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學第一天,我就成了問題學生#
#上學第一天,我就被請家長#
還好,以上這些幻想中的事情並沒有出現在現實中。溫暖是個文明人,自然不可能因為小孩子行為習慣不文明而出手打人。
她隻是用手帕將手纏起來,然後隔著帕子捏住劉天慶命運的後脖頸,將他拎到旁邊的學校公共廁所那邊讓他自己把自己清理乾淨罷了。
但應該是劉天慶被捏住脖子不適應的掙紮,導致捏傷了肌肉,才這般發出慘叫。當然,溫暖是不可能承認劉天慶的慘叫聲出於她的公報私仇。
這小學比民居看起來還要窮困破爛,就更不用說小學的廁所了,完全是兩間茅草房,男女各一邊,中間是從小溪那邊用劈開的竹子接過來的水,充當自來水給上完廁所的孩子們洗手。
不過據溫暖所觀察的,這些孩子們壓根就沒有便後洗手這種習慣。
“痛痛痛,痛死我啦,快鬆手!”
劉天慶被拎到洗手池前,是又痛又懵逼,萬萬沒想到,今天來的兩個最漂亮的小妹妹(?)中,看起來脾氣最好的,竟然這麼可怕。
溫暖沒鬆手,笑著捏捏手裡的脖頸肉:“我很抱歉,但如果你不能將自己的衛生情況處理好的話,我怕是做不到鬆手。”
又是這種極為禮貌又溫和的對話,但現在劉天慶已經不覺得悅耳了,他想掙紮,但身後那隻軟綿綿的手比他爸蒲扇一樣的鐵鉗手還要有力,越掙紮就越疼,為了能夠保住小命,劉天慶隻能眼淚汪汪的認命:“我洗,我洗還不行嘛,放手!”
周圍圍上來看熱鬨的不僅僅隻有一年級同樣是新來的小夥伴們,還有二年級到五年級的學生。
這些人都紛紛用震驚的眼神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其中包括今天把溫暖三人從校長辦公室領到一年級教室的小男生,那眼神,格外複雜。
大概是沒想到心目中的芭比竟然是金剛屬性的。
等劉天慶把自己的手和臉都洗乾淨,哭哭啼啼的跟個小媳婦兒似的跟在溫暖身後回到教室,班主任也到了。他應該是剛從地裡回來的,趕得匆忙,卷起的褲腿都還沒放下來,小腿上都是已經發乾的泥土。
他還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一直教的是一年級,以為今天也會像過去幾年一樣,看到一群舍不得爹媽或爺奶離開而混亂的場景。
沒想到,全班的小朋友們都非常開朗樂觀,到教室的時候一個個臉上還帶著笑容,反而是看起來班裡年紀最大的男孩子,紅著眼睛,還哽咽的不停。
在其它小朋友們的對比下,班主任便對這位名叫‘劉天慶’的小朋友印象格外降級了不少。
但也不知道是出於畏懼還是腦回路清奇,覺得坐在溫暖前座格外有安全感,劉天慶回來後也不願意換位置,班主任便也不管,帶領孩子們做大掃除,還一邊說著上學的規矩,比如不能遲到早退,有事情不能來上學就要提前請假等等。
總之,今天對溫暖來說也是格外愉快的一天。
直到放學後,和白臨夕出學校時,被一個眼熟的小炮彈衝進懷裡,這愉快的情緒才戛然而止。
這小炮彈正是溫涼小朋友,從來沒有出過滿倉大隊的小家夥,也不知道是怎麼找到的湖裡頭大隊,還找到了學校這裡來。身上的衣服都被樹枝劃破了,臉上手上還帶著細細的劃痕,腳上的一隻鞋子也沒了,赤著一隻腳,腳底下都是灰塵和磨破帶血的水泡。
小家夥撲進姐姐懷裡嚶嚶嚶,想要求安慰,求呼呼。可惜,他的這個姐姐莫得感情,看到他這個樣子臉都黑下來了,還想求安慰呢。
要不是看他傷成這個樣子,估摸著可能還會挨一頓竹筍炒肉。
小孩這個樣子肯定是回不去了的,溫暖將他拎出懷抱,把肩上的書包丟進一旁安靜站著的白臨夕懷裡,轉身背對著小孩,雙手在小孩膝彎處一勾,背在了背上。
“我……我自己走,不要姐姐背!”
小孩兒掙紮著想下去,卻被自家姐姐打了屁.股:“彆動,回去再收拾你!”
小溫涼很煩惱,被姐姐背在背上,又高興又害怕。高興是因為跟姐姐近距離接觸,害怕是因為怕回去的時候可能又要遭遇一次她的冷臉。
白臨夕抱著溫暖的書包,看看小溫涼被拍打過的屁.股,砸吧砸吧嘴,露出豔羨(?)的表情。
溫暖一路將小孩兒背回家,途中上山下山,跨過小溪,遇見過幾次村民,還被誇獎力氣大,跟弟弟感情好好。
直到剛到家附近,就看到溫老爺子皺著眉頭從院子裡出來,看到溫暖和溫暖背上的小溫涼,先是眉頭一鬆,眼中露出喜意,而後更加生氣。
老爺子今天提早下地回來,本來是想要去接孫女的,沒想到回來後沒看見被他關在房間裡的孫子,見窗戶開著,立馬就急了,正想出來找人,沒想到就看見溫暖將小孩給背回來了,腳上還受了不小的傷。
小溫涼腳上傷口還夾雜著小石子,這樣的傷口是小孩子處理不了的,因此溫老爺子把孫子給抱起來,放膝蓋上,在井水邊處理臟汙,並塗上藥水,用廢棄的舊衣服撕成布條把腳包起來。
當然,這還沒完。
處理完腳傷,小家夥就被老爺子丟進了柴房裡,柴房門鎖上,今晚不僅不給吃飯,晚上也不能回房間睡覺,讓他好好反省。
吃完晚飯,溫暖下桌:“爺奶,我去院子裡走走。”
老爺子放下筷子:“不許去。”
說完,還走上前,摸了摸溫暖兩邊袖子,摸出半個番薯來。
“嗬。”
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麼聊齋呢。
“去練大字,你弟弟犯錯,你也有錯,讓你平日裡寵的這麼厲害,以後出了事情,看你怎麼哭鼻子。今天練習任務加三倍,完不成不許睡覺!”
這是溫暖來這裡以後第一次被訓斥和懲罰,覺得有點新鮮。
就是被關在爺奶臥室裡對著燭光練大字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白臨夕吃完晚飯,和以往一樣去院子裡看看桂花樹和其它樹苗。
進入九月,深山裡的桂花樹已經漂亮,但花開的應該不是很盛,味道還很清淡,在山腳下能嗅到香味,到了溫家這邊,就沒多少了。
不過沒關係,因為溫家院子裡的桂花樹,或多或少都開了一些,不再是之前那種淡黃.色的小花苞,或是半開,或是全開,香味迷.人。
溫暖怕以後全開了以後味道香的上頭,時不時會跟溫老太在這裡辣手摧花,這些桂花或是用來做桂花蜜,或是用來做桂花茶,有的還被她拿去洗澡,喜得全家身上都香噴噴的。
白臨夕尤其對溫暖八月初剛種下的樹種很感興趣。
如今樹種已經長出一指長的小樹苗來,看起來像是一根潮濕的小樹杈被丟進火裡燒成焦炭後,被插在土裡似的,灰撲撲的,如果不知道這是樹苗的話,還真以為是煤炭。
不過,今天有些特殊,他隻在院子裡逛了一會兒,就頻頻回頭望屋裡看。
溫老太洗好碗,專心搓棉線去了。
溫老爺子也去臥室裡教導溫暖寫大字。
暫時沒有人往他這裡瞧,他摸摸自己袖子,挺起胸膛,若無其事的走到柴房門口,再偷摸著看看屋裡動靜,做賊似的把柴房門栓給打開。
透過院子裡的月光,白臨夕看到小溫涼一雙亮閃閃的眼睛期待的看過來,但在看到是他時,立馬撇過腦袋。
白臨夕把門關上,也不管小孩兒的冷臉,跟著坐到他旁邊的稻草堆上,抬頭望天上看。
這一塊兒頭上的屋頂缺了好幾年,因為地勢原因,下雨淋不到放在最裡麵的柴堆,溫家也就一直沒有修繕。從底下看出去,能看到一片明亮如被水洗過的星空,非常漂亮。
小溫涼看著看著,聽到旁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轉頭,見白臨夕依舊抬頭看天空,看的格外專注,低頭,卻見這家夥伸手在袖子裡摸索著什麼。
摸著摸著,從裡麵摸出半個番薯來。
小溫涼扭頭,半個番薯就想討好他,怎麼可能?
但他等了好一會兒,都嗅到番薯香味了,還沒等到白臨夕送過來,再扭頭,卻見白臨夕一臉淡定的一邊看星空,一邊吃番薯,嘴.巴一鼓一鼓的,吃的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