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牟。”我叫他。
因為看不見,我沒能注視著上弦之一的六隻眼睛,顯得最後這句話有些不太真誠。但是就算看了我覺得我也拿不準究竟該看他的哪一對眼睛比較好,所以我隻能看著一左一右的貓貓粉紅肉墊,還有狗狗巧克力肉墊,明晰而大聲地說:
“你這一生,不僅沒能勝過緣一,還辜負了愛你的所有人,包括你的弟弟。”
“下地獄之後——如果,真的有地獄的話——你必須要贖罪了!”
黑死牟張開嘴,本想斥責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姑娘,但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看到的是漸漸走近的緣一的臉。
繼國緣一蹲下,伸出手,輕輕地將繼國岩勝的眼睛合上了。
每一隻都是,六隻都是。
“我已經在那頭等你了。”他說,“再會,哥哥。”
……
風吹過到刀匠村邊緣的這一片樹林,世上再也沒有上弦之一黑死牟。
“今晚還有人來嗎?”我問蓋提亞,“如果無慘真的那麼慫,那我就回屋睡回籠覺了。”
蓋提亞顯然對無慘還想以身試法來殺我奪花的想法感到惱怒:“他敢嗎?”
【他敢。】
係統的語氣聽起來很輕鬆:【刀匠村周邊檢測到大量的屬於鬼的反應……今天這可真是惡鬼盛宴啊,基本上全日本島能動彈的鬼都來了。】
【哦,對,無慘也來了。】
畢竟他知道,如果黑死牟都贏不了緣一……那他也不能。
可是他追尋了千年的藍色彼岸花就近在眼前,鬼舞辻無慘怎麼可能為了這些艱難險阻就放棄?
“他的恐緣一症好啦?”我驚訝地問。
【就算沒好,他也得來啊。】係統笑著說,【和日思夜想、一千年都在渴求的能夠見到太陽的夢想相比,一個以前就沒能把他徹底殺掉的劍士也算不了什麼難以逾越的障礙了。再說了,你肩膀上的這隻可愛小貓咪可是跟他做了交易,給他和鬼們都加了點強化buff呢……】
我目光如電地瞪向蓋提亞:“你資敵!!!”
蓋提亞聽不見我腦子裡係統的聲音,他隻覺得我的情緒轉換過於莫名其妙:“什……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可是我的憤怒情緒有延遲!”我拎起貓貓後頸皮,把他扔到地上,“說吧,無慘帶著幾萬號的鬼包圍刀匠村和本丸了,我們該怎麼辦?”
“幾、幾萬?!”富岡義勇聽到這個數字後都僵直了。
【唔……可能還得把這個數字往上調一調,將近十萬吧。】係統說,【畢竟為了和蓋提亞抗衡,無慘背地裡可是大出血,又造了好多好多的鬼呢。】
我聽了之後都沒想到要驗證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而是下意識地思考起對策:“刀匠村裡有幾百名不能戰鬥的村民,鬼殺隊的成員在這兒都沒有村民多……要先把村民們轉移走,這樣的話隻能用法老王的太陽船了。可是法老王離開就會造成戰力的極大削減……”
“master!”魔神總司抱著喵喵汪汪此起彼伏叫著的清光和安定向我走來,“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
這簡直就像是塔防遊戲啊。我一邊在心裡這麼想,一邊迅速做下決斷:“有將近十萬的鬼即將前來攻擊刀匠村和本丸,黑死牟也隻是一個前哨。魔神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魔神總司立刻站直了:“但憑master吩咐!”
“你立刻去本丸的鍛造間,把所有的素材全部扔進去,不要怕用加速符,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鍛出儘可能多的刀劍。”我急急地說著,“鬼的數量很多,我們也需要大量的戰鬥力。快,儘可能多地增加付喪神的數量,然後帶著他們去守衛刀匠村,在我們將村民全部撤離之前和鬼戰鬥!”
我的異常也吸引了原本圍在緣一周圍想要問東問西的鬼殺隊成員們。
“怎麼了?”和我比較熟的煉獄杏壽郎飛來,撲啦啦地在我頭頂降落,“接下來還有敵人嗎?”
我於是又將無慘率領鬼軍逼近的惡劣情況告知了在場的所有人。
“無慘?”緣一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啊,就是那個我遇到的,充滿了生命力,變成了1500片逃走的鬼之始祖啊……”
其他的柱都懵逼地看向他:什麼1500片?
“沒時間將無慘把自己碎成肉末、很慫很low地隻為了從緣一麵前逃跑的事情了!”我大聲地將無慘的丟臉行徑宣告給所有人,“諸位,聽我說!我們首先要保證刀匠村的村民生命安危!法老王,您願意用太陽船將村民們送去安全的地方嗎?我們隻有您能夠做到這一點了!”
奧茲曼迪亞斯喜歡被需要:“自然可以!”
“父皇,您可不可以和鬼殺隊的隊員們一起去刀匠村協助撤離,然後用你的水銀山河還有兵馬俑阻擋進犯的鬼呢?”我轉向大秦的皇帝。
嬴政微微點頭:“朕當儘力。”
最後,我看向了都已經握住日輪刀刀柄的柱們。
“這就是最後的決戰。”我說,“各位,這一次,我們真的可以還世間一片清朗安寧了。”
所有人的眼中,都燃燒著一簇小小的火焰。
鬼舞辻無慘,既然這次是你送上門來的……
那就不要怪我們掛開得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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