜看著問她要喝點什麼的酒館工作人員那張亳無瑕疵、無可指摘的微笑臉,是說不出那句冷酷無情的“我不要了”的。
於是,等到她終於排隊輪到戴上虛空裝置的時候,迪奧娜的心裡已經充滿了對貓尾酒館和瑪格麗特小姐,以及對那個發誓要摧毀蒙德酒業的自己的愧疚。
這種愧疚感很快轉化為了“我一定要把這玩意的底細摸清楚”的堅定。
迪奧娜想:既然我已經為天使的饋贈的營業額貢獻了一千摩拉,那就更要在其他方麵把這虧進去的錢賺回來。
至於說把虛空裝置揣兜裡偷走是不可能的,做些壞事動手腳也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商業競爭,迪奧娜也是隻很有原則的貓貓。
但是她可以了解這個東西是怎樣的運行原理!
迪奧娜非常相信瑪格麗特小姐,畢竟不論是在酒館裡養上一堆貓貓,還是將酒館中的一些空間改造成單獨的房間,以供客人們小憩、或是三兩成群地打牌,這些給貓尾酒館的營收額帶來了長足增長的措施,都是她想出來的。
所以,雖然迪奧娜並不明白遊戲有什麼好玩的,但她想,隻要她能夠對這些遊戲有足夠多了解,然後將自己的了解帶回去告訴瑪格麗特小姐,瑪格麗特小姐一定能想到反敗為勝,在下一個季度趕超天使的饋贈的辦法的!
迪奧娜握緊小拳頭。
她剛剛看了自己前麵的那個人是怎麼玩fppy Paimon的,現在已經差不多學會了。
貓貓給自己戴上虛空裝置,在像素派蒙開始飛起來的時候先輕輕試了試。
她的像素派蒙上下抖了抖,雖然抖的幅度有點大,但都很穩健地沒有碰到天花板和地麵。
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更挑戰心態一點,迪奧娜想著,聚精會神地開始操作起遊戲屏幕上的像素派蒙起來。
隻要她多玩幾關,就一定能在遊戲過程中想明白這種遊戲的樂趣在哪裡。
貓的反應比人類要快上不少。
哪怕是打蚊子,人類長著比貓貓大很多的手,卻很難沒有漏網之魚,可是貓卻能氣定神閒,一抓一個準,仿佛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貓甚至還有超凡的耐心,可以為了一隻老鼠,蹲守上好幾個小時。
這是迪奧娜和其他玩家相比最大的優點。
——也是玩好fppy Paimon這個小遊戲最需要的素養。
因此,彆人小心翼翼,像素派蒙卻像是沒頭蒼蠅一樣上飛下飛最後撞在牆麵上;迪奧娜小心翼翼起來,像素派蒙就像是被腳本控製著一樣,飛得輕巧而穩健,輕輕鬆鬆地越過一重一重的關卡,繞過一個又一個飄忽不定的史萊姆,並且吃到了絕大多數的原石。
“很不錯啊!”
排在迪奧娜後麵一位的,是個三十幾歲的佛係老哥,老哥家裡也有個女兒,年紀雖然小,但是個頭差不多就和迪奧娜一樣高。
於是,當他看到自己玩得和一坨狗屎一樣的遊戲,居然在個小姑娘的手上玩出了花來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並未感到嫉妒,或是“我可真他娘的是個廢物”這種負麵的情緒。
他第一時間就在想:真不錯啊小姑娘,會不會小孩子更適合玩這個遊戲呢……唔,下回要把女兒帶過來試試看,說不定她也可以打出很高的分數來呢?
不過什麼帶女兒來玩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這位佛係的,甚至喝酒都不那麼積極,但就是莫名被這款小遊戲勾走了魂的老哥,現在撐著膝蓋半蹲下來,小聲在迪奧娜耳邊說:“小姑娘,你先認真玩你的,我就是……”
他搓搓手,嘿嘿笑了兩聲。
“我就是想問啊,你一會兒能不能教教我,要怎麼玩才能玩得這麼好啊?”
迪奧娜:“……”
這群靠不住的大人!!!
但她仍然很穩健地繼續玩著後續的關卡。
這款遊戲不容哪怕一秒鐘的精神鬆懈和分散,一旦注意力稍不在上麵就會碰到障礙物。
迪奧娜沒覺得這款遊戲有多麼好玩,但她發現,自己隻要開始玩了之後,就必須一直全神貫注地投入——她不想讓像素派蒙撞到障礙物,不想讓這場遊戲就此結束。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迪奧娜操控著像素派蒙,心想,她明明持有著不喜歡一切和天使的饋贈沾邊的東西的初始立場,但現在卻忍不住想要把遊戲的分數玩得高一點、再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