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閒庭歎了口氣,“老爺子身體不適,已經住院一個星期了。”
……
原戎小時候帶過他好幾年,那會兒太小,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但是,原燃記得,那是他來湳安以前,人生裡,過得最舒心的那幾年,沒有遭遇過綁架事件,也沒有沒完沒了的頭疼與幻覺。
他還是個正常人,和衛西皆等一乾小孩在胡同裡或作為非,鬨得雞犬不寧,闖禍後也挨過揍,一切都很正常的童年生活。
“我已經給你定了機票,到時候會有人來機場接你。”嶽閒庭飛快說,“原和義把消息封鎖了,老爺子自己也不想告訴你,我覺得,你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
“回家?”安漾在宿舍,正糾結著,要不要去問原燃球賽的事情,忽然接到他電話,聽到這二字,一下忘了自己想說什麼了,急著問,“為什麼現在回家?”
少年頓了片刻,解釋,“爺爺住院。”
安漾神色轉為擔憂,“那你趕緊回去看他吧,需要我幫你去請假麼?”
原燃,“嗯,我現在在機場,。”
確定完一些細節後,安漾匆忙出門,幫他去教務找老師請假,
她有些記不得原戎的模樣了,當時她爺爺還在世,安漾隨著爸爸和他一起見到原戎,當時她還是個粉嘟嘟的小團子,有些怕生,初次見麵時,她害怕那個這個看似威嚴的爺爺,不過,安漾記得,他給過她糖吃,態度和藹,對她很好。
不過,那會兒,她陰差陽錯,正好和原燃錯過,所以,直到後來原燃來湳安後,他們才正式第一次見麵。
他小時候是什麼模樣,安漾遐想了一下。
反正,肯定很可愛。
她抿唇笑了笑。
弄完哪些材料後,安漾回了宿舍,徐秋寧正在吃薯片,見她,“方南剛找你呢,”
方南問她,“漾漾,明天我們院有個特彆講座,講人格心理學的,我想去聽,你要去嗎?”
“欸,什麼講座,誰開的?”
方南說,“是我們係一個新來的女教授,她這兩年大部分時間一直在國外訪學,今年剛回的國,馬上就被湳大聘用了,以後就來我們係了,難得有機會,要不,我們一起去聽吧。”
安漾讀完宣傳,覺得挺感興趣,“好。”
徐秋寧是物理係的,她頭墊在方南肩上,盯著那個簡介,念出聲,“啥,變態心理學……”
她立馬說,“我也要去。”
安漾哭笑不得,“不是你想的那個變態,會涉及到很多專業內容,你想聽獵奇故事可能會失望的。”
徐秋寧沒改變主意,“嘿嘿,沒事兒,去開開眼界。”
講座辦得很低調,選在了心理係教學樓的一個不大的階梯教室裡,因為宣傳力度不是很大,也沒有什麼噱頭,到的人不是很多,安漾幾人按時到,都搶到了前排。
沈如走近教室時,本來鬨哄哄的教室一下安靜了下來,大家都從電腦或者手機屏幕上移開了視線。
方南眼睛都看直了,“好漂亮。”
女人看起來也就三十歲左右的模樣,皮膚很白,黑發及肩,烏黑柔順,有如綢緞,不看臉,光是看這身材氣質,也是個絕對的美人模樣。
徐秋寧震驚,“我在知網上查到了她的博士論文,都是十年前的了,也就是說,她現在快四十了?”
方南google 了一下沈如名字,看完,“她是A大畢業的,碩博都在國外……一路名校啊,後來,她好像一直沒有結婚生孩子,專心學術,拿過不少獎啊,她還發過好多篇核心……”方南整個兒句式就是感歎句。
徐秋寧在她話裡抓住了重點,“果然,女人不結婚不生孩子,就會顯得年輕好多。”
安漾桌上筆記本已經半開,文具袋攤在一邊,她也在看沈如,不過,不如說,一個班級,大部分人都仰著臉,默默在看她。
沈如氣質很特彆,偏冷的長相,氣質卻不失溫潤,她膚色極白,身材高挑而不失纖細,五官生得很美,眉眼唇鼻,沒一處長得不好,是生活裡極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她不說話,站在台上,都是目光自然而然的焦點。
安漾看著她,沒有參與舍友討論,視線停留在她漂亮的五官上,莫名其妙,忽然,覺得很熟悉。
可是,她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她。
沈如可能也已經習慣了被這樣注視,打開了課件,直接開始了今天的講座。
……
她講得很好,安漾一直認真記筆記,聽到精彩時,會不自覺抬頭,眼睛亮晶晶的,顯然聽得很投入。
下課後,沈如沒有立刻離開,“你是心理係的學生?”她拿過安漾桌上筆記,翻看了幾頁,“筆記不錯。”
安漾沒有想到她會和自己說話,臉頰微微漲紅,“是的,我是應用心理學一班。”
“老師好。”方南說,“我也是心理係的,和她一個班。”
沈如輕笑,“那下學期,你們可能會有我的課。”
久不在國內,剛一回國,見到這專注可愛的小姑娘,感官很是不錯,她一貫喜歡小孩子,決定從事教育,除了喜歡科研外,這也是一個原因。
—
市立第一醫院。
嶽閒庭從走廊上走過,身後跟著一臉陰沉的原和義和幾個醫生。
原和義皮笑肉不笑,陰測測道,“我們原家自己的事情,就不勞煩嶽先生多管閒事了,嶽先生沒彆的事情了的話,麻煩先離開,不要打擾病人休息了。”
少年從病房裡推門而出,平靜道,“我叫他來的。”
他聲線很冷,黑眸直直盯著原和義,“有問題?”
他已經比原和義高了,修長挺拔,表情和聲音都很寒涼,他性格本來強勢,一瞬間,原和義驚訝且惱怒,一瞬間,竟然被壓倒,什麼話都沒說不出來。
嶽閒庭沒有說話,他在原燃身後,後一步的位置,隨著他一起走進病房。
原和義被嗆住,原燃之前少言寡語,對外界一切事情都漠不關心,所以,他一直沒把這小怪物放在眼裡。
他現在是想乾什麼?
原和義手背上青筋畢露,又慢慢舒展開來。
原戎身體已經很虛弱,之前下過好幾次病危通知書,但是消息都被他封鎖了,原本,原戎自己也不想告訴原燃這件事情,他封鎖得更加順理成章,不過,這次,他沒瞞過嶽閒庭。
也想不到,嶽閒庭那男人,為了吞掉逐星,居然想出了這種卑劣的辦法。
自己不夠名正言順,所以,想利用那小怪物是麼。
原和義唇角勾起一絲笑,緊緊盯著遠處嶽閒庭離開的背影,眼神陰沉得像是冬月的暴雨。
他有的是辦法,可以弄得他生不如死。
—
一路回宿舍,安漾都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哪裡見過沈如,為什麼會覺得這麼熟悉,似乎還有種,不知從何而來的親近感。
一回宿舍,教務回了郵件,說是已經批了假條,安漾忙拿著手機出門。
方南想借她筆記,一會頭不見安漾,“漾漾乾什麼去了呀?”
徐秋寧說,“給她家小帥哥打電話去了。”
安漾不習慣在宿舍和原燃打電話,覺得不自在,因此,每次都是出門,
他們宿舍帶了個小陽台,轉角出去,是一堵爬滿了爬山虎的紅牆,轉過去,通往公用教學樓,
安漾從樹後拐過,給他說完假已經批好了的事情。
她猶豫了片刻,問,“原爺爺情況還好嗎?”
原燃,“不好。”
安漾,“……“
少年低著聲音,“暫時安全了。”
但是,確實整體情況很差,肺部陰影擴散,惡化也是遲早的事情。
原燃情緒低落。
但是,安漾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們現在隔太遠,千餘公裡的距離,她隻能沉默著,陪陪他。
原燃請的是十天的假,現在,剛第一天。
“原燃……”女孩聲線很軟糯,像是棉花糖,清潤,乾淨,她很擔心他,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糾結中,聲線變得更軟。
原燃沒答話,由她又擔憂的喚了幾聲,方才應答。
他隻想聽她多這樣叫他名字。
明天,要去見一些人,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不得不處理。
“彆掛。”他啞著嗓子,“可以嗎?”
少年在床上,蜷縮著躺下,手機擱在耳邊,蒼白著臉。
他從醫院回來,洗過澡,但是,無論怎麼洗,都總覺得身上那股消毒水味兒還沒消,讓他回憶起了許多許多不愉快的東西。
他對醫院這個地方,有種深入骨髓的,抵觸。
隻是離開了一天而已。
但是,現在,他已經發瘋一般的想見她。
“我想聽你聲音。”少年輕輕說,有些沙啞,順著電流傳過,比平時冷一些,沉沉磁磁。
不止想聽,還想抱著她,想親她,仔仔細細的,用唇親過每一處,感受到她的氣息和味道,讓她愛撫他,用那種聲音叫他名字,再擁著她慢慢入睡。
他忽然有些絕望,會有那麼一天,她能接受那一麵的他?對她有著難以言說的陰暗齷齪**,而且精神不穩定,暴戾又可怕的他。
安漾臉一下紅了,原燃說話很直接,她一直知道,但是,很少很到,他會直接用“我想”或者“我喜歡”這種句式,來表達自己的渴望。
作者有話要說: 直球男太可怕了。
OX時,一樣的有話直說。
燃(啞聲):我喜歡你這裡……,……,聲音也很好聽……
軟:(臉紅得爆炸,瀕臨崩潰)請彆說了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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