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朝鬱飛塵一步步走了過來。兩隻眼珠子幾乎黏在了他的臉上。
——姿態極其猥瑣。
“親愛的客人,哦,真希望我能把你鎖在這間屋子裡。”白兔湊到了鬱飛塵近前,色|欲熏心地嗅著周圍的氣息。
這不得不讓鬱飛塵感到一陣惡寒。
整整一個紀元,對他動手的人實在很多,動手動腳的,這是第一個。
貪婪、愚蠢、膽小……根據已有的這些品質,想必,紫蘑菇是色|欲。
早知道居然是這種效果,他選擇直接把白兔打死。
白兔的手即將碰到鬱飛塵側臉的時候,被刀柄擋住了。
從上方俯視過來的冷冷目光讓白兔更渴望把這個人類拖回去了。
一隻手被擋住,它就伸另一隻,於是將斷未斷的人手又朝鬱飛塵伸了過來,白兔癡迷道:“人類,人類,臉……”
五塊灰色蘑菇忽然出現在白兔眼前。
托住這五塊蘑菇的手看起來也是那麼賞心悅目,比它現在的這雙該死的手好多了。
鬱飛塵:“吃了它。”
白兔看著鬱飛塵,咽了一下口水。
“然後我就可以擁有你了嗎,親愛的客人!”
白兔迫切地吃掉了那些灰蘑菇,吃掉的那一瞬間,它覺得整個世界又美好了許多。
為了得到這個人類的麵孔,它可以付出一切!
“再吃了它。”
這次是綠色蘑菇了。
看著綠蘑菇消失在三瓣兔嘴裡,鬱飛塵歎了口氣。
看來紫蘑菇的威力才是冷色蘑菇裡最大的。欲望的驅使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貪婪、愚蠢、好色,現在站在他眼前的是個五毒俱全的白兔了。
白兔的猥瑣姿態被衝淡了一些,變成狂熱的貪婪,眼裡幾乎要散發出紅光:“你的臉,給我,給我……”
一轉眼,這人類卻不知怎麼到了房間另一角的縫紉台前,白兔急忙追過去。
它追過來的時候,鬱飛塵最後問了一遍:“去迷霧之都的路線在哪裡?”
“路線?路線……我不知道。”白兔被大鐵勺絆倒,順手把它抄了起來,朝鬱飛塵走得越來越近:“你的臉,你的臉……嘻嘻。”
變大後,它原本的男士靴子也被撐破報廢了。白兔赤著腳——不是該有的兔蹄,而是兩隻人類的腳。再往上,腳腕處縫著半截小腿,腳腕和小腿斷口處大小不一致,不是同一個人的。再往上才是有毛的兔腿。
破破爛爛的人手朝鬱飛塵伸過去。
縫紉台正對著一個鏡子,台麵上除了針線外,還有一把銀剪刀,一塊磨刀用的石板。
鬱飛塵把剪刀拿了起來。
“要我的臉做什麼,”他垂眼,漫不經心道,“縫在你的臉上嗎。”
一邊說話,一邊慢條斯理磨了兩下剪刀刃。
“嘻嘻……嘻嘻……你的臉很好看,是我的了。”白兔朝著他高高舉起鐵勺,場景像極了鬱飛塵先前用路牌砸它的時候。
“為什麼不多拿幾個部位?”
“一次隻能拿一個,愚蠢。”
“我教你。”鬱飛塵笑了笑。
笑的幅度很小,並且完全談不上善良,但白兔再次找不著北了。
鬱飛塵指了指鏡子裡的他們。
“臉是一個部位,但整張皮也算一個部位。”他說:“如果你把整張皮取下來,不僅有了臉,還有了全身。”
白兔張開了嘴巴:“愚蠢,愚蠢的我,原來是這樣!”
“來吧。”鬱飛塵把剪刀遞給它:“先把你自己的皮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