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克拉羅斯表達了質疑, 但是,很快希娜的籌碼也投給了黑方。鬱飛塵的選擇更不用說。
梅花九,這個名字沒在黑板上出現過, 卻很容易讓人想起另一個名字“方塊四”, 方塊四在黑板上跳得很高,可以與克拉羅斯扮演的Acri相媲美, 但至今還沒露過麵。
方塊四與梅花九,同為撲克牌, 格式也一致,除他們兩個外,鬱飛塵還殺死過紅桃與黑桃的兩三個人,而且,每次響起與撲克牌名字有關的晚安播報,方塊四總是要跳出來感謝這位大善人。
鬱飛塵:“你認識他們?”
“他們?”克拉羅斯低低笑起來:“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迷霧之都, 真是老朋友見麵的好地方呢……”
精神病人總是答非所問, 但又在混亂的回答中不經意泄露提問者想獲取的信息。
克拉羅斯又道:“誰有撲克牌麼?”
沒人會帶這種東西進迷霧之都,最後,克拉羅斯伸手拿來了墨菲的預言牌,在一打預言牌裡挑來揀去, 最後選中了一張和撲克中的鬼牌長得很像的卡麵。
卡牌和撲克牌,也差不了多少麼。
押注時間結束,安菲也投黑方。這次, 對君主宣誓的機會輪到黑方騎士“梅花九”, 墨菲選搏鬥方式。
墨菲選持械, 再次拿出桐木長弓。
怎樣才能在百發百中的弓箭手射程中存活?
重物撞地的聲音響起,梅花九身前赫然出現一麵厚重的金屬大盾!
盾牌的形狀像個巨大的烏龜殼,從正麵整個擋住了梅花九的身體。
克拉羅斯發出一聲嗤笑。
觀眾席上有人因這滑稽的玩意發笑, 還有人發出噓聲。但墨菲神情依舊冷清鎮定,沒有任何變化。
對於墨菲來說,對手會選擇這樣的武器,也早已在預知中了。
鬱飛塵忽然覺得時間之神這個人活著,或許沒什麼意思。在墨菲的世界裡,沒有過去、現在和未來,他隻是沿著一條已知的軌跡緩緩前行。
開始後,墨菲罕見地先動了。
他體力所剩無幾,但梅花九所持的巨盾過於沉重,使主人移動異常緩慢。
隻見墨菲持弓,沿著鬥獸場邊緣快速移動,找不到什麼規律,梅花九則舉盾朝向正對墨菲的方向,防備可能射來的箭支。
終於,在梅花九還沒來得及移盾防守的縫隙裡,墨菲射出第一箭,打中了梅花九的左邊肩膀。使梅花九發出一聲沉重的怒吼。
接著,又是一段漫長的僵持,破綻終於出現,第二箭打中了梅花九的側腰。
墨菲的臉色已經隱見蒼白,體力消耗巨大,他呼吸漸漸急促,胸膛的起伏又牽動宣誓傷口,額前的發絲被薄汗沾濕,顯出脆弱之色。
克拉羅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鬼牌。
第三箭,梅花九的脖子上被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第四箭,大腿。
墨菲持弓的右手已經微微顫抖,有那麼一個片刻手指不受控製,幾乎拿不住弓柄。他像是已經耗儘了全部力氣,靠在白惡魔的雕像旁輕輕喘著氣。
盾牌保護下,依然四次受傷,這對梅花九來說不啻於一種恥辱。
在已知自己會勝利的情況下,竟然還被動防守了這麼久,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紮成刺蝟——
看到體力耗竭的墨菲時,梅花九那雙猩紅的眼睛終於迸發出渴血的惡意。
他推動盾牌,維持整個護住自己的姿態,緩緩向墨菲的位置碾去。
墨菲躲了,然而似乎是體力所限,他逃得很慢,梅花九把距離拉得越來越近。
就在兩人即將對上的時候,墨菲的身體忽然鬼魅般轉了個方向,速度陡然暴增掠向右側,又是一箭!
梅花九反射性側盾護住胸口和頭顱,卻冷不防那一箭以刁鑽的角度深深紮入他的持盾的右臂。
盾牌本就沉重,這一箭來勢太凶,一擊之下梅花九右臂徹骨劇痛,驀地鬆手!
沉重的盾牌朝墨菲的方向轟然砸下。
墨菲閃身躲避,但剛才的最後一擊真正耗儘了他的所有體力,這一躲,整個人重心失衡向後倒去,與盾牌一起重重落地——盾牌就砸在他身畔,邊緣離他的身體還不到一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