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滾了一地的貓咪都抱起來之後,高高飛在天上的大貓咪阿周那也回來找我了。他好奇地盯著我肩膀上和懷裡的三隻毛茸茸,眨眨杏眼,認真地問:“這個世界的人類都可以變成貓咪的樣子嗎?”
我:“呃,他們是特殊情況。”
芥川冷眼打量著阿周那,阿周那也盯著他看,過了片刻,印度人摘了一顆他身旁伴飛的發光球球,拎到芥川麵前飄忽飄忽左右晃晃,臉上寫滿了“快來玩!”
芥川:“……滾。”
太宰治很不講情麵地爆笑出聲,借用荒神力量後耗儘力氣的中也被吵得哼哼唧唧在我懷裡翻身,小短爪子在半空中劃拉了兩下。我揉揉中也的肚皮,拖著滿身貓貓折回黑車:“我去看看森先生怎麼樣了。”
森鷗外也沒能逃過去,黑狐狸用後腿支撐著站起,兩隻前爪扒著車窗,雙眼炯炯地看著我帶著滿身貓貓來給他開門。阿周那從我懷裡接過睡得天昏地暗還打小呼嚕的中也還有太宰治,我騰出手來把黑狐狸抱起來,他乖乖地將雙爪搭上我的肩頭,尖嘴湊到我耳邊問:“澀澤龍彥呢?”
“龍沒了,隻剩下一枚頭骨。”阿周那回答道,“Master想要頭骨嗎?”
我:“不要,臟臟的說。”
阿周那歪了一下腦袋,模仿我說話:“臟臟,那就不要的說。”
我:“算了你還是好好說話吧,不要賣萌,我怕我受不住。”
我們在原地沒等多久,港口黑手黨的人和異能特務科的人就先後趕到了。我先抱著森鷗外和芥川去見紅葉姐,森簡單地對乾部下達了指示,讓她帶人進骸塞進行搜查,在擂缽街周邊維持治安,行動的同時也要和異能特務科保持一定的距離。
紅葉姐點頭應下之後,笑眯眯地看向我:“今天小立香打扮得好漂亮,就是頭發有點亂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剛我本來是去逛了夏日祭來著,剛看到花火就接到了太宰先生的電話,趕來得太急,沒來得及換衣服。”
紅葉姐抬手幫我撫了撫淩亂翹起的幾根毛毛,然後撥了撥我用發繩簡單紮起的小辮:“這裡缺一點配飾,等最近這攤事忙完了,我給你找點和你這一套浴衣相配的小飾品。”
媽誒,沒想到今天這一趟出門我還撈到不少好處!
略帶興奮地謝過尾崎紅葉,我又和阿周那一起去異能特務科那裡轉了轉。森鷗外在我靠近那一群穿著統一製服的特務科乾事時就禁閉狐狸嘴巴,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讓更多人發現他的真實身份。
然而一個戴著圓框大眼鏡的瘦削青年迎上來的時候,森鷗外沒忍住從鼻子裡發出了一聲輕笑。
“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青年拘謹地對我點點頭,“你沒事吧,立——藤丸小姐?”
他開口之後,我聽出來了:“安吾?”
“是,你走後不久我就變回來了。”安吾掃向我懷裡的森鷗外,肩膀上的芥川,還有阿周那懷裡的中也,這三位都是老熟人了,都看過他抱著奶瓶啃腳。最後他看向阿周那和他肩膀上的英國短毛貓:“這兩位是……”
森鷗外帶著笑意開口:“那是太宰君。”
安吾和銀漸層英短對視了片刻,然後安吾率先移開了視線:“你們如果沒什麼問題,就趕緊回家吧。我接下來要帶著乾事們去骸塞探查一下,儘量不會和你們港口黑手黨的人起衝突。”
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阿周那,黑膚青年懵懂地望向我,我說:“那個頭你拿出來給安吾吧。”
澀澤龍彥的頭骨這種東西,還是交到專業人士手上比較讓人放心。
安吾蹙起眉頭,他從外套兜裡拿出一副醫用塑膠手套拆了戴上,小心翼翼地從阿周那手中接過潔白的頭骨,轉身去找彆的乾事要盛放頭骨的保險箱去了。
今夜的這場沒頭沒尾的鬨劇就這樣結束了。我懷帶著滿腹的疑問,還有奔波後的疲憊,坐上了阿周那的維摩那航空趕回家中。
“穿著木屐跑來跑去,我的腳都痛了。”我向一群貓貓狐狐抱怨,“回家之後我要好好泡一泡,把櫃子裡的那個香精澡球放進浴缸裡去,洗個香香澡!”
森鷗外不太喜歡吹風,他把身子蜷在我懷裡,看著蹲在阿周那肩頭“噗啦噗啦”任由夜風吹亂背上毛毛的銀漸層英短,慢悠悠地說:“恐怕等中也醒來之後,你就沒這個閒工夫泡澡了。”
我:……?
我:“為啥啊?”
黑狐狸沒透露更多,隻是給我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狐狐笑容。
我很快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因為我意識到了更為嚴重的另一件事:
“我的鯨魚玩偶和金魚呢?”
那可是承太郎從二次元裡走出來特意為我搞到的紀念品!我不會把它們丟在了剛才擂缽街戰場上了吧?!
感覺到我的慌亂後,森鷗外用狐狸爪子推了推我的臉:“鯨魚玩偶在車上,你剛才把它隨手放在駕駛座上了,一會兒紅葉會幫你送來的。”
我暫時鬆了口氣:“金魚……我記得我把金魚交到芥芥手上了?”
像之前金貂一樣盤在我肩上假裝是一條貓咪圍脖的芥川身子一僵。
“金魚……”他努力回憶,“金魚我放在……”
太宰治“喵”了一聲,阿周那偏頭看了一眼肩頭上的貓咪,翻譯道:“他說是芥川吃了。”
芥川:“我沒有!!!”
我萎靡下來,有些懊惱,但是也不忍心責怪芥川:“說到底,還是我自己保管不周……唉,也沒什麼,一般夏日祭攤子上撈到的金魚回家之後都活不了太長時間,我撈它一開始也隻是想讓芥川你們看著開心開心。沒事的,就算是丟了也……”
芥川無措地眨眨眼睛,太宰治對他做了一個“上啊”的動作,於是白耳朵的黑貓僵硬地慢慢湊近,用貓貓腦袋拱了一下我的側臉:“……對不起。”
“沒事,也不是芥芥的錯,本來也不是很重要。”我安慰地偏頭蹭蹭芥川的小腦瓜,他一下子彈開,不太適應地啪嗒啪嗒擺起尾巴。
森鷗外原本隻是瞧好戲,在芥川僵硬地坐起來不敢再和我有更親昵的接觸之後,他慢悠悠地又拋出一個問題。
“北極熊在家嗎?”
我:“……博士不是和你們一起出來看煙花了嗎?”
“沒有,首領拿到有關太宰先生的極光情報之後就帶著我和中原乾部出門了,北極熊沒跟來。”芥川答道。
可是,可是我到家的時候,博士他也不在啊!
“唔,那可真是奇怪了呢。”森鷗外用誰都能聽出來的看好戲語氣這樣說,“很快就要到家了,就讓我們看看北極熊剛才究竟去那裡了吧。”
今天的謎團真是越來越多了!
從維摩那上跳下後,我匆匆地擰開自家大門,在門口甩掉腳上的木屐,赤足向客廳跑去:“政哥哥,費佳,博士——你們還好嗎?”
客廳裡傳出了幾聲熟悉的應和:
“我在呢——”
“立香回來了?朕正要和汝談談關於那個陌生男子的事啾!”
唉。
回來了,都回來了,這種被老父親揪著問感情狀況的感覺也回來了!
芥川和森鷗外從我身上跳了下去,太宰治也好奇地開始探索我家。阿周那乖乖地貼在我身後,跟著我走進客廳。陀思和嬴政二人也都在極光消失後變回了動物狀態,此刻莫名恢複到了毛發茂密狀態的北極狐得意洋洋地趴在沙發上對森鷗外搖擺大尾巴,而玄鳥正站立在電視櫃上,豆豆眼閃爍著統一六國的千古一帝的壓迫性凶光(雖然我完全沒被凶到就是了)。
“好啊,汝又帶了男子歸家!”玄鳥看到阿周那之後毛毛都炸起來了,“立香,汝雖然年已及笄,但是此刻尚未婚約,怎麼可以隨意帶外男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