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摩那的速度確實非常快,10公裡直線飛行過去僅僅花了一分鐘左右,我感覺飛船的發動機還沒熱就到地方了,雖然這玩意兒究竟有沒有發動機也有待商榷。
速度快的代價就是風大。我一開始還扒著維摩那的邊眺望橫濱夜景,天上的極光和海上的花火輝映,我興奮地向阿周那招手,開口本來想問他聽沒聽過《打上花火》,結果一開口灌了一嘴的風,然後就開始瘋狂咳嗽。
阿周那顯然沒想到竟然還有人開口說話能被口水嗆到,他慌亂地在我周圍轉來轉去,伸出手猶豫地在我背上輕輕拍了幾下,然後又掏出了幾枚可疑的發光球球要往我嘴裡塞。我廢了老半天勁才伸手把他的可疑發光球球拒絕了:“不用、不用咳咳咳咳嗯——這是什麼?”
阿周那說:“是由迦,我這裡還有幾個。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我:“……唔,這個藍的晚上做小夜燈挺好。”
骸塞的輪廓在極光的映照下尤為清晰,我第一次見到這棟歪斜的建築時就想過這是不是無良開發商造的爛尾樓,現在我還是這樣覺得。阿周那沒有讓維摩那減速,他微微眯起杏仁形狀的黑眸,緩緩在掌心中幻化出一把銀色的長弓。
“有人在半空打鬥。”他低聲道,“很強,是很強的人。”
我在夜色中儘力眯起眼睛去看,但是骸塞所在的擂缽街這裡也不是什麼繁華的商業街區,一到晚上就黑燈瞎火,澀澤龍彥死了也不可能繼續給骸塞交電費,所以我現在隻能在一團漆黑中勉強認出幾個蚊子一樣的小點兒在半空跳來跳去——
“能不能開燈看片,燈光師像漢尼拔劇組的那位一樣被吃了嗎?”我抱怨道。
阿周那把一枚閃亮的粉色光球球托上天空,在光球突然宛如太陽一般耀眼的輝照下,骸塞周邊的一切立刻被照亮到無處遁形——
一個熟悉的橙發青年高高地從地麵上一躍而起,他雙目混沌,以不似人的怪力舉起一塊巨大的從建築物上剝落下來的混凝土塊,高聲大叫著全力向前擲出:
“死吧!!!咿——哈!!!”
我:…………
中也你怎麼了中也?!中也你突然發現自己的本職果然還是應該在港口黑手黨當唱跳偶像嗎?!
打架的時候不要突然吊嗓子啊!!!
阿周那卻並沒有盯著中也,他隻是短暫地瞥了一眼擲出混凝土塊後身上又燃起明亮光焰的重力使,然後嘀咕了一句“貓貓”,繼而神色嚴肅地看向了中也攻擊的方向。
我的眼珠子還黏在中也身上。他在極光的影響下變回人形後也和陀思他們一個毛病,就是變化不完全。因為並沒有戴著禮帽,橙發男人頭頂的一對尖耳朵就顯得尤為明顯。當白色的維摩那靠近時,中也的貓耳敏感地抖了抖,轉向了我們的方向。
“中也,是我!!!”我向他招手,呼喊,“你怎麼上天啦?現在到底——”
中也鈷藍色的雙眸卻是一片迷離,他似乎並沒有把我認出來,而是本能地警戒陌生的巨大浮空船。阿周那輕輕揪住我的衣袖,把我往後推了推,然後舉起手中的銀色長弓對準了虛空中的一個小點。
“橘貓,你的敵人在那頭。”印度史詩中光輝的英雄開口道,聲音不響亮卻傳得很遠,“那邊的獸,你的敵人在這裡。”
中也的尾巴擺了擺,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原來他也長出尾巴了——然後我們一同轉頭,看向了阿周那手中無形的弓矢瞄準的半空人影。
他慢慢地飛近了。
從阿周那滿破之後就一直保持了沉默的係統輕輕提醒:【叫你的小黑貓和小橘貓都悠著點,對麵那隻黑臉貓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對付的。】
在阿周那粉紅光球的映照下,我看清了那個同樣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的黑皮膚男人的模樣。
他長著一頭暗金色的長發,蓬鬆又柔軟,我心裡的警惕還沒升起來就被打消:看起來似乎很好摸。
係統:【……唉你的毛茸茸饑渴症真的沒救了。】
金發男人毫不介意阿周那的弓箭,他微微偏頭,燦金的雙眼上下簡單打量了一圈長著尖角的印度英雄,低聲自言自語:“這個靈基強度……真令人吃驚,你和那個阿周那是同一人,力量卻截然不同。你應當不是被銘刻在人理上的英雄……但是這樣的力量和忠誠,拱衛在她身邊也足夠,也不讓人驚訝。”
我大聲吼:“你擱那兒一個人嘀嘀咕咕啥呢?!”
“……無事。”
他緩緩抬起手掌,在他的掌心之中,慢慢地凝集齊了我都能感受到的大量魔力——阿周那瞳孔一縮,他立刻跳出了維摩那,單手持弓,另一隻手抓住了靈子具現化的短劍,翹著尾巴飛向金發男人意圖打斷他的蓄力。
“他在搓什麼?”我不安地看著阿周那和中也這兩隻貓貓同時飛向敵人,係統回答:【搓三分歸元氣呢。】
我:“……三分歸元氣,七分靠打拚?”
係統:【不是,隻是一個亂七八糟的比喻而已。[燒卻式·蓋提亞],那是他的拿手好戲,凝縮了超高熱量的魔力光帶,僅僅一束就能起到不亞於核.彈的效果。阿周那的判斷是正確的,如果不打斷這束光帶的凝集,那在場沒有人能抵禦下這一發攻擊。當初瑪……】
它說到一半,突然沉默了一小會兒,生硬地另起一行。
係統:【他就是蓋提亞。】
我大概也猜出來了,那個實際上操縱了澀澤龍彥的人。到現在我還沒搞清楚他的意圖,而且我一開始要和澀澤龍彥為敵的那個原因也並沒有被解決。
“……碳碳會有事嗎?”我茫然地問。
係統沒有回答,激戰的三人也不會給我回答。遊弋著翠綠色光帶長龍的夜空似乎也並不全然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