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2 / 2)

那可怕的速度,緊緊咬在阿道夫身後的身影,不顧一切往前衝的勇氣,讓譚季感動,讓他想起了自己,想起了那個在自己眼前跌落的同伴。

他無法不去喜歡餘樂。

就像遇見了同類。

那是刻在骨子裡的瘋狂與執著。

“好了,好好休息,為下一場比賽做準備吧。”譚季輕輕拍著餘樂的後背,推著他走進屋裡,女孩子們都很興奮,她們嘰嘰喳喳地圍在餘樂身邊說個不停,包括自己的妹妹,那種激動到臉蛋粉紅,眼眶潤水的模樣,就像遇見了一生一次的愛情。

譚季為自己這樣的想法覺得好笑,但又動容。

因為他也是這樣的心情,如果不是苦苦忍著,他真想在餘樂的臉上親一口。

能在絕望裡為彆人帶來希望的大寶貝兒,誰又會不喜歡呢。

“白一鳴呢?”但顯然“大寶貝兒”有自己喜歡的人,在冷靜下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白一鳴的去向。

譚婷臉上的笑容馬上就淡了,她歎氣說:“去組委會那邊了,白一鳴去申訴,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們也在等消息。”

至少還記得為自己維權,餘樂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我去看看他。”

“一起吧。”

一路走過去,很多人都在向餘樂打招呼,好奇他剛剛那場比賽的出色表現,餘樂一心去找白一鳴,腳步沒有停留,直到亨利一步擠到他的身邊。

“餘,你剛剛贏了麥克?”

“嗯。”

“怎麼做到的?”

“嗯。”

“你要去哪裡?哦,去找白?情況怎麼樣?”

“嗯。”

“呃,好吧,有好消息告訴我。”

“嗯。”

“你們感情真好,都很在意對方,放心這次我沒有彆的意思。”

餘樂肩膀一晃,無奈地停下腳步去看亨利,亨利笑的擠眉弄眼,“我喜歡你們這樣,真希望也能和你們成為這樣的朋友。”

“會的。”餘樂點頭,這才大步流星地再度走出去。

跟上來的譚婷問:“他在說什麼?”

餘樂:“……”

譚季就笑,代替餘樂回答:“他想和他們做朋友。”

“我聽得懂,不是這個意思。”譚婷揚眉。

“你聽懂什麼了,就是這個意思,你倒是說說是什麼意思?”

譚婷白了譚季一眼,追著餘樂邁上了樓梯。

組委會的臨時辦公點就到觀眾席的上麵,那裡還有一層,裁判也在上麵工作。

餘樂他們一口氣上了三樓,保安看見他們出現,一眼就分辨出了他們的身份,一言不發的側身讓他們走了進去,並且指出了位置。

走進大門是條走廊,並不算長,這棟樓本來就小,走廊一眼就能看到頭。不大的地方,人非常的多,走來走去的都是人,走廊的牆角一邊兒堆放了很多不知道用途的箱子。他們的到來讓很多人都停下自己的事情多看了一眼,但很快又繼續自己的工作。

這時,一間屋子裡走出一名拿著礦泉水水瓶的小胡子男人,花白的胡子蓄在嘴唇上方,走動的時候,胸口掛著的紅色底的裁判牌非常明顯。

餘樂看見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見了他。

繼而餘樂被這位裁判明顯變化的表情定住了腳,不由自主地打招呼:“您好裁判。”

“餘樂。”裁判在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角眉梢都飛揚了起來,笑開嘴角說,“你怎麼上來了?哦,是因為白的事情嗎?他們正在處理,你們可以在這裡等一等。”

所以,意思就是他們不是當事人,不能參與進去囉。

一路過來的焦急,終於因為這句肯定的回答平靜了下來,餘樂點頭,左右看看,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這邊這位裁判正在對譚家兄妹打招呼,尤其是看見譚季,他很熱情地招呼:“嘿,季,又看見你了,最近還好嗎?”

譚季聳肩,“不是很好,你也看了,我正在當保姆。”

譚婷瞪了他哥一眼。

裁判哈哈地笑著,目光在餘樂他們臉上掃過:“今年華國隊不得了了,我們最近談論最多的就是華國隊,我以為之前你們已經給了我很大的驚喜,今天才發現遠遠不止於此。障礙追逐可是歐米人的賽場,餘樂的表現簡直讓我們驚訝,還是說,餘樂已經在你們國家隊裡成為正式的障礙追逐選手了?”

“這我可不清楚。”譚季說著,轉頭去看餘樂,“馬克裁判是國際雪聯在冊的自由式滑雪國際裁判,是這次勞恩邀請的兩大國際裁判之一,不過這都的沒什麼,你應該記住的是,他負責一個飛檢小組,去年就是他檢查出大熊國運動員的興奮劑醜聞,導致今年大熊國的運動員參加冬奧會都麵臨一定無法報名的風險,如果馬克去了你那裡,一定要好好配合,知道嗎?”

“……”

飛檢小組的小隊長裁判!?那不是運動員最恨的存在嗎?就是這家夥,害的他們不能隨便在外麵吃肉,不能吃燒烤,不敢喝咖啡,就連吃個方麵麵都不敢配火腿腸!

可惡啊!

然而餘樂的臉上卻掛著熱情親昵的笑容,握上了馬克裁判的手,說:“您好。”

之前那大段話,譚季故意用馬克能夠聽懂的外語說的,所以馬克對餘樂的熱情了然,同時也不忘記回應出自己的看法:“那隻是工作,其實我並不希望做成那些事,就因為這樣,我被大熊國拒絕入境。”

隨後他看著餘樂說:“你今天的表現真是太棒了,我沒想到你不但可以跟上阿道夫的速度,還能夠超越麥克,我能夠感覺到你的努力和認真,你在細節的處理上非常棒,這是你獲勝的原因,麥克失誤了,但你沒有,作為障礙追逐的新人,能做到這一步非常不容易。不,或者稱呼你是障礙追逐的新人並不禮貌,你的賽場的表現可和新人沒關係,你知道嗎,我昨天看了你過去的比賽視頻,坡麵障礙技巧,還有你在跳水獲得世錦賽第三名的那一場,應該怎麼形容呢,當我把這兩種類型完全不同的比賽看過之後,我在你的身上看見了冰與火,火一般的熱情,冰一般的冷靜,你永遠知道自己在什麼時候需要做什麼,什麼時候需要收斂壓抑,什麼時候放肆瘋狂,餘樂,你是一個難得的比賽型運動員,我很喜歡你。”

馬克握著餘樂的手,第一次與他麵對麵的交談,就說了一大段讓人無法插嘴的話,這並不禮貌,但很熱情,是他對餘樂發至內心的喜歡。

餘樂似乎就是有這種魔力,他柔軟的麵部輪廓和乾淨陽光的氣質,很難讓人第一眼就討厭他,而這麼一個不容易討厭的人,一旦接近他了解他,就會發現他身上更多迷人的特質。努力上進,自律陽光,笑起來像是可以驅逐烏雲密布的天氣,就連偶爾生氣沮喪,很快他身上又會綻放出蓬勃的朝氣,猶如一個正能量的聚合體,隻是看著這麼努力的他,就會有種被觸動,自己也好像心情好轉。

很難想象,過去的餘樂為什麼沒有在跳水上取得更好的成就,對比滑雪,果然還是跳水的天賦比較差吧。

“來吧,進了坐吧。”馬克將餘樂拉近屋裡,比賽到現在,餘樂是第一次看見裁判屋。

或者說,加上上個賽季,餘樂還是一次知道裁判屋是什麼模樣。

就像是會議室。

大公司裡的會議室會掛投影儀,隻是這裡掛的是電視,而且不隻是一個電視,足有三台電視掛在一麵牆上,視角分彆是自動繩索拍攝儀,無人機拍攝,以及一個架設在高高的鐵杆頂端的,自動追蹤拍攝的攝像機。

這裡展示的是賽場的全部三個鏡頭。

樓下觀眾席看見的,隻有通過自動繩索拍攝儀拍攝出的畫麵,一旦選手間分開太遠,可能就有人會離開鏡頭,所以剩下兩個鏡頭是作為輔助性使用。

裁判背靠著窗戶,麵對電視屏幕,坐在一個長條形的桌子前。

他們麵前還擺放著一個小小的平板電腦,那就是他們的打分器。

就餘樂知道,這次的比賽因為有很多世界冠軍出場的原因,在過去幾場需要打分的比賽裡,大賽方也使用了國際大賽的標準打分方式,在利智邀請了六名很有名望,眼光準確的裁判進行打分工作。特邀的兩名國際裁判則作為主裁判,對最終得分進行審核。

所以考慮到參賽選手裡有世界冠軍的原因,哪怕這是一場“大獎賽”,分數也不會太離奇。餘樂在已經結束的比賽裡,拿下的分數,在正式的大賽中,最多就一兩分的浮動。足以證明餘樂現在的實力不差,在主項上,完全具備了超一流的水平,已經有一定的可能性,摸到冠軍的領獎台了。

不過比賽到今天,臨近公園滑雪全能賽的尾聲,裁判反而清閒了下來。

餘樂進去的時候,裁判席上就隻能看見兩名裁判在聊天,加上馬克也就三人,剩下的裁判都沒了蹤影。

是因為障礙追逐不需要打分的原因嗎?

馬克卻像是知道餘樂在想什麼一樣,解釋道:“你們那一場比完,現在是休息時間,而且都去開仲裁會了,老約翰帶了人過去。”

“那麼……”餘樂還是想要知道最新的發展。

馬克說:“再等等吧,再等等。”然後便讓他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屁股還沒坐熱,那邊兩名裁判結束了交談,看向餘樂,其中一人問道:“餘樂?你為什麼上來了?因為白?說起來,你算過嗎?你很有可能拿冠軍了。”

說話的裁判年紀看起來不大,還有種年輕人的火辣熱情:“白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約拿在小組賽裡隻拿了第三名,現在冠軍的競爭者就剩下你、安格爾,還有約伯。”

餘樂聽見約伯的名字,蹙了一下眉,他現在對那個家夥有點兒生理性的厭惡。所以說,之前的關係好又怎麼樣,人都有遠近親疏,出了事,餘樂想都沒想的就站在了白一鳴這邊兒,站在了約伯的對立麵。

還是在什麼都沒有調查清楚的前提下,自己就已經判定了約伯有罪。

這樣不對,他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他堅持,因為這樣隨心。

好在沒有等更多的情緒湧出來,這位裁判已經在本子上寫寫畫畫,並且快速地得到了結果。

“你29分,安格爾27分,約伯20分。原本約伯未必有機會,但他贏了白一鳴,而你贏了麥克,他隻需要10分,也就是在障礙追逐裡拿到第三名,就有機會。當然還有你和安格爾,我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你會拿到資格,麥克回去後,恐怕要被他的教練揍一頓了……”

話沒有說完,站在門口的馬克突然轉頭說:“他們回來了。”

餘樂的屁股還沒有坐熱,又彈了起來,搶前一步衝到門口,就看見了從走廊那邊走來的白一鳴和戴維……白一鳴和戴維?

餘樂沒能看見約伯的身影,腦子裡就冒出了一個問號,隨後在再次確定,發現真的沒有約伯後,他驚訝地看著白一鳴,在心裡哀嚎一聲,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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