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漾回家,她上樓時,腳步放得很緩,似乎在害怕著,自己看到了什麼。
果然,她到門口時。
看見了自己門對麵,台階上坐著的男人。
毫不在意儀態,就這麼坐著,乾淨柔軟的黑發落下,遮住了眉眼和筆挺的鼻梁,他瘦了不少,下頜很清瘦,整個人都沒有一點血色,長睫垂落著,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層濃密的陰影。
像一隻被拋棄的了貓,沉默卻執拗的,一直等在主人門前。
少年時代,她見過他太多這種樣子了,而且,每次,都會心軟,隻想好好疼他愛他。
聽到腳步聲,感覺有人停在了麵前,男人睫毛動了動。
她一夜沒有回來。
他一直等著,回去洗漱了一下,沒來得及吃晚飯,四點鐘又回到了這裡,一直到早上,睡得很淺,根本沒怎麼睡著,剛睜開眼,一眼就看到了她。
晨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了原燃現在的樣子,雖然他身子僵著,垂著長睫,明顯不想讓她看。
男人膚色是有些病態的蒼白,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因為長期缺乏睡眠,似乎是盤踞在那不準備挪窩了。
和以前的少年模樣相比,他五官褪去了些許稚嫩,一雙灼灼的桃花眼,眼尾收得狹長,依舊黑白分明,已經完全長開,儼然是年輕男人的模樣了,五官線條變得更加利落,俊美得驚人,隻是整張麵孔,都帶著淺淺的病態。
隻有眼神,依舊一如既往,落在她身上,似乎完全看不見彆人,黑漆漆的眼,灼熱得驚人。
他站起身,薄唇緊緊抿著,形狀漂亮,唇色有些發白,顯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說他這三年,真的已經很努力了,達到了安文遠的要求,才終於能回來找她。
得了他那種病,大部分人,知道後,都是避之不及的吧。
和原家那些傭人,原和義,甚至白念芳看他的眼神一樣,像看怪物一樣。
何況,三年過去,他和之前也不是一個樣子了,他怕她嫌棄現在的他。
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是林宴,他在樓下,送安漾上來後,覺得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還是跟了上來。
他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安漾身後的那個年輕男人,身材修長,一張很少見的,冷漠俊美的臉,因為氣質過於特彆,林宴一直記得他,記得很清楚。
林宴衝他禮貌的點了點,原燃沒有任何回應的意思,冷漠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宴哥,謝謝,你快回去吧。”安漾低聲說。
見到原燃看林宴的眼神,她本能的感到有些害怕,陰沉又冰冷,讓她都感覺到了幾分可怕。
她怕林宴再待下去,原燃控製不住,對他做出什麼。
原燃失控後,暴戾又凶狠的模樣,她以前也不是沒有見到過。
林宴溫和道,“好,你好好休息,這幾天累到你了。” 安漾這段時間一直在沈如實驗室幫忙,還在兼顧實習,確實很忙。
他貼在安漾耳邊,極輕聲的問,“需要我留下嗎?”
他怕原燃做出什麼強迫她的事情來。
安漾勉強露出了個笑,“沒事的,現在是白天。”
林宴似還有些不放心,“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原燃一直沉默著。
他在儘力克製自己。
讓他不要做出什麼,更加招她厭惡的事情。
克製不住的,嫉妒得要發狂。
安漾對那個男人那樣笑,隔那麼近悄聲說話,親密無間。
這三年,他們都是這樣過的?
而他隻能在一次次的頭疼欲裂中,在夢裡才能見到她,醒來後,就是工作,吃藥,打針,各種讓人痛不欲生的治療。
其實,從很小開始,他就一直覺得,自己這種人,什麼時候,死掉就好了,他死了,估計也沒有一個人會為他掉眼淚。
能度過這地獄一般的三年,是他一遍又一遍,靠反複回憶他們在一起的回憶,回憶她的愛撫,她的聲音,吻和笑容,才能撐過來。
他記得那人,叫林宴,和安漾從小認識,比認識他早很多,從高中時,就很礙眼了。
在他離開這三年,他們一直在一起?安漾一直對那個男人那樣笑?去他家過夜,和他做和他之前一樣親密,甚至更加親密的事情?
漆黑的瞳孔暗了下去,控製不住的嫉妒心和占有欲瘋狂湧起。
……她隻能是他一個人的。
安漾拿出鑰匙,打開門,用力克製自己,忽略身旁男人的存在,門開了,她身子一僵,整個人已經被再次狠狠抱入懷裡,他轉手抽去鑰匙,關上門。
屋內一片漆黑,拉著窗簾,沒有開燈。
安漾沒來得及說話,忽然察覺到身後他氣息變化,後頸已經傳來一陣刺痛。
他把她這樣抵在門上,在她白嫩的後頸上,重重咬了一口,氣息灼熱又淩亂,那顆尖利的小虎牙,給她留下的,是格外真實的刺痛。
安漾眼淚克製不住的流了下來,睫毛濕漉漉的,眼角緋紅,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的受著他的失控。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略微清醒,泛出悔意,不安的,轉而用唇舌,輕輕舔舐她後頸,剛才被他咬下的地方,溫柔纏綿,像在討好,又像是在補償。
安漾感覺到眼淚慢慢流下,劃過麵頰,一陣冰冷,她沒有掙紮,也沒有任何回應,絕望的,由著他抱著。
她想,說不定,是對她身體還有迷戀,所以原燃現在才回來的吧,睡過一夜後,是不是就又走了?
可是,原燃什麼也沒有做,隻是抱著她,找到了沙發,第一件事,是把她的手捂在自己手心,讓她坐在他的懷裡,身體緊緊貼合著,他滿足的嗅到她的氣味,發絲上,麵頰上,都帶著很清淡的甜,可以讓他確認她的存在。
男人身上還帶著初冬清晨留下的寒意,隻是手是灼熱的,修長的手,緊緊包著她的小手,他懷抱也都是熱的,熱得灼人。
安漾體寒,冬天時,穿多少,都容易手腳冰涼,而原燃體溫很高,以前,他們在一起後,秋冬時候,他都會幫她捂手,現在,他自然而然,第一件做的,竟然是這件事情。
“已經二十二歲了。”昨天,剛過的生日。
男人一點一點,把她的淚水吻乾,鼻尖蹭過她的鼻尖,他睫毛上還帶著清寒的氣息,吐息落在她的唇上,咫尺之間,他啞聲問,“要我,好嗎?”
絕望,又渴望。
和以前那樣溫柔的對他,愛撫他,實踐她的諾言。
他會努力,做到她的所有要求,想讓他怎麼樣,都可以。
是詢問,但是,他由不得她不答應,這輩子,她都隻能有他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燃:我已經可以領證了。
軟:???我說過要嫁給你嗎??
燃:(點頭):說過,還說過,最喜歡我了,以前,親我時,還……
軟:(臉爆紅)……求您彆說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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