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想到了十二年前,他們分開前發生的一件事。
或者說,正是那件事導致了他們的分離。
——鄭不凡,要麼你滾,要麼我滾。
當年,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眶通紅淚眼模糊,情緒幾近崩潰。
那天晚上他一言不發,第二天,背上行囊,坐上了去廣東的火車。
他滾了。
然而當他從廣東回來後,家沒了。
這件事是他心頭的一道傷疤,至今未曾愈合。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否有吻她的資格,也不知道她的態度,更怕自己會嚇到她。
況且,十二年的時間,足夠從頭到尾改變一個人了。
萬一,她已經結婚了呢?
其實他特彆想問問她現在是不是單身,但是又不敢問,怕聽到她回答“不是”或者“我已經結婚了”這種答案。
所以他隻好強力克製著自己的渴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目光從她的紅唇上移開了。
在鄭不凡看她的同時,許東若也在細細地端詳著他。
深邃的眉宇、高挺的鼻梁、近乎完美的雙唇與臉型。
小麥色的皮膚,男人味十足。
她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好看。
她可沒鄭不凡想得多,她很明確,她就是想親他,想抱他,想擁有他。
但是,她心頭也有顧忌——她不想再重蹈十二年前的覆轍了。
那件事是橫跨在他們兩個人心頭的一道屏障,誰都不敢輕易跨越。
能重逢已經是上天最大的恩賜,她不敢一下子奢求太多,無論是什麼身份,餘生能陪著他慢慢變老就行。
久彆重逢,兩人怎麼看不夠。最終是許東若打破了這種曖昧不清的氣氛:“那個……你不用回去麼?”
肯定要回去,身為董事長,他不可能一上任就當甩手掌櫃,必須要回去坐鎮秀場。
輕歎了口氣,他道:“回。”
“那我……”
許東若的話還沒說完呢,鄭不凡就陰沉著臉,盯著她警告:“老實待著等我回來,敢離開這個屋子一步我就……”
他其實是想威脅她來著,但是無論如何都舍不得對她說不出什麼太重、太狠的話。
頓了下語氣,才把這句話說完:“我就讓全世界都知道你七歲還尿床的事。”
許東若:“……”臥槽?殺人誅心?!
鄭不凡給了她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轉身打開了辦公室的門。但是臨走前,他用許東若的手機給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記下了她的手機號,還加了她的微信。
離開的時候,他也沒忘了從外麵把辦公室的門鎖了——現在要是有個關哈士奇的大狗籠,他真得能乾出把她關進狗籠子裡的事。跑?我讓你這輩子都跑不了!
門鎖發出了“哢嚓”一聲響,許東若才知道發生了什麼,擰了下門把手,已經打不開了。
“……”
這一晚上,她光是被鎖了,之前是自己把自己鎖到了廁所,現在是被鄭不凡鎖到了辦公室。
幸好有手機,不然她得被憋死。
微信未讀消息全是來自親朋好友們的親切問候,問候主題無一例外:你怎麼那麼大膽敢直接衝上DZ大秀的T台?還活著麼?
網路媒體無比發達,這邊剛發生的事兒,那邊就被同步直播了,下一秒就被頂上了熱搜。
許東若坐在鄭不凡辦公室的沙發上,一一回複:【活著,活得好好地。】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收到了鄭不凡的微信消息:【晚上怎麼回去?有人接你麼?】
剛才的突發事故已經被解決了,新品發布會現在進行的很順利。模特走秀,董事長也坐在台下看秀。
沒人規定董事長看秀的時候不能玩手機。
許東若:【沒,我自己開車來的。】
鄭不凡:【單身?】但是很快,他又欲蓋彌彰般補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你晚上回家太晚,會有人擔心。】
許東若:【沒人擔心,我自己住。】
鄭不凡沒有立即回複消息,許久後,他才給她發了句:【你想,搬過來和我一起住麼?我是你哥,方便照顧你。】
第一句,是他深思熟慮、左思右想、糾結來糾結去終於鼓起勇氣打出來的字。第二句話,一半是為了給一句話打掩護,一半是真想照顧她。在他的意識裡,他們一直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應該住在一起。
許東若渾身一僵:【這……不太合適吧。】
鄭不凡看到回複後,有些失落,輕歎了口氣,在對話框裡輸入:【如果你覺得不方便……】
但是他的話還沒打完呢,緊接著就收到了她發來的第二條消息:【你家住哪?上班路上堵車麼?什麼時候搬合適?】
鄭不凡笑了,回:【北苑,不堵,隨你。】
許東若:【今晚?】
鄭不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