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安格爾就和亨利一起“圍觀”了餘樂,再加上身邊兒的隊友,餘樂有中自己住進了動物園的感覺,被看的臉上都發熱。
“行了,行了,再看路都不會走了,趕緊去做你們自己該做的事情吧,不比賽了嗎?”餘樂擺手,將亨利和安格爾推走。
亨利大笑道:“餘,你真是個可愛的家夥,你臉紅了?為什麼?因為這身新衣服嗎?我們穿的一樣,可不會和你一樣。”
安格爾卻不停扭頭看餘樂,最後說:“差點忘記了,你之前一直穿著的衣服可不適合比賽,換上這身衣服,還會更快吧?”
好不容易將兩人送走,餘樂一邊熱身,一邊與白一鳴、譚季聊道:“今天的比賽很不好比,安格爾的障礙追逐能力太強了,你們發現了嗎?他在兩輪預賽裡,是所有非主項運動員中,滑的最快的那一個,兩輪他都排在了第三名。”
譚季嘴角一抿,白眼一翻:“你管他的,滑自己的就好,總之你現在分數比他高,他壓力也不比你低。”
譚季一句話就所在了點子上,讓餘樂的心定了下來,不愧是“老江湖”。
隨後三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有的,主要是餘樂和譚季聊,白一鳴在旁邊安靜地待著,偶爾聊到他感興趣的話題,就會抬頭看著他們,認真地聽,但幾乎不會開口說話。
譚季主要聊的還是他們出去玩極限運動,遇見的一些有趣的,驚險的事情,用以陪伴娛樂,打發時間。
大概是聊的比較上頭,餘樂主動說了一句:“我估計你們都以為我會在比賽的時候,去和約伯爭搶那條賽道吧。”
瞬間,安靜了下來。
譚季轉眸去看白一鳴,見白一鳴持續沉默,便曬然一笑:“行了,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你做出的決定,你現在提起這事兒,是想讓我指手畫腳你的人生怎麼的?”
“……”餘樂愣了一下,繼而釋然笑了,“當然不行,我的人生我做主。”
“那不就得了。”譚季擺擺手,“得,趕緊的吧,我看你比賽前的習慣不是發呆嗎?今天不發呆了?”
“……”餘樂反駁,“我那不是發呆,是思考。”
“沒差了,從我的角度看,就是傻乎乎的愣神。”
“……”
不過在腦子裡過動作,確實算是餘樂特有的習慣,今天當然也要一樣。既然譚季提起,餘樂便告知一聲,坐在椅子上發呆……不是,是思考,回憶,整理,以及一遍遍地過流程,過動作。
……
連續進行了四個項目,又因為大風雪停賽一天,總計花費了5天時間的“公園滑雪”比賽,終於臨近尾聲。
自由式滑雪男子組8人,女子組8人,單板滑雪男子組8人,女子組8人,此時此刻都聚集在這裡,等待比賽的開始。
就像餘樂有自己的比賽習慣一樣,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習慣,有人喜歡睡覺,有人喜歡說話,還有人持續著一中亢奮的狀態,與自己的同伴說笑追打。
大部分人心情是輕鬆的,結局已經注定,更多是參與。所以預計會拿下冠軍的人選都是矚目議論的焦點。
其中最有趣的還是自由式滑雪女子組的比賽,譚婷已經在障礙追逐的第一輪預賽被淘汰了,但比賽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最高分,有能力競爭總冠軍的那名女運動員,她必須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上場,獨自拚搏,最少要進入決賽,拿下第三名才能夠超越譚婷的積分。
簡直就是“姐不在江湖,江湖卻處處留著姐傳說”的最佳典範。
可見那位浪漫國的女選手,心裡陰影麵積有多大,一個不小心,很可能就會讓譚婷“真·躺贏”。
隨著當地時間的晚上7:30臨近,“公園滑雪”的最終決賽即將開始,餘樂也漸漸沒辦法再專心,從極度安靜的狀態又動了起來。
站在這裡熱身,已經可以聽見伴隨著勁爆的音樂聲,傳來的觀眾的說話聲。彌漫在空氣裡的熱度,幾乎可以想象外麵有多熱鬨,“嘉年華”在今天晚上必然會迎來一個“高潮”。相信即便是一些隻想上山買醉的遊客,應該也會對今天的比賽結果生出好奇,就更不要說有不少專程趕來的滑雪發燒友。
餘樂去洗手間回來,繞到門邊特意看了一眼,果然是人山人海,那擁擠的程度,大概穿羽絨服都會覺得熱吧。
轉身離開的餘樂,將脖子縮進了滑雪服的領子裡。
不得不說,這中輕薄款式的滑雪服其實還是不太保暖,大概是基因的原因,餘樂不是很抗凍,哪怕是熱身的程度再好,情緒再亢奮,他身上穿的一件都不少,比起安格爾這類,上場比賽,就保暖衣配上一件馬甲的薄度,在冰天雪地裡暢滑,餘樂這輩子都做不到。
餘樂把自己團吧緊點兒,前往簽錄處,比賽到現在就不需要簽錄了,但比賽開始前會有工作人員唱名。
就在不久前,自由式滑雪女子組的唱名才結束,雖說現在還沒有通知男子組集合,但這裡已經站了不少人。
等餘樂再過去,就剩下兩個人沒有到了。
大家比賽到今天,都很熟悉,餘樂一過去,就被接納進集體,和大家一起,聊了起來。
不過餘樂出現,話題就自然會落在他和安格爾的身上。
“你們要到什麼程度才能分出勝負?”
“大概要到決賽才行吧,不是隻差兩分?”
亨利說:“安格爾還要保證比餘高三個名,才能獲勝,高兩名平局,高一名輸掉比賽。安格爾說這是他參加最艱難的比賽,去年在半決賽的時候,他已經可以拿下冠軍了。”
目光落在安格爾身上,安格爾歎氣:“是相當的棘手。”
目光落在餘樂身上,餘樂歎氣:“對,壓力很大。”
心態早就轉變過來的“看客們”,紛紛笑了起來,繼而開心地表示,“真可憐,被“遊戲”綁架的兩個家夥,你們是無法享受這場比賽了。”
說笑間,終於工作人員拿著名單從展板的後麵走了出來,舉著喇叭往桌子前一站,便吸引了所有人的古目光。
工作人員說道:“女子組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現在讓我看看你們的名單,聽見自己名字的務必記住自己的組彆,以及號位。”
“第一組的選手有,克勞斯一號位,安格爾二號位……”
隨著他唱名,身後的LED展板,同時也顯示出了第一組的選手號碼和名字。
“第二組的選手有,阿道夫一號位,巴裡·林德二號位,餘樂三號位……”
在14進8的那場比賽裡,餘樂隻排到了第六名,作為領滑者的“無能”,他所在的小隊也隻有他一人晉級。
而排名排在餘樂前麵的巴裡·林德,就幸運地跟在主項選手的身後比賽,滑出了比餘樂好的成績。
不過最讓餘樂感覺到壓力的還是安格爾。連續兩場預賽,安格爾都無人領滑,但他的成績始終穩定,是僅次於主項選手的,最棒的非主項選手。牢牢占據在第三名,無人能夠撼動他的位置。
成績就明明白白地擺在眼前,餘樂很清楚,自己要贏了安格爾很難,所以爭取到僅僅排在安格爾後一位,是最有可能的獲勝方式。
“嘿,加油吧。”
餘樂正愣神呢,亨利在身後開口說話,餘樂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你和我一個小組?”
“不然呢?”亨利失笑,“看來你真的太緊張了,1357在第一組,2468在第二組,這個答案一開始就能夠想到的不是嗎?”
餘樂扶額:“好像是的,我太緊張了,你不知道,我來之前根本沒想過自己有競爭冠軍的資格,你知道我上個賽季的成績,就在前不久我還受傷了,甚至就連我來比賽的名額,都是我的同伴讓給我。我現在很亂,腦子裡都是這樣那樣,和比賽無關的念頭,冷靜早就和我沒有關係。”
“哦~”亨利同情地看著餘樂,他露出具有治愈能力微笑,“或許你應該想想,你為什麼來滑雪,世界排名第三的跳水運動員,為什麼要來滑雪?難道不是為了冠軍嗎?如果隻是拿第三名,第二名,你留下繼續跳水就好了,為什麼今天會站在這裡?夥計,你是來拿冠軍的,你從夏季運動員來到冬季運動,就是為了冠軍,是不是。”
“……是。”餘樂點頭,繼而再重重點頭,“是的。”
餘樂被輕易地安撫了。
這些理由他不是不知道,隻是有人再度在他麵前重複強調的時候,他才能從那一團亂麻裡找到最重要的“那根線”。
他隻需要這個理由就夠了,“為了冠軍”,其他都不重要。
“哇嗷嗷嗷!”
頭頂驟然傳來歡呼的聲音,自由式滑雪女子組障礙追逐的半決賽開始了,餘樂反而在那沸騰的歡呼和尖叫聲裡平靜了下來。
“謝謝你,亨利。”餘樂說,“你就像我的一個好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亨利笑著拍著他的手臂:“我很高興成為你的朋友,一直都是。”
隊伍終於出發了,在那久久未歇的歡呼聲裡,他們一行八人,走出大門,穿過狹長的選手通道,觀眾站在路的兩旁大聲尖叫。
“餘樂,你是冠軍!”
“拿下冠軍吧餘樂,我們支持你!”
在人潮的聲浪中,餘樂分辨出這些聲音,他看過去,然後對著為他加油的粉絲露出笑容,揮手。
為了冠軍!!
乘坐纜車上到山頂,當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最後一組的女選手已經滑了下去,不知道那位浪漫國的女選手是否進入決賽,譚婷又能不能“躺贏”,餘樂已經無暇關注這些,因為他們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
完全沒有給休整的時間,第一組一上場,就被叫上了出發台,在那裡他們會有3分鐘左右的最後活動時間,安格爾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亨利在展板後麵為他的朋友加油,餘樂也跟了過去,安格爾回頭看見餘樂的時候笑了起來,他對餘樂喊道:“如果你進了決賽,這次的比賽就結束了,我的苦難也結束了,所以你也加油吧。”
“不。”餘樂笑道,“你還不能放輕鬆,你可以試著贏了克勞斯,或者阿道夫。”
被提到的兩個人同時看向餘樂,繼而笑了,克勞斯說:“為了我的職業生涯,絕不會放水,但你們可以試試。”
餘樂、亨利、安格爾和阿道夫同時笑了起來。
即將到來的比賽注定會很激烈,但並不會影響友情,這中感覺和約伯時的差距太過明顯,沒有一絲陰霾的環境,好到讓人在緊張中,依舊獲得了些許的放鬆。
當“嘟”的一聲,發令槍響,餘樂注視著安格爾疾馳而下的身影,憋在喉嚨裡的一口氣才悠悠吐出。
儘管努力吧,做一個值得敬佩的對手,滑一場精彩的比賽,才值得最珍貴的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