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冒犯,但是嬴政現在這幅雌雄莫辨還氣得臉紅紅的樣子,真的隻能用一個詞形容。
係統:【男媽媽?】
我:不要男媽媽!不要男媽媽
係統:【就要男媽媽!就要男媽媽!就要男媽媽!】
嬴政最後把我拎起來扔出了臥室,但我已經錄到了他撲閃著布滿羽毛大袖子的樣子,計策得逞後我對著“砰”地禁閉上的房間門那頭喊:“父皇你彆悶壞了!保重龍體!沒事兒出來走兩步,你現在美滴很!”
始皇帝氣得語無倫次:“碎女娃太會批倒咧!朕咋要哈你個麻達娃兒,休了先兒咧!”
我:?
我:“父皇我聽不懂陝西話,你要不用日語再翻譯一遍?”
嬴政:“朕叫汝爬!”
我:“好,我爬,我爬開。”
我偷笑著跑進客廳,狐狸精正百無聊賴地癱在沙發上玩自己的尾巴,見我進來之後,他抬爪指向窗外:“極光。”
“我也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橫濱會出現極光呢?”我走到窗邊,仰頭看向因為天色愈暗而顯得愈發美麗的翠綠色光帶,“這是不是太宰先生做的?和你們變回人形有沒有聯係?”
“肯定是他乾的。”陀思覺得這都不用猜,“而且你說對了,正是窗外出現極光的那一刻,我感覺到身體開始出現變化。”
事態發展越來越讓我覺得糊塗了。太宰治和要把異能者變成動物的澀澤龍彥是盟友,但他現在竟然在嘗試製造能把動物變回人的極光……
為什麼極光能有這樣的效果?太宰治到底想要做什麼?
“彆想了,這不是什麼大事。”俄羅斯人那雙漂亮的紫紅色眼睛眨了眨之後一骨碌轉向我,“你今晚不是要去看花火大會嗎?天快黑了,你還是快點換上浴衣去海邊公園吧。”
這時候我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中也芥芥他們呢?博士怎麼也不在家?”
“在你回來之前,尾崎紅葉上門來了一趟把蘿莉控變態他們接走了。”陀思瞟到沙發坐墊之間的一條縫,突然眼睛就挪不開,“應該是提前去海邊公園看花……花——嗷!!!”
狐狸的本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回到了他身上,對於一隻狐狸來說,縫隙簡直難以抗拒。陀思突然眼中凶光畢露,舉起兩隻白爪子突然就往沙發坐墊之間紮了個猛子——我攔都攔不住!
聽到外麵“砰咚”還有我的大叫聲之後,嬴政也顧不上自己臉上擦也擦不掉的紅綠眼影了,匆匆忙忙地從臥室裡奔了出來:“出什麼事了?!立香,汝——”
“我沒事。”我在短暫的震驚過後迅速掏出手機,“是費佳,他卡住了。”
喜歡跳起來往雪裡頭紮猛子的北極狐現在模樣很怪異,他的半顆頭被卡在沙發坐墊之間,爪子也是,整個人撅著屁股彎折著跪在沙發上掙紮,嘴裡“嚶嚶嗷嗷”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可能是俄語蘇卡不列之類的。如果光是被卡住還不足以吸引人的眼球,那麼在他尾椎骨附近長出的那條蓬鬆雪白、著急到拚命晃動的大尾巴真是讓人看了就想抓住揉一揉摸一摸。
陀思在一時腦熱後迅速恢複了理智,喊:“幫我出來!”
我按下“錄像”鍵,敷衍地答複:“哦哦哦好好好行行行。”
陀思:“彆錄了!我知道你在錄!”
嬴政看到有人比他還慘就心理平衡了:“咳,狐狸精果然隻是精怪,瓜滴很。”
陀思:彆以為你用陝西話嘲諷我我就聽不懂了嚶!!!
錄了個五秒小視頻之後,我還是把陀思拉出來了。長著尖耳朵的青年黑發淩亂,耳朵也折了下去,看起來委委屈屈像是受欺負了一樣。我幫他把半長的黑發梳好,他抖著軟軟的狐狸耳朵,怨念道:“看來極光不隻是對形態有影響,對理智也會產生一定程度的乾擾。我一會兒就去睡覺,免得看到縫還想鑽。”
嬴政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龍角,猶豫過後小聲問:“龍有什麼怪癖?”
我眨眨眼睛:“你有沒有要飛上天下雨的衝動?又或者是喊:大聖,大聖,那是定海神針你不能拿啊!……之類的?”
嬴政:沒嗷!
我抬手碰了碰嬴政的龍角,觸及的是玉一樣溫潤的手感。嬴政臉上還掛著不太高興的表情,要是換了以往他那副不怒自威的臉我可能還會心裡顫一顫,但配合他現在漂亮的紅瞳和眼影,還有自覺微微低下的頭,我隻想順勢再摸摸大秦皇帝垂下的長長睫毛。
當然最終還是沒摸成,摸皇帝睫毛這種事情跟摸老虎須子一樣,雖然可能成功,但是後續必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比如被啄)。
嬴政和陀思因為狀態不穩定,在我詢問過後都表示要留在家裡。我隻能遺憾地換上浴衣,拿起小手提袋,木屐在地板上“噠噠噠”地發出輕響,一一揮手和狐狸精還有龍父皇告彆:“那我出去看花火大會啦!”
“汝好好玩吧。”嬴政有點蔫,“注意安全。”
陀思似乎有點遺憾不能跟出去:“我會和撲棱蛾子在家一起等你的。”
嬴政立刻要抽劍削他:“妖狐,汝說什麼?!”
陀思嘲笑地看著因為劍身過長結果沒法第一時間把劍抽出來的朕朕:“王負劍!王負劍!”
我關上門的時候大秦皇帝正準備手動往狐狸精嘴裡塞水銀,而狐狸精甩著尾巴一邊抵抗一邊持續輸出嘲諷:“大楚興,陳勝王!大楚興,陳勝王!”
我隻能祈禱等我回家的時候這兩個人都還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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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依舊懸掛在夜空之上。
我慢慢地在晚風中走向海濱公園,周圍經過的路人幾乎所有都在談論極光。我也能料到此刻推特上的趨勢,“#橫濱極光”絕對是第一名。
但我奇異地並沒有很關注天上這番可能地球上大多數人此生都見不到的瑰麗景色,隻是單純地開始期待海濱公園的夏日祭小攤,還有一個小時後的花火大會。
小時候爸爸媽媽帶我去過夏日祭,那時候他們會提前很長時間就給我挑好浴衣,媽媽會給我梳一個花裡胡哨的發型,然後插上各種絹綢做的花,我跑起來的時候活像一個橙色花盆。
夏日祭的攤販也一直都是老幾樣,撈金魚,打氣.槍,蘋果糖,章魚燒,套圈……雖然老土,但是好玩。
我特彆喜歡毛絨的東西,所以每次在打氣.槍的攤位前都會盯著獎品毛絨玩具娃娃走不動路。我那時候年紀小,個頭可能還沒有桌子高,所以都是我爸信誓旦旦說會幫我贏一個大玩具熊,結果槍槍脫靶,最後隻能腆著臉找攤主問能不能把熊直接買下來。
遙遙地,隔著一條馬路我就聽到了夏日祭會場的喧鬨與歡笑聲。我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踮起腳尖,迫不及待地在車流離開後穿過斑馬線,奔向燃著明亮燈火的歡鬨樂園。
夏日祭的人流並沒有因為極光的意外減少,反而多了很多手牽著手一起和天空自拍的女孩還有情侶。我從幾個嘰嘰喳喳討論要用什麼濾鏡和貼紙配合極光的高中女生身邊走過,無端覺得自己現在似乎有些形單影隻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我剛來到橫濱沒多久,轉學手續也沒辦成,剛剛認識的大家今天也都各自有事,港黑那幾個還出去團建了……
我停在一個賣麵具的攤子前,攤主立刻熱情地招呼我:“小姑娘,來看看麵具吧!今年我們進了很多新款哦!”
我還有點困惑:“什麼新款?夏日祭麵具也有新款嗎?”
攤主把櫃台底下的貨全鋪了出來,震聲道:“我們有今年春季新番和夏季新番當紅人物的麵具,還有曆代萌王燃王麵具!無論你是奧特曼還是假麵騎士,都能找到你心儀的麵具和頭套!”
不是,大哥你這也太齊全了!?有必要嗎,真的有必要嗎?!
“有JOJO嗎?”我眼睛一眯。
攤主壓低聲音:“當然。”
我的手慢慢移向錢包:“都有誰的?”
攤主帥氣地舉起一隻灰麵具:“當然是石鬼麵——我不做人啦,JOJO!順便一提,DIO版和卡茲帶艾哲紅石般都有售哦!”
我:…………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