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穿過胸膛刺下,兩下之後,那人拿槍的手已經軟了下來,胸口冒出鮮血。
白鬆:“你是什麼?白色還是黑色?”
“……白……白士兵。”
這次匕首正中心臟,白鬆的衣服某個口袋裡悄然出現一枚白士兵棋子。
近身搏鬥加上匕首刺殺,白鬆臉上沾上了濺起的血滴。
他看著死在自己匕首下的屍體,有些怔神。
他小聲說:“我說了……如果你想殺我的話,我就也要殺你了。”
溫莎不知何時悄然落在他旁邊。
“你是永晝的信徒與戰士,殺死敵人不需要猶豫。”視鮮血如無物,溫莎公爵依舊笑眯眯道:“更不需要借口和理由。”
白鬆收起匕首,也收起對方的防禦道具,給自己用上。
“我知道,鬱哥就是在一場戰爭裡把我帶回樂園的。”白鬆說,“但是我害怕自己變成壞人。你有沒有發現,來到這裡後,自己好像變壞了?”
“有。”溫莎說。
“那怎麼辦?”
“相信點什麼。”溫莎拍拍他的肩膀,“你看,鬱哥都找到那種東西了,你不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很安定嗎?”
“真的嗎?”白鬆扯了扯嘴角,“你的眼睛究竟是什麼做的?我隻看到他希望在人群裡找到一個金色長發的漂亮哥哥或弟弟,最好眼睛還是綠色的。你看,鬱哥又在看人群了。他看人先看右眼,這時候不是在找敵人。”
這次輪到溫莎發出真誠的疑問:“……你的眼睛究竟是什麼做的?”
白鬆笑而不語。繼續去人流量大的那個路口當誘餌。
“你不殺我,我不殺你,我是個好人……”
“但如果你想殺我,我……”
搏鬥聲乒乒乓乓響起,防禦性道具險而又險地擋住了一次攻擊。
匕首橫架在敵人的脖子上:“你是什麼?黑色還是白色?”
“……黑色,有什麼意義嗎?”
“那你走吧。”
“?”
白鬆迅速隱入另一旁的貨架中:“不謝,我是個好人。”
相距不遠的地方,溫莎也在做這件事。鬱飛塵要他們保證自己的戰利品裡白棋多於黑棋。
平時,他們是不敢這麼大張旗鼓地當捕獵者的。
但是現在——
一次猝不及防的狹路相逢,溫莎感到自己被致命殺機鎖住的一瞬間,對方忽然毫無征兆地倒下,失去了呼吸。
遠處,鬱飛塵的身影在天花板的橫架上閃現了一瞬,然後又悄然散去。
溫莎忽然理解為什麼這人帶過任務的時候要價那麼高,還有無數人來送錢了。
或許這就是安全感吧。
天近薄暮。
鬱飛塵在三樓的窗邊。
他在四樓藝術品區撬了個小型掛畫下來,隨著黃昏逐漸降臨,掛畫變成了黑石板的模樣,上麵一條一條刷新著消息。
百貨商店裡,客人漸漸稀少,員工開始換班。白鬆和溫莎也結束了他們的作業,走到鬱飛塵身邊。一整天毫無顧慮的獵殺搏鬥下來,他們身上都染上了血腥氣,氣質和眼神也微有變化。
誰都沒說話。就連黑石板上也少了很多垃圾話。
一排一排的消息異常整齊,他們在倒數。
“11。”
“11。”
“11。”
天空上,巨大的倒掛時鐘上,離十二點僅剩11格。
“10了。”
“10。”
“10。”
“啊啊啊啊,9了!!!”
“9。”
“9。”
“9。”
氣氛逐漸緊張焦灼,雖然黑石板上的人們還是在一如既往地複製著。
白鬆小聲:“要不要找個安全的地方?”
溫莎對一麵全身鏡整理著自己的儀表,精神狀態極其安定:“現在我知道了一件事,鬱哥身邊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小白,你到底哪來的運氣被鬱哥撿走?你省下好多錢,貢獻一點給我放貸用吧。”
白鬆:“你的兩句話是怎麼聯係在一起的?”
石板上的文字忽然一陣喧嘩。
“媽呀,一下子跳了三格,6了!”
“5了5了!!”
“草草草,一抬頭,怎麼就3了。”
係統聲忽然響起:“晚安,我不想活了。”
秒針後退一格。
“?這時候還在殺人,有沒有公德心!!!”
“倒數人也有心,倒數人也有愛,為什麼要浪費我們倒數人的感情!”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走滿後會發生什麼嗎?”
“不我不想,現在挺好的。”
“彆吵了彆吵了,4。”
“回到3了。”
“3。”
“3。”
“2。”
“2。”
“1。”
[Acr:零!!!!
[方塊四]:零!!!!
[腦科醫生]:零!!!!
[初號機]:……
[紅娃娃]:他媽的,你為什麼不用數字?
[娃娃機]:強迫症在自殺了在自殺了。
[文森特]:Acri,我殺了你。
[Acr:來呀寶貝,地下賭場3號桌等你~~
[晚安迷霧之都]:不要謊報讀秒哦^^
看到這句話,人們從黑石板抬起頭來,才發現離最終的十二點還有一格。
像是感受到了人們的注視,血紅的指針在蒼白的表盤上顫了顫,輕輕往前走動一格。
NPC停止走動,黑石板不再刷新,寂靜刹那間籠罩整個城市。像是所有空氣瞬間被抽空,而時間被按下暫停。
隻有黑沉的夜幕在動,表盤上的指針、刻度悄然隱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逐漸顯現的血字。
同時,幽詭的係統聲在所有人耳畔念出文字的內容。
“歡迎回到迷霧之都。”
“自由獵殺結束。”
“普通擊殺不再產生獎勵。”
“圍獵開始。”
“獵物類彆之一:綠色眼瞳的客人。”
“獵物類彆之二:金發的客人。”
“獵物類彆之三:年少的客人。”
“獵殺獎勵:高級道具。”
“時間限製:三天。”
“提醒:若有遺漏,全員處罰。”
聽完這幾條,白鬆忽然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
作者有話要說:改了改章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