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暖暖。
帳篷也被這暖色調的火光映照著,披上了一層很舒服的橘色色調。
乾燥的鬆枝經火燃燒,樹皮發脆、斷裂,和火星的迸炸聲一道,劈劈啪啪,清脆而重複。
車夫聽著這樣的白噪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和阿麗婭打了聲招呼就縮到一邊去睡覺了。
不一會兒,低沉的鼾聲響起。
阿麗婭還不困。
她白天在馬車上,不是研究遊戲、自學一點編程的基礎,就是看看窗外的風景或者睡覺,哪怕是在處理丘丘暴徒的屍體的時候,出於對她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的體貼,阿貝多也婉拒了她的幫助。
所以,到現在為止,她的體力基本可以說是沒有消耗。
精神狀態極佳,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還能再肝上那麼一個小遊戲。
但阿麗婭不想工作。
她聽著帳篷外麵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心中感慨如此良夜,她的對麵就坐著阿貝多,青年精致的五官在火光中被鍍上一層金紅的豔麗光芒,淺金色的蓬鬆頭發顯得發量相當多,在腦後簡單紮了一個小啾啾,卻哪怕在這樣的打光和上色下,仍然保持著相對清冷且矜貴的姿態。
多漂亮的小王子啊。
這發量不得比建模多多了——也比上輩子年紀輕輕就發際線後退的自己多很多。
阿麗婭心想。
上輩子的她要是知道有朝一日自己可以和阿貝多麵對麵,圍著同一個火堆,還能聽到對方輕輕的呼吸聲,她不得直接因為過於激動心肌梗死。
可惜,明明是如此適合開展上一段乙遊劇情的氛圍,她想要說的,卻和旖旎浪漫這兩個詞絲毫搭不上邊。
阿麗婭:我可能是個平平無奇的浪漫絕緣體。
她把控著音量,比平時壓低了不少,差不多是阿貝多可以聽清而不至於吵醒一邊正在熟睡的車夫的分貝:“阿貝多先生,我有個不情之請。”
阿貝多在飯後就拿出了畫板和炭筆,不知道在畫些什麼,但——
畫板上夾的紙已經翻過一頁了。
此刻他聽到阿麗婭的聲音,從畫板後麵抬頭,一雙翠藍如雪山上冰封的湖泊一般的眼睛睜大。
“嗯?”
阿麗婭一開始還有些扭扭捏捏:“安柏告訴過我,說您非常擅長繪畫。”
她看到阿貝多的神色沒什麼變化,乾脆扔掉了所剩無幾的禮義廉恥心,直抒胸臆:
“您知道,我是要做遊戲的,然後這個遊戲呢,它到了後期,比如說那種對抗類型的遊戲,會出很多的角色,然後我需要一個足夠優秀的畫師。”
阿麗婭試圖把阿貝多拉上自己的船。
她想得相當長遠。
小遊戲在蒙德火了一陣,讓她獲得了第一桶金,但是去了璃月,她肯定沒有那麼多的虛空裝置可以扔出去,所以遊戲推廣的進展會被迫中斷。
但是這也沒關係,畢竟她的主要目的是在足夠短的時間內追上旅行者,然後用這樣那樣的手段總之不管怎麼軟磨硬泡都要把旅行者提前送到須彌去。
等解決了須彌的事情,救出了納西妲,她就可以讓納西妲成為她背後的供應商,大量生產改版之後的虛空裝置,和遊戲一起推銷向世界各地。
這也就意味著,彆看她現在拿出來的隻是一些小遊戲,看起來距離從單機年代發展到百花齊放,什麼遊戲都有的時代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
但是,其實最多不超過一年,她就有發行大體量網遊手遊的基礎條件了。
那時候,如果阿麗婭的編程已經學得不錯了,那麼她勢必會需要發行一款比較大型的遊戲,用來打響她將遊戲推廣到全提瓦特的第一炮。
然而比較大型的遊戲吧,一般來說,程序員當然是重要的,策劃當然也是很重要的。
阿麗婭摸了摸自己目前量還很多,應該還不至於驟然禿頭的腦袋,覺得如果人手不夠,她還可以勉強兼任一個文案的工作。
但是美工。
美工這邊她是真的不行。
從小到大就算畫個正方形,邊緣的線條都是歪歪扭扭的,這她能有什麼辦法。
腦內電腦又不提供想法一鍵出圖的功能。
所以說,美工,是一定需要外包的。
八重神子的八重堂當然是個很好的選擇。
但是這不是她人還沒有到稻妻,而阿貝多又直接送上門來了嘛。
阿貝多的繪畫技術在全提瓦特都是頂尖的。
而且風格也很多樣,學習新的技法也很快。
如果能夠把LOL裡麵的那些原畫截圖發送給他,說不定下個月,神奇的阿貝多老師就已經學會了板繪呢!
反正,阿麗婭已經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