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勝負的標準是麼,人們還不知。
一秒、兩秒、三秒。
第十三秒的時候,短毛貓右手的小指忽然動了動,接著手指合攏,重新抓住了他的鉸鏈。
看到這一幕,獵豹喉中驀地迸出一聲嘶啞尖銳的大叫,挺身飛撲過去,然後顫抖著倒在短毛貓身前,手中尖匕一下又一下刺向他的心臟。
姿態瘋狂又絕望。
這時,她胸口的長傷口猶在淋漓滴血。
而短毛貓身下的血跡也已漫成一大片。
場中終於響起荷官的聲音:“白棋倒地三十秒,黑棋勝利,恭喜。”
“雙方停手。”
音落下的一刻,獵豹的匕首終於當啷落地。
鬥獸場燈滅。有十位下注人頭頂還打著光,像十盞蒼白的燈籠。
黑暗中,熟悉的係統播報響起:“晚安,短毛貓。”
倒地三十秒勝負。能在搏鬥倒地三十秒起不來的人,乎和死透也沒麼區彆——而短毛貓的確也死透了。
一場搏鬥終於結束,時間很短,起伏卻很。在座的人無一說。
假如他們真是觀眾,這麼刺激的一局搏鬥打完,按流程該喝彩。然而,他們不僅是觀眾,是賭徒,也是待上場的一員。
一片死寂中,忽然有人發出一聲驚呼。
見——十位下注人中的六個,身體正在慢慢變成死灰色,像一座詭異的雕像。
他們個的桌前,閉著嘴的都是白色惡魔,他們把籌碼投給了白方短毛貓,現在短毛貓輸了,押注失敗。
六個已變灰的人動作僵硬,遲緩地看向己的身體,臉上現出驚恐萬狀的神色。
可那表情剛剛浮現在臉上的一刻,他們的身體就化為徹底的灰霧,四散消失了。
搏鬥場上刀兵相見,固然會產生迷霧都樂見的死亡。
然而若僅如此,怎能稱得上“為你的選擇付出代價。”?
六人同時消失,迷霧都沒依次念出死者的名字。
幽暗中,有一聲喟歎似的短短播報。
“晚安,諸位。”
中央的vip坐席上,鬱飛塵和戒律兩個下對了注的人都無事發生,中央的君也安然無恙。尤其戒律,他因極差的運氣被選中,但因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沒出麼事。
或許,戒律神官所以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他用實力戰勝了不幸。
一局押注結束,惡魔像將籌碼吐出還給他們,以待下次使用。
旁觀的克拉羅斯語調詭異又幸災樂禍,嘻嘻笑著續上了他己前的頭:“第二句是……兵器越怪,死得越快。”
荷官的聲音複又響起:“示例結束。”
“補充規則介紹:搏鬥從最低位次開始,失敗者退場,勝者不退,直至一方無棋。”
“在座者每場皆須下注。”
“單個棋子連勝十場可獲得獎勵。”
“己方連敗十場判為大劣勢,此時k、q達成一致後可派遣一枚棋子跳入場中,跳棋不受序號順序約束。”
“強調:不得使用任何攻擊、防禦類特殊具,違者後果負。”
“規則介紹到此……”
原本寂靜的場中忽然響起一聲空靈的叩聲。聲響後,荷官的就斷了。
那聲音仿佛響四麵八方,眾人俱沒聽出來源,直到見荷官抬頭望向中央那位被稱為“君”的人,循聲去看那人的動作,才反應過來剛才是他用金籌碼輕叩了一下惡魔的頭顱。
安菲語聲淡淡,聲音被穹頂回蕩得輕而飄渺:“我賭錯了,會怎麼樣?”
荷官被他詢問,是躬身一禮,然後:“君更須為抉擇付出代價,押錯則該方棋子全部死亡。”
此一出,滿座駭然。
“憑麼!”對麵一個人伸手指向安菲,大聲:“他有麼資格——”
未說完,荷官猝然望向他!
“誰,”荷官一字一句,聲音平直冰冷得驚心動魄,“給你資格——對他放肆?”
那人忽然感到一陣寒冷,不由低頭看向己的身體。
卻看見己的手指、手腕,還有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膚,全部變成了不詳的死灰色。
似乎是不相信己的眼睛,他眨了眨眼。
這次,他看見一片四散飛去的灰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