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很多副本裡發生的?”
“每一個碎片的副本也可以看做一個不願離去的逝物。所以,在永晝之外的地方,什麼都可能發生。”
當生命存在的時候,意誌和力量都序運轉。當生命從一個人身上悄然逝去,先前的規則煙消雲散,意誌和力量變成不願歸去的亡靈,乾擾現世的秩序。
人是這,物也是這,連副本也是這,永夜裡到處是逝物的哭聲。
永晝呢?
鬱飛塵沒問。
他目光則看著最高處的天花板。掛畫掉下來的一瞬間,一隻斷手在灰塵的遮蔽下飛快地沿著牆壁的昏暗邊緣爬走。五指著牆飛快擺,爬姿像一隻蜘蛛,翹的半截手腕和斷則像蜘蛛翹的肚腹。這是愛彌兒死後,殘存在世界上的東西。
在斷手即將消失在轉角處的時候,鬱飛塵凝神,猛地往上一揚手。
一隻鋒利的匕首脫手而,激射過去,角度十分刁鑽。匕首速度極快,一聲沉悶的錚響後,匕首沒入牆中,把隻手牢牢釘在了天花板上,圖書室裡的是右手,現在這個是左手。
被釘住的左手抓撓著天花板,發刺耳的吱吱聲,曲手指,手背往上抬,想把匕首頂,但鬱飛塵釘得很深,憑的力量法撼。
安菲:“現在愛彌兒的亡靈隻能使用自己的肢體,若是日落後這件事情仍未解決,的結構會更加混亂,而意誌愈發偏激。到時候,會擁超越身體的力量。離奇的事情會在這座教堂裡接二連發生。”
其實,斷手和腦袋能夠跑得飛快,這件事本身已經足夠離奇了。
些碎片副本裡倒也會亡靈作祟的事件發生。隻是鬱飛塵不常去,他更習慣在跡可循的世界做任務。
被釘在天花板上的斷手掙紮幾下果後,伏下不,像是已經放棄。
僅僅伏下了片刻,蒼白的手指再次抓住牆壁,整隻手堅定地向前爬去,任原地不的匕首割開血肉,刺一道深深的貫穿傷。
未完全凝固、粘稠的深紅血液緩慢地往下曳去,啪嗒一聲掉在他們麵前的樓梯上。過一會兒,刀刃卡住了腕骨,然而仍在努力爬開。
須揣測,隻要看見這一幕的人都能到,一定一股強烈的意誌支撐著去做什麼事情。
安菲:“塔妲修女說,愛彌兒是個好孩子。”
“把自己撕成好幾塊的好孩子?”
“即使把自己撕成幾塊,也要抹掉曾經塗鴉痕跡的孩子。”安菲說,“他知道自己死後,彆人會來收拾他的遺物。”
斷手爬行的作更加急迫。
“如果你什麼秘密,”安菲抬頭,對天花板道,“們會幫你保守。”
斷手沒對此做任何反應,不相信他們,隻是掙紮得愈發劇烈。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血管勃勃跳,似在積聚著可怕的力量。
鬱飛塵環顧四周,想尋找可以借力的地方去天花板把斷手取下來。在這時,斷手的手掌猛地握成拳,往天花板上重重擊打了一下。咚一聲重響,像是巨大生物沉悶的心跳聲。聲音如同漣漪在水麵散開,瞬間波及了整個閣樓。
這一刻,樓梯再次隱隱震顫來。壁架上的花瓶和小裝飾物發哐哐當當的聲響,吊燈搖搖欲墜。刺耳的吱嘎聲以他們所在之處為中心,向整個閣樓蔓延而去。像是強烈的地震。
鬱飛塵:“不是說他隻能使用肢體的力量?”
“他的意誌太強了。”安菲說,“小心,去……”
但他話沒說完,再次被抄了來。沒了樓梯,要考慮其的上樓途徑。鬱飛塵再次甩了一枚匕首,這次匕首深深插進側牆裡,他帶著安菲後退幾步,重新踏上樓梯,在坍塌處躍,然後在扶手和匕首柄上連續借力,越過樓梯的塌陷部位,落在樓和四樓的交接處。
接著,沒再去理會隻斷手,徑直往四樓的房間衝過去。
安菲:“……”
安菲不說話了,安靜地履行著一個掛件的職務。
和小鬱一做事的時候確實可以放棄使用自己的身體,也放棄腦子。
初斷手弄掉了牆上的掛畫,砸斷樓梯來阻撓他們上樓,現在,氣急敗壞的愛彌兒引發了更大的震。他們必須在證據被毀滅之前趕到四樓的房間,弄清楚愛彌兒究竟想要掩飾什麼。
老修女說最重要的事情是找齊愛彌兒的屍體,但外來者不能不探究一切的因。
一會兒的功夫,震更大了。整個閣樓都在劇烈地搖晃。看不見的、超越塵世的力量在搖著。
風猛地大了來。灌進四樓的走廊中,陰森寒冷。轉角處的吊燈嘩啦一下掉了下來,鬱飛塵閃身避過,帶著安菲衝進四樓個小房間。
房間冷清簡單,一張床,一張書桌,窗下小茶幾上放著縫補用的剪刀和針線,衣櫃裡是兩套換洗用的黑色修女服,除此之外彆他物,一眼能看主人過著虔誠的苦修生活。這是老修女的房間。
此刻,房間裡的所陳設都在劇烈的晃著。鬱飛塵把安菲放下來,讓他扶著自己的胳膊來保持平衡。地板相互擠壓,刺耳的吱嘎聲越來越大,這種靜,這座古老的閣樓很快會支離破碎,為廢墟。但情形越是危急,頭腦越應該冷靜。
安菲是第一次來這裡,鬱飛塵卻想了上一次追趕頭顱時的情景。時候頭顱是明確地往這個房間衝去,非慌不擇路。然後,沒一絲猶豫從窗跳了下去,像是非常熟悉這裡的一切——知道房間的窗戶是打開的,也知道窗下是灌木叢,可以隱蔽自己的行蹤。
於灌木……維斯修士說,今早一個孩子抱著什麼東西匆匆從小閣樓附近來時,踩歪了好幾棵灌木。
種種線索刹間串聯在一。鬱飛塵和安菲對視了一眼,愛彌兒的死因已經呼之欲,但他們需要可以佐證的線索。
然而,愛彌兒毀滅線索的態度也異常地堅決。繼地板之後,牆壁也開始破碎移位,腐朽的牆壁上現深深的裂紋,每走一步路,都像走在晃的海麵上。再過一分鐘,這座閣樓會徹底倒塌。如果他們在待在裡麵,也會被一掩埋。時間不多了,安菲和鬱飛塵卻沒撤走的意思,而是不約而同地來到了窗邊。
窗戶是大開的,窗下是小茶幾和矮凳。鬱飛塵目光看過看過窗台,然後往外移去,想要在閣樓倒塌之前找到證據。他做這舉的時候,閣樓的晃刹間變得更加狂暴。
“撐不住了。”鬱飛塵拉住安菲的胳膊,打算帶他跳下去,“走。”
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