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著他,目光帶著期冀,說: “您今晚是打算在這 個房間睡嗎?
鬱飛塵點頭。
白鬆卻不願意了:“你不陪教皇啦? ”
鬱飛塵順手拿起劍柄就是敲了他腦殼-下。這孩子和漂亮少女單獨度過了一夜,原來還上癮了。
他感到不滿,仿佛自己院子裡的野草想爬到彆的地方去-樣。
正在這個時候,暗門動了。
說什麼來什麼,換好睡衣的教皇抱著他的枕頭出現在了暗門通道裡。朝這邊走過來。
“哦。”白鬆恍然大悟,“意思是你倆今晚睡這, 我和茉莉去那邊,對吧?
鬱飛塵冷不丁看著他,道:“那個房間的蠟燭, 能收多少是多少。
說完,又補了一句:“收起來後, 吹一吹蠟燭表麵。
雖然不知道哦為什麼要吹蠟燭,但白鬆總算明白了他鬱哥的意思。
夜晚變長了,而且今夜會比昨夜更加漫長,這意味著一件事, 他們的蠟燭可能不夠用一就算昨
天已經存了很多。那麼為了最大程度節約蠟燭,隻能委屈教皇陛下來這張小床上就寢了,畢竟這裡房間小,需要的蠟燭也少。
他帶著茉莉去那個房間摘蠟燭,- 邊摘,一邊說:“你說, 鬱哥怎麼知道教皇陛下會來的?沒見他倆說話啊。唉,我什麼時候能和鬱哥也這麼默契。”
茉莉卻咬著嘴唇,眼中似有淚光。
“我們能活過去嗎?”她說。
“能的,你相信他。”白鬆說,“隻要彆作死, 鬱哥肯定能帶咱們活下去,真的。我很了解他的表情。我和你保證,他根本沒慌。這說明什麼?說明一切還在可控範圍內。”
茉莉透過暗門望著騎士長的身影,點了點頭。
另-邊,鬱飛塵卻真的遇上了可控範圍之外的事情。
“你又要睡?”
路德維希側靠在床頭上,點了點頭。
“給我撐住。”他站床邊俯視著他,冷聲命令道。
教皇陛下勉為其難地抬起眼皮。
“聖子被燭台穿成了糖葫蘆,留下了線索,但可能被女皇拿到了。他昏迷前指名要路德維希教皇
來解決問題。
路德維希緩緩道:”教皇代表世俗神權, 黑幕降臨前是最高統治。黑幕出現後,神廟建立,聖子
被稱為神明化身。”
鬱飛塵思索。
所以,教皇和神廟是不能說敵對,但至少不太友好。
人們信奉神,建立宗教,出現教皇這一統治者, 但真正能阻止黑幕升起的聖子卻被不屬於教皇的神廟找到,這就相當於大家信奉的神在彆處顯靈了。
既然如此,聖子重傷,卻讓不同陣營的路德維希教皇來幫忙,意味著他根本不信任神廟。
那麼,如果選擇相信聖子,就代表神廟是敵人。
但是,所有錯綜複雜的事情背後,還有一 個關鍵因素始終沒有現身。
這個副本裡,神是真實存在的嗎?它在俯視、左右著這一切嗎?
鬱飛塵:“那神在哪裡?
路德維希在強製命令下微微抬起的眼皮現在又在漸漸合上了,他的聲音也變得很輕,鬱飛塵甚至分不清,他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還是在說些彆的什麼
相信神。”路德維希說。
“要相信什麼?”
路德維係抬起手。
修長冷白的手指,隻指尖微微有一點粉。
指腹虛虛搭在了鬱飛塵左邊胸口。
鬱飛塵看著那裡,忽然感到了自己心臟的微微跳動。
路德沒開口說話,但鬱飛塵明白這個動作的意思。
不要相信神,相信你自己一-相信你自 己的選擇、自己的判斷,還有自己的內心。
沒想到在破碎的世界裡,一群各司其主的信徒間,還能遇到和自己信條差不多的人。
他拍了拍路德的腦袋,道:“可以睡了。
路德眼睛輕閉,然後一直 接就栽進了他的懷裡。
原來真的困到了這種地步。
鬱飛塵險險把人接住,忽然懷疑,自己剛才勒令路德保持清醒,是否太過殘忍。
他微微歎了口氣,把路德放平。他發現自己最近歎氣的次數直線上升。
正在這時候,白鬆和茉莉抱著蠟燭回來了。
鬱飛塵: 你們今天遇到危險 了嗎?”
白鬆說,他就守在外麵,什麼都不知道,隻聽見音樂聲越來越詭異,越來越邪惡,比昨天還要讓
人害怕。再接著,那些人好像要出來了,他就抱著教皇陛下的衣服躲到了隱蔽的地方,看著修女們用
詭異的姿勢把修士們的屍體拖出去。看了很久,也沒見教皇的蹤影,正焦急得像追不上自己尾巴的
狗,忽然背後就被人拍了拍,他驚懼轉頭,看見教皇毫發無損地站在自己背後,也不知道是怎麼安然
脫身的。
說完,白鬆補充了-句:“那個場 景真的很帥,鬱哥。”
鬱飛塵若有所思地看向床上的路德。由於白鬆走到了床的另-邊,路德又自發向這邊靠了靠,現
在正安靜地陷在枕頭裡,臉朝著他。這人周身沒有絲毫防備,在這個時候,隨便一個人都能用刀劃破他脆弱的咽喉。
無法阻止的沉睡就像奇異的詛咒,或許,路德維希在這個副本裡跟著他,就是為了尋求保護。
人與生俱來有兩種欲望,超越強者,與保護弱者。但當兩種情況交織在一起,事情就複雜了起來。
鬱飛塵選擇在旁邊躺椅睡下。眼不見,心不煩。
半夜,他像一個鐘表-樣準時, 睜開了眼睛。
腳步聲響在走廊遠處,鬥篷老人來了。
其餘人陸陸續續也都動了,隻有路德始終沒醒,當然鬱飛塵也不指望他能醒。他讓茉莉看著路德,和其他人一起聚集到了大廳。
“尊貴的客人,配方的第三條,也是最後一條的原料已經解出了。 這件東西就在神廟裡,無須再
費力找尋。客人們,明日正午,鐘聲響起,請務必活著抵達神廟中庭,參加神聖的——複生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