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二十五(2 / 2)

偏執迷戀 霧下菘 12462 字 9個月前

“前天第一次月考。”

少女語調似乎越來越失落,透著淡淡的委屈和失落。

“筆記我都幫你抄好了,語文現在學了好多新課,背課文你應該很快,前幾天文老師給我們上了兩節作文課,她說了寫議論文要點很適合你。

“……做的甜甜圈,要涼了。”

——你還會回來麼。

後麵跟著的表情臉兒圓滾滾的,格外委屈,女孩清澈的小鹿眼眼角微垂著,腦袋埋在膝蓋間。

幾乎能想象到她此刻的模樣。

……

家裡養的貓走丟了,出走了的時候,拿他喜歡的食物,是不是可以引回來呢。

安漾扔了手機,悶悶不樂的把臉貼在了枕頭上。

如果不回來的話。

是不是,她有可能,會再也見不到原燃了。

安文遠不在,偌大一個家,空蕩蕩的,隻有她和張芳二人,

以前,也有挺多這種時候的,原燃走路腳步很輕,話又極少,安漾在家時,經常找不到他人,但是,她在廚房做點心時,飄出了甜甜的香氣,不用喊,少年很快又能悄無聲息的一下出現在附近。

他們倆人一起在書房寫作業時,說是寫作業,原燃經常就在一旁沙發上睡了。

就這樣睡在書房沙發上,安漾說過好幾次他可以回自己房間睡,原燃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下一次,卻依舊照睡在書房無誤。

可是,有他在身邊,無論是睡著還是醒著,無論是說話還是沉默,安漾就莫名覺得安心。

少年睡顏很好看,安安靜靜,長而濃密的睫毛低垂著,睡姿很隨意,長腿微屈,這沙發對他略窄了一點,有時,睡著睡著,就翻到地上去了。

安漾聽到“咚”的一聲響,嚇了一跳,抬頭就見他困倦的揉了下眼角,睡眼惺忪,隨後,便眯著眼躺回沙發。

少年像想起什麼似的,麵無表情的看了眼她的方向,見她沒抬頭,還在專心寫作業,於是,換了個姿勢,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安心舒舒服服睡了。

安漾低著頭,偷偷的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安漾寫作業累時,看一看他的睡顏,感覺疲勞都減輕了好多分。

可是現在……他是不是再也不回來了。

安漾吸了吸鼻子,抱著膝蓋在床上坐下,隻覺得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

……

見原燃看著手機屏幕的神情。

衛西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這人從小就麵癱,簡 直像是沒有正常人的感情一樣,天了塌地陷了都是一個樣,他這還是第一次,他在原燃臉上見到這樣的表情。

立春過完之後,白晝時間明顯開始逐漸邊長,春風柔暖。

安漾每天基本都是自己步行回去,校門口人來人往,

開春後,有一段日子了,她一直覺得,似乎有人在跟著她。

回頭看,卻總不見人,

視線從湳大附中寫著校名的牌子上收回,蘇繁掐滅了煙,嫋嫋白煙裡,一雙陰鷙的眼,卻含著很違和的淡淡的笑。

“繁哥,今天也是一個人。”紅毛鬼鬼祟祟彙報。

蘇繁嗯了聲,夾著煙,直起了身子,唇角掛上了一絲很性味的笑。

從文具店出來時,旁邊巷子口懶懶靠著一個男人,低頭抽著煙,安漾低著頭,沒看清他臉,習慣性的就想繞路避開。

“好久不見。”她路過時,男人抬了頭,毒蛇吐信一般的聲音,輕而低慢。

看清那人的臉,安漾臉色瞬間慘白。

“繁哥這是改口味了?”

不遠處,有人盯著這邊調笑,蘇繁身邊最不缺的就是女的,隻是沒有一個待得長久,十天半月就分了,這次,光是叫他們盯著這小姑娘,都不止這時間了。

“老吃大魚大肉,膩得快,換點清湯小菜啊。”另一個人笑。

不過,看這妹子。

穿的是湳附的校服,是他們這堆人想都不敢想的學校。

白白嫩嫩,乾乾淨淨,仔細一看,素麵朝天一張小臉,五官卻都俊得很,隻是還帶些青澀的稚氣,等過幾年完全長開了……

還是好學校裡的乖乖女,和以前那些女的,根本不是一個級彆的,老大還是有眼光的。

蘇繁似聽到了,似笑非笑看過來,淡淡說,“她叫安漾。”

幾秒內,眾人飛快安靜了下來。

敢情不是對她感興趣,是來報複了。

“小妹子,看不出來,膽子還挺大的啊。”花臂尬笑了一聲。

他大概聽說過當年蘇繁和安漾的恩怨,沒想到,安漾真人是個這樣乾淨清秀的小姑娘。

長得一副清純樣兒,膽子是真的大,居然敢惹上這種事,蘇繁當時也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姑娘,他原本以為,上門威逼幾次,安漾就會老老實實閉嘴,當從來沒看見過。

畢竟,被嚇唬,跟蹤幾次,就已經嚇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眼睛紅得和個小兔子一樣,偏偏還要把眼淚含在眼眶裡,裝出一副毫不退讓,毫不害怕的模樣。

蘇繁對她那樣子倒是品出了幾分味道,後來,再跟著,也說不清是為了威脅讓她閉嘴,還是純粹為了欣賞她這幅因為恐懼而發抖的可口模樣。

她最後竟然有膽子真的去報警,並且自己親自當了證人,有條有理把他們所有人都認了出來。

“安漾,你打算怎麼補償我?”蘇繁輕笑了一聲。

安漾緊抿著唇,手指攥緊了書包帶子。

是她想得太簡單了。

被這種毒蛇一樣人纏住了,怎麼可能,那麼簡簡單單,就忘了她。

“我送你回家,晚了,路上不安全。”蘇繁眯了眯眼。

宛如情侶之間耳語的腔調。

“你們先走。”

安漾一路僵著身子,路過岔道口後,飛快跑了起來,她不敢回頭看蘇繁是不是追了上來,在路上,直接攔下了一輛的士,“師傅,麻煩您,趕緊開。”

她叫司機在外繞了好幾圈,渾身一直發著抖,直到回到家時,已是華燈初上。

小區燈光亮著。

門口站著人,看清他的臉時,安漾如墜冰窟,渾身上下,都發起了抖。

“明天見。”蘇繁輕輕輕笑著。

“一個人在家時,最好鎖好門。”他彎腰,貼近了她,聲音裡帶著淺淺的笑,意味深長,“這幾天,安教授是不是都不在家?你家那保姆,有時候,出門時……挺粗心的。”

看到少女臉上因為恐懼而瞬間蒼白的臉,他輕輕笑了聲,聲音低沉愉悅。、

春意漸深。

安漾精神一天比一天差了下去。

說完那句話後,蘇繁又好幾天沒出現,那句話給她留下的恐怖印象卻如附骨之疽一般,難以消抹。

安漾心裡藏著事,她想和安文遠說,安文遠主持的那個實驗項目運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在實驗室忙得腳不沾地,一天睡不了兩三小時,和她視頻時,眼下一片濃重的青黑格外紮眼。

他說很快了,馬上就要完了,到時候他會申請休假,專程回來陪她一段時間。

過幾天,隻要再過幾天,安漾告訴自己,等安文遠忙完,再和他說這件事情。

她推開黑沉沉的門,回到家時,看見燈依舊黑著,感覺手臂和腿都失去了力氣,關上門,心終於落回了原處。

門口,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

安漾瞳孔一瞬間縮緊。

是一雙陌生的黑色運動鞋。

安漾緊緊咬著唇,心緩緩沉了下去。

外頭夜色正濃,黑漆漆的,那天,蘇繁的話,她拚命想忘掉的那段話,在腦海裡,像被刻上去一般清晰。

安漾沒有開燈,取下了書包,深吸了一口氣,門口豎著一根木質球棒,是安文遠以前興起練棒球時買的,閒置很久,一直擱在那處。

兔子被逼到絕境之後也會咬人,況且是人。

客廳,廚房,安漾握著球棒,一點點檢查巡視過去。

看到黑影的一瞬間,安漾呼吸一滯,一咬牙,用儘全部力氣,重重打了下去。

“唔。”安漾沒有反應過來,手腕已經被捉住,隨後,落入了一個懷抱裡,鼻尖縈上一股熟悉的,清清淡淡的薄荷香。

“疼。”少年抱著她,薄唇微抿著。

說著疼,手上力度卻半點沒鬆,甚至收得更緊了一點,將懷裡女孩,擁向自己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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