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情與醫生無關的時候,病人一向是個富有涵養,溫和禮貌的正常人,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惡意。
病人對鬱飛塵道:“您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鬱飛塵:“你的序號?”
病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棋子,白主教134。
“很快了。”病人說。
“你可以連贏十場麼?”鬱飛塵道,“不能的話,讓他幫你。”
“他”自然指的是能把本源力量投放到場上的克拉羅斯。
克拉羅斯:“?”
醫生思索了一會兒。
“應該是可以的吧。”醫生說。
病人的目光陡然變得瘋狂起來。
“你想讓我做到,我就要去做嗎?嘻嘻……醫生,你對我又了解多少呢?”
醫生麵無表情道:“好了,他答應了。”
隨手投出籌碼,鬱飛塵想到進入迷霧之都以來發生的種種。
這個霧氣彌漫,華麗、頹靡卻遍布陰翳的城市,在安菲心中是個特殊的地方。安菲沒有說,但鬱飛塵覺得,他一直很懷念自己的故鄉。
於是,一進入迷霧之都,神明就深陷於無處不在的共振之中,往事纏身,到處都是痛苦。
終於從共振中脫身後,圍獵開始。所有與他有相似之處的人,都被劃為獵物,成為眾矢之的。待到他們保護了多數獵物,新的階段又開始了。來到鬥獸場後,荷官將象征無上權柄的金籌碼送入他手中,要他每一次下注都牽係著無數生命,並且,一切抉擇都必須孤身一人作出。
這就是他的故鄉的意誌。
自進入此地以來,安菲沒有受到生命的威脅,迷霧之都甚至千方百計強調宣揚他至高無上的地位,但霧氣彌漫,一切都是軟刀割肉,安菲其實無時無刻不在經受精神上的剮刑。
祂不在意。
但迷霧之都令人生厭。
克拉羅斯忽然怪笑了一聲。
“小鬱……”他自言自語道:“你想做什麼呢……嘻嘻,你想讓我幫忙,我就要幫忙嗎?”
無視了克拉羅斯的話語,鬱飛塵繼續看搏鬥。
再過十幾輪,病人就會上場。他們實力不錯,但是病得太重,根本沒有整理自己殺人所得的力量,否則不會止於主教級彆。連勝十場對病人來說不難。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人的出現讓鬱飛塵感覺,白方的十連勝可能會比預料中更快到來。
“白主教,157。”
“請入場。”
希娜忽然小聲說了一句:“出現了。”
黑雨衣跟著出聲:“出現了。”
阿加:“?”
希娜:“頭發越粉……”
黑雨衣:“打架越狠。”
隻見,此時走入鬥獸場的,赫然是個淺粉色短發的少年,他眼瞳是紅色,瞳孔細長。有點像烈日下的貓眼,上半張臉麵無表情,嘴唇卻習慣性地勾著,帶著散漫的笑意。
這人入場的一刻,醫生就仿佛察覺到了什麼,再次拿起了病曆本,鄭重其事地翻開一張空白頁,建立了一個新的病號檔案。
也是在這一刻,克拉羅斯臉上的笑容忽然詭異地加深了。
白惡魔手持的黑石板上,浮現了這位白主教的名字。
——方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