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你這段時間是怎麼回事?”關信皺了眉:“入職的時候,記不記得你是怎樣保證的,如果現在心思沒有放在工作上,隨時可以辭職走人。”
這是關信第一次對蘇莞發脾氣,而在此之前,他在她麵前一直維持的是一位謙和溫厚的上司形象。
“對不起關總。”蘇莞連聲道歉:“今晚十點半之前,能結束的話”
這段時間,許明意都是晚上十一二點才會回來,如果十點半能結束,那應該就沒關係。
關信想了想,說道:“應該可以,不過今天的飯局很重要,你稍稍打扮一下。”
“好的,關總。”
他離開以後,蘇莞拿出了化妝包,去洗手間給自己補了個濃淡相宜的妝,出來的時候,精神了許多。
因為從小營養合宜且保養得當,她的皮膚白皙水嫩,氣色也相當不錯,身材適中,臉上有微微的嬰兒肥,看上去嬌俏動人。
這樣的女孩是非常招惹中年男人喜歡的,她們身上總是散發著這些男人沒有並且十分渴求的健康活力感,不像那些濃妝豔抹的成熟女人,細瘦骨感,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
難怪單了這麼多年的關信,會喜歡她。
晚上,蘇莞跟著關信進了大酒店的包間。
過去的飯局酒局,關信總喜歡帶著蘇莞,一來是因為她酒量實在不錯,關鍵時候能幫他擋酒。二來,這丫頭年輕漂亮,還會說話,很能熱絡場麵,也不懼怕。
現在很多初入職場的年輕女孩,都不怎麼懂酒桌上的規矩,拘拘束束,小心謹慎,很不夠味。
難得蘇莞竟然能吃得開,這也是關信欣賞她的緣故,就是不知道,她這麼年輕,怎麼學會的這一套。
當然,關信不可能知道,蘇莞自小跟著她那牛逼哄哄的父親大人,什麼高端飯局慈善晚宴party舞會沒有參加過,這些場麵上的一套,對她而言是小ase了。
偌大的包間裡已經坐了人,看來對方也是早早趕到,穿過雕欄屏風,蘇莞跟著關信走進去,看清了來人,一個激靈,險些摔跤。
關信連忙扶住她的纖腰,略帶責備地說:“怎麼回事,小心一點。”
“對不起,關總。”蘇莞連忙掙開他,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而她正對麵的位置上,坐著一身西裝革履的向南,沈遇然還有許明意。
她甚至都不敢去看那小卷毛。
萬萬沒想到,關信要見的客戶竟然會是他們。
蘇莞低著頭坐在席位間,放在桌下的手顫抖不已,整個人跟篩糠似的,抖個沒完。
而許明意見到她以後,從一開始的震驚,到漸漸沉下臉色,越來越難看。
向南率先反應過來,也沒有說破彼此認識的事情,與關信相互敬酒寒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場麵話,並且向他介紹了沈遇然和許明意。
“向總年輕有為啊,我和你爸以前也有過合作,算是老相識了。”
向南謙虛地笑說:“關總是我的前輩,我要向您多多學習。”
沈遇然偷偷湊近許明意,說道:“看不出來,向南平日裡不聲不響,還挺會說話的哈。”
許明意一言未發,桌麵上的手緊緊攥著,一刻也未曾鬆弛。
沈遇然看了看他,又望了望正對麵瑟瑟發抖的蘇莞,明白了什麼,也不再找他瞎聊了。
吃飯的過程中,雙方並沒有直接談合作的事情,彼此都在估量和談判,靠的就是推杯換盞間的斡旋,暗流湧動。
關信被向南灌了幾杯白酒,有些受不住了,給蘇莞使了個眼色,蘇莞明白過來,雖然不情願但也不得不起身,對向南說道:“向總,這杯酒我代關總跟您喝。”
向南不好灌自家兄弟媳婦兒的酒,於是喝了一杯之後便擱下了酒杯。
他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蘇莞怎麼會坐到對麵去,看許明意這陰沉的臉色,想來應該是不知道的。
現在這狀況,許明意悶不吭聲,似乎鬨上脾氣了,那這合作要怎麼談下去啊。
關信見場麵冷了下去,覺得是蘇莞今天的表現太過呆板所致,於是冷聲對她說道:“去給各位客人敬酒。”
蘇莞連忙端起酒杯,又被關信按住手,將她杯中的啤酒倒掉,換成了白酒:“這樣才有誠意。”
許明意看著那落在蘇莞手腕上的鹹豬蹄,表情一冷,沈遇然眼疾手快連忙拉住他,生怕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不過幸好隻有一瞬,蘇莞掙開了他,端起酒杯對著幾個男人說道:“我敬各位,祝你們事業有成,生活順心如意。”
順心如意,真諷刺。
沈遇然和向南兩個人起身回敬,但許明意沒有舉杯,他甚至都沒看她。
心裡難受。
關信對蘇莞今天的表現真是失望至極,再加上今天她說的那番話婉拒他的話,更讓他火大,於是他凶狠地斥責道:“誰讓你一起敬的!懂不懂規矩!挨個敬,一口乾了,才能顯出我們信達集團的誠意!”
蘇莞哪怕是酒量再好,也不能直接乾白酒啊,喝了一杯之後,她便有些受不住,嗆了嗆,坐下來的時候有些暈乎乎的。
關信又給她斟了滿滿一杯酒:“繼續。”
蘇莞掙紮著又站起身,而對麵向南看不過眼,說道:“關總,這小女孩不勝酒力,喝多了回去也不好跟家裡人交待,算了吧。”
關信輕哼了一聲:“她平時不這樣,今天是故意跟我鬨脾氣呢。”
說完這話,他的手漫不經心地落到了蘇莞的腰間,輕輕捏了一把。
許明意腦門一炸,手中的酒杯讓他摔了出去,重重砸在牆上。
蘇莞全身顫抖,嚇得哆嗦了一下,許明意離席,徑直朝她走來。
蘇莞踉蹌地站起身,後退一步,連聲道:“許哥,對對不起”
連向南都有些驚訝,鮮少見作天作地的蘇大小姐,能被驚嚇成這樣的。
她應該是非常非常在乎許明意。
蘇莞以為許明意會罵她,畢竟瞞了他這麼長時間,她心虛有愧,打定主意不管他怎麼生氣,她都不頂撞還口,要給他在兄弟跟前留足麵子。
然而不曾想,許明意走過來,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後握住了她的纖細的手腕。
他目光低垂,眉眼溫柔,聲音也降了好幾個調,心疼地說道——
“閨女,咱們不喝了,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