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的神情高深莫測:“可是,知道我能力的人,一半已經死了,一半已經被治好了。”
希娜:“……”
木質台階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上樓梯的腳步聲傳來。是雙目無神,看起來極度缺乏睡眠的墨菲,懷裡還抱著一塊黑板。
希娜:“你不是去睡覺了嗎?”
墨菲幽幽道:“想到你們都醒著,我無法睡著。”
“你來的正巧。我們正在談論黑雨衣,你見過他嗎?”醫生說。
“黑雨衣?好像在運河橋附近見過,追了我一會兒,後來走了。怎麼了?”墨菲道。
希娜長話短說,對墨菲介紹了醫生的特殊能力。
“原來是你。黑板聊天的時候我就懷疑你是那位醫生了。”墨菲道。
醫生:“?”
說好的知道他能力的人都死了呢?
“你從哪裡知道的?”
“聽人提起過。”
醫生說:“是誰會提起我呢?我一向低調,似乎不是什麼有名的人。”
“……如果是我想的那個人的話,”希娜臉上忽然出現一言難儘的神情,“我願稱他為永夜裡的人口普查官。”
墨菲的眉頭跳了跳,回到他的小角落重操舊業,繼續抽卡。
鬱飛塵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的卡麵。那是一張畫滿紫色蝴蝶結的公主牌。
墨菲在搞什麼?
鬱飛塵覺得疑惑的同時,墨菲臉上也浮現同樣迷惑的神色。
夜色很美,也很安靜。
白鬆在看書,溫莎對著一個賬本念念有詞,墨菲在抽他的卡。
希娜和醫生不知道又談論了什麼問題,發出怪笑聲。
這種每個人都在掉鏈子的場景,不知道為什麼,讓安菲感到有一些隱約的熟悉。
若即若離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劃過。
譬如他在看一張關乎某場重要的戰爭的地形圖,旁邊突兀地響起一道聲音“我有了新的靈感”。
譬如有人把什麼東西交到他手中,說“您要看看過去一個紀元內創生之塔的收支嗎?”
然後他看見一片鮮豔的赤字。
依稀又回想起一道微帶機械感的聲音。
“推演KW-37314力量結構的結果……抱歉,我卡住了,需要三分鐘時間抽調新的計算資源。”
安菲的目光淡淡、淡淡從他們身上掃過。
希娜的內心忽然敲響了警鐘,將手指輕輕搭在加特林上,瞄向前方空蕩蕩的街道。
墨菲也抽出了一張牌麵相對正常的卡,說:“新的危險將在五分鐘內接近。”
這時,外圍已經出現了隱隱約約的動靜。
白天的敵人已經被一網打儘,但被燈火掩蓋的街道裡,新的敵人正在蠢蠢欲動。
黑板聊天上已經出現了一些語焉不詳的暗號,方塊四和Acri偶爾出現,在裡麵渾水摸魚。
離圍獵結束,隻剩一個晚上和一個白天,時間不多,觀望的人要出手了。
第一波無理智的普通攻擊過後,接下來馬戲團要麵對的就是有備而來的聯手攻擊了。
而他們馬戲團雖然收容了更多獵物,核心戰鬥力卻還是沒增加什麼。
[小青蛙]:地點whj,來開會?
[永夜的主人]:見麵再說。
[方塊四]:真想去馬戲團玩玩呢,不知道那裡的迷宮好不好玩~
[曾被隊友殘忍拋棄]:好玩的地方當然要組團去,在哪裡報名?
[曾殘忍拋棄隊友]:噓,我們悄悄地。
看著黑石板上的消息,醫生輕輕歎了口氣:“我在想,你們公司建立庇護所,究竟是出於一種什麼樣的自信呢?”
“你們現在仍然不慌不忙,又是出於什麼樣的自信呢?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了?”
“話不能這樣說,”希娜說,“我們隻是留守公司總部的研究理論的一些人罷了。”
“一個大公司要運轉,當然不止有我們這種人了,大家都在呢……”
“可是,怎麼也沒見過他們呢?敵人好像在接近了。”
鬱飛塵忽然覺得周圍的溫度在逐漸降低。
看著安菲越來越嫌棄的神色,鬱飛塵親了親他的頭發。
他說:“我去外麵?把想來的人先殺了。”
安菲緩緩搖了搖頭。
墨菲的黑石板,忽然被抽走了。
安菲拿起鵝毛筆,在黑板上緩慢地寫下幾個字。
迷霧之都交錯的街巷中。
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身影一邊在黑板上運筆如飛,一邊自言自語:“現在情況還好,我摸魚五分鐘不為過吧。”
一牆之隔的地方,另一個打扮差不多的人正遙望著馬戲團的方向,望了一會兒,他自語:“既然大家都在,一定不會有事,不如我先摸魚五分鐘。”
然後,他拿起了鵝毛筆。
相隔幾條街的地方,另一個黑色雨衣的身影手起刀落,收割一條生命後,幽然隱入建築的陰影中,在裡麵休息了足足五分鐘。
[迷霧之都我讚美你]:007的生活裡,隻有在這個地方,才能享受偶爾的摸魚呢。
[永夜的主人]:什麼時候了還在摸魚?旅遊團報名速來。
消息一條一條刷著。有閒聊,有組團進攻馬戲團的暗號,也有一些不知所謂的胡言亂語,沒有任何營養含量。
就在這些飛速彈出的垃圾話裡,忽然刷出了一條不起眼的信息。
[晚安迷霧之都]:你們死了嗎^ ^
不知為何,這句話出來後,黑板上的聊天忽然卡頓了一瞬間似的。
街巷裡的黑雨衣身影,忽然一個激靈。
接著,刷新消息的速度,詭異地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