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揚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她說她不想聽,高考還有兩年,現在還是玩兒比較重要。”
周恪:“……”
“還有,昨天放學。她第一個走的。好家夥,我第一次知道歸心似箭放她身上是個形容詞。”
於揚說:“照理說不應該啊,你同桌看著乖乖巧巧的,怎麼——”
這時候,走廊傳來一陣喧鬨聲,仔細聽,有不少人驚呼。
還有學生探著頭往窗外看的。
於揚被吸引了注意力,叼著吸管:“怎麼了這是?”
周恪偏過頭,望向窗外。
沒過幾秒,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教室後門。
少女穿著校服外套,袖口彎起,露出手腕銀質手鏈和戒指,牛仔褲包裹著雙腿,勾勒筆直修長的曲線。
原本烏黑的長發剪到鎖骨的位置,染成了白金色,她站在陽光下,整個人白的紮眼。
季綰綰在眾人的注視下淡定自若的走進教室。
“咦,你怎麼在我位置上?”她看著於揚,“老師換位置了?”
於揚“唰”的起身,目光緊盯著她的頭發,震驚到說不出話。
“你,你……”
“我?”季綰綰指著自己,笑著說,“我怎麼了?”
於揚好容易回過神,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說:“妹妹啊,你怎麼去染頭發了?!!”
季綰綰將頭發彆到耳後:“覺得好看,就去染了啊。”
“不好看嗎?”她問,“我讓理發師自由發揮的。”
“好看是好看,”於揚嘴角一抽,“但你這理發師也忒有想法了點……”
“好看不就得了,”季綰綰打斷他的話,望向周恪,“同桌,你覺得呢?”
周
恪也被她這頭金發驚了一下,目光由上至下逡巡一圈,指尖輕敲桌麵,說了實話:“可以。”
季綰綰在他身邊桌下,把空蕩蕩的書包往抽屜裡一塞。
她遞給他一個飯團:“喏,早飯。”
周恪接過,飯團是熱的,向手心散發陣陣暖意:“謝謝。”
季綰綰擺擺手,手上的配飾嘩啦嘩啦的響:“謝什麼,這是保護費。”
周恪:“你還用我保護嗎?”
季綰綰:“?”
周恪:“不是膽子挺大。”
季綰綰:“???”
周恪慢條斯理拆開飯團的包裝袋:“不怕老師罵你?”
季綰綰意識他指的是她的頭發。
“學校裡不給染發嗎,”她明知故問,“我昨天看到有學生染了呀。”
於揚在一旁插嘴:“那是國際班的。”
而且國際班的學生大多都是黑發,少數比較跳的學生,會染一些偏深的顏色,比如黑藍,酒紅之類的。
哪有季綰綰這麼囂張,上來就是白金色。
“國際班也是一中的學生呀,老師不抓他們,怎麼會來抓我?”季綰綰說,“難道校規裡說了,不給染亮係的發色?”
於揚:“……”
校規裡確實沒有這條。
但有了你這個先例,估計很快就會有了。
很快,早自習鈴響,於揚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後麵進教室的同學,無一例外都被季綰綰的頭發鎮住了。林鏡眼睛都看直了,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即使周恪在一旁鎮著,也壓不住他的八卦之心,趁老師還沒來,回過頭:“季綰綰你昨天乾什麼去了,怎麼染了這麼個發色?”
“覺得好看就染了,”季綰綰眨眨眼,“校規裡又沒說不給染發,國際生也染了啊。”
“那是以前!現在高二換教導主任了!!”
林鏡壓低聲音:“你知道新教導主任有多恐怖嗎???”
季綰綰挑起眉:“多恐怖?”
“他以前管高三的,在他手下,高三那群老油條隻能乖乖穿校服,彆說配飾了,連自己的褲子都不能穿,”林鏡湊過來,附在她耳邊,“你可以問問你同桌……他應該認識葛主任。”
季綰綰這才想起周恪是教務處常客,想必已經和各位教導主任建立了深切的情
意。
她坐直身子,往身邊看了眼,周恪桌上攤著幾大張空白卷子,全是昨天的試卷,左手拿著飯團,右手拿著黑筆刷刷刷在卷子上寫答案。
湊近點,能清清楚楚看到他在數學大題的空白處寫上“不會”二字。
季綰綰:“……”
勇氣可嘉。
不過彆說,字兒還挺好看,挺拔端正,完全沒有吊兒郎當的不良少年姿態。
季綰綰從包裡拿出一盒牛奶,推給周恪:“同桌,問你個事兒唄。”
“嗯?”周恪停下筆,轉頭,“說。”
季綰綰小聲道:“你認識葛主任嗎?”
“葛誌輝?”周恪挑起眉,“管高三的那個?”
“嗯,”季綰綰點頭,“林鏡說他要來管高二了。”
“……”周恪掃了眼她亮的晃眼的頭發,沒什麼表情的,“你不會想問我,你染這個顏色,葛誌輝會不會放過你?”
季綰綰忙不迭點頭,巴巴的看著他:“是的是的。”
周恪垂下眼,張了張口,正要說話,後門傳來一道渾厚嘹亮的聲音——
“最後一排,那個金頭發的女生,給我過來!!”
目光順著眾人望去,季綰綰看到了傳聞中的葛主任——
四十來歲,西裝領帶長褲,看著就不太好說話。
“來了。”她慢吞吞起身。
周恪一手支著臉,掀起眼皮,狹長的眼看著她,唇角微勾:“答案是不能。”
季綰綰:“……”
周恪:“你好自為之。”
季綰綰:“…………”
“等下,女生旁邊那個男生,你轉過頭來!”葛主任推了推眼鏡,眯著眼,“周恪,你也在十班?正好,一職打架的事我正準備找你——你們倆一起出來,和我去教務處。”
周恪:“……”
季綰綰側過身,回頭笑著看他:“同桌,請。”
小狐狸眼尾微揚,眸子亮亮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第一次去教務處,一會兒還請你多多關照。”
周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