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一名太監就故意在晚上的時候在高氏的寢房外學鴨子的叫聲,讓高氏驚懼不已。
慎刑司,那一名太監被綁在十字木頭架子上。哪怕那一名太監受了邢,他依舊不肯說出其他的話,依舊咬定是為了報複高氏。
梁九功特意過來看了那一名太監,伸手勾起那一名太監下巴,隨即又甩開,拿著帕子擦了擦手。
“嘴巴還真硬。”梁九功道,“進宮當太監的,該沒有幾個還在意的家人吧。”
有的窮苦人家是真的吃不上飯,才把兒子送進宮當太監;有的人家是為了銀子,就把兒子送進宮當太監。太監比宮女更加不在乎家人,太監想的更多的是身體上的殘缺,想著自己被家人放棄,想著自己不再是真正的男人。
就好比這一名被綁著被鞭子打了很多鞭子的太監,這一名太監就不喜歡他的家人。
梁九功讓人調查過,這一名太監的家人過得不是很好,就是因為有人暗中下黑手。那麼這一名太監就真的是一個人,這樣的人,沒有家人可以威脅他,要想讓這人開口說真話,那就更加困難。
“是高氏的錯。”那一名太監的聲音有些微弱,他受了那麼多鞭子,又沒有吃飯喝水,身體有些撐不住。
“還是這麼想啊。”梁九功笑了,“說出來也許就不用死。”
“已經說出來了。”那一名太監道,“都說出來了。”
無論梁九功怎麼說,又讓人怎麼逼問,那一名太監都不肯說出真相。
當梁九功跟皇帝彙報之後,皇帝聽了,隻覺得他還是小瞧後宮的那些人了。還真有人能把事情辦得如此妥帖,那一名太監竟然就沒有說。
“可查出是誰抓的嗎?”皇帝問。
“不知。”梁九功道,“侍衛過去的時候,那一名太監已經被捆綁住雙手雙腳。”
那些人怎麼也不可能想到是一隻貓動的手,小寧懿不喜歡背黑鍋,也不喜歡那些人把黑鍋扔到她的頭上,她當然就要查清楚高氏那邊的情況。
小寧懿終究還是知道高氏流產的事情,還知道那些人喜歡說她克著彆人。小寧懿想要是自己真的想對付那些人,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過得那麼好。
嘉安宮,一隻小黑貓正朝著小寧懿喵喵叫。
這一隻小黑貓就是昨兒出現在高氏那邊的貓,一隻機器貓,不是真的貓。而和妃等人根本就看不出這隻貓是機器貓,還覺得這隻貓就是真的貓。
這隻黑貓有跟普通的貓一樣柔軟的貓,身體上也有溫度,跟真的彆無二致。
“怎麼老是抓著貓的尾巴呢?”和妃一過來就看著女兒又抓著黑貓的尾巴。
“抓著尾巴就不會逃跑了啊。”小寧懿認真地道。
“……”和妃聽到這話,怎麼感覺有點像是抓住人的弱點,抓住人的把柄。
不對,小寧懿還這麼小哪裡可能知道那麼多。
“我要周歲了,是要抓周嗎?”小寧懿有聽到那些宮人說抓周的事情,她知道抓周的意思,抓周那就是在周歲的時候抓放在桌子上的東西。
而不是像是後世的那些專家說的是抓紙條,小寧懿不想賣弄自己的無知,她的曆史有不少都是假的。這真的是一件令人悲傷的事情,好在在後世的時候,大家都是那樣學的,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那也就不存在嘲笑不嘲笑的問題。
隻是還沒有等小寧懿周歲,和碩溫憲公主,也就是德妃的女兒病了。
這一年,太後沒有去熱河行宮避暑,沒有帶著和碩溫憲公主過去,和碩溫憲公主沒有在路上中暑而亡,卻還是在這個時候生病了。
德妃又不好出宮,就隻能讓身邊的人出去瞧瞧,再叫來四福晉,讓四福晉過去看看。
和碩溫憲公主早已經嫁人了,嫁的人就是京城的官宦人家,而不是嫁到草原去。
四福晉去看和碩溫憲公主的時候,就發現公主的臉色很蒼白。
“四嫂。”和碩溫憲公主的眼睛微紅。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四福晉詢問和碩溫憲公主,“跟四嫂說說。”
“就是冷。”和碩溫憲公主道。
“怎麼冷?”四福晉觸碰和碩溫憲公主的手,五公主的手根本就沒有那麼冷,挺溫暖的。
“是心冷。”五公主咬牙,她經常去宮裡陪伴太後,那也是為了這個家。而她的夫君呢,她的夫君就跟先前的試婚宮女那麼親密,她瞧著那兩個人才是真正的夫妻吧,“四嫂,溫憲想要和離。”
五公主不想再看到兩個人親親密密的,一個試婚宮女,一個是她夫君……五公主真的心痛,之前,嬤嬤還不讓她多靠近夫君,不讓夫君多過來。
五公主有種自己被這些人控製的感覺,她是皇室女,不是那些卑賤的下人。而這些人呢,五公主就覺得自己是他們手裡的玩具,他們是不是在背後嘲諷她是一個無能的公主?
“和離?”四福晉嚇了一大跳,本朝已經很少女子和離,她就沒有想到五公主會說出和離的話。
“對,和離。”五公主道,“我真的不想繼續這樣冰冷的生活。”
“彆著急,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說說。”四福晉拉著五公主的手,“你說了,我們也好替你想辦法。是要和離,還是如何,總得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四福晉看到了五公主眼底的絕望,知道五公主不打算繼續這一段婚姻。
要是五公主不繼續這一段婚姻,五公主再嫁的話……要知道那些公主多是嫁去草原的。
不過五公主已經嫁了一次,又過得不幸福,想來太後和德妃都會想辦法讓五公主留在京城,而不是讓五公主嫁去草原。
“我是公主啊。”五公主控製不住眼底的淚水,噴湧而出,“難道連一個試婚宮女都不如,那試婚宮女就能踩著本宮的頭上嗎?還有那些嬤嬤,她們說什麼時候能見額駙就什麼時候見,說不能見就不能見?我是他們手裡的傀儡嗎?”
五公主哭了,她一點都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特彆是當她看小寧懿過得那麼舒適的時候,小寧懿真的很自由,能隨心所欲,五公主也好想那樣。
聽說小寧懿還帶著她的貓去禦書房,讓那隻貓在奏折上踩出了貓爪印,而皇上也沒有不高興,還跟小寧懿一塊兒玩耍。
五公主就越發覺得自己什麼事情都端著,都得去考慮後果,用條條框框限製住了自己。而試婚宮女和額駙之間的火熱,更是成了壓垮五公主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還是公主嗎?”五公主問。
四福晉不知道五公主遭遇的這些事情,這一會兒聽五公主說了才知道的。
“彆難過,我跟你四哥一定想法子替你解決了。”四福晉道,“不如這樣,你最近幾天,就去太後宮裡住著。”
四福晉瞧著五公主也不是身體不好,主要還是五公主的心情不好。讓五公主去太後那邊,也能博得太後的同情,指不定有意外收獲。
五公主的丈夫是佟國維的孫子舜安顏,叔父是隆科多,佟家勢力大,又得皇帝的信任,可以說五公主的夫家很厲害。而其他公主基本就是嫁去草原,便是留在京城的,也沒有五公主嫁的額駙家權勢厲害。
“我都這樣了,有什麼臉麵去見皇祖母。”五公主嗤笑,“根本就不像是公主,愧對皇祖母的教導。”
“正是因為這樣,你才得去。”四福晉緊緊地抓著五公主的手,“忘了你的嫡親皇祖母了嗎?”
當今陛下的生母就是姓佟,五公主嫁的夫家也姓佟,而皇帝是男人,男人看待這些事情的事情,可能就覺得不是什麼大事情。古時,還有皇帝讓女兒嫁到舅父家,沒讓女兒幸福,卻讓女兒鬱鬱而終的呢,那都是因為皇帝對去世的親娘的愧疚,想要扶持舅父家。
五公主的夫家也屬於這個情況,那麼五公主就更該去找現在的這個太後,皇上對太後有很深的感情,一點都不弱於對孝康章皇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