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2 / 2)

“好,你告訴他們彆鬨我,我神經衰弱。”

“什麼程度你說說。”

“彆打打鬨鬨的,煩。”

“高興了才說笑打鬨,情緒來了還得忍著,不如你屋外等等?”

葉璽沉了臉,餘樂也沒了笑地看他。

又不是小孩兒,故意挑刺是看不出來嗎?好好說話不接受,非得再把火氣點起來怎麼的?

餘樂不喜歡把事兒鬨大,最好都輕拿輕放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隻是也得有個度,新人過來還囂張,在他們國家隊的團體裡還想說一不二,可能嗎?

我們各自生活、訓練,井水不犯河水就得了。

葉璽陰沉地盯著餘樂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嘴角一勾,笑著說:“行,記住了,你們人多你們有理,走,我們出去轉一圈。”

那四個人一走,屋裡的氣氛緩和了過來,餘樂一口氣才徐徐吐出來,借著去拉窗戶簾的動作,掩藏自己其實一點也不擅長強出頭的緊張。

然後剩下的人就圍了過來,不用餘樂問,前因後果就全部的,詳詳細細地出來了。

說來說去,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因為雙方都戴著“有色眼鏡”看對方,所以才會出現這種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局麵。

餘樂聽著,就覺得因為這件事兒,把戰火往自己身上引太不理智了,簡直就是個傻逼,沒聽見葉璽最後說的話嗎?完全就是認準了要“錘”他的意思啊。

但餘樂能怎麼辦?他既不是教練,也不是法官,他是自由式滑雪國家隊的一員,有天然的不能動搖的立場。

“那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辦?要不換出去幾個人,我過來?”餘樂有點兒擔心,這屋裡住著的大部分都是國家隊的“孤獨兒童”,如同周曉陽那樣缺少話語權和核心集體的邊緣人物,程文海在這裡麵都是能張羅事兒的。

但就是因為這樣,餘樂更擔心。

餘樂是小事兒不在乎,大事不馬虎,程文海和他正好相反,小事記心裡,大事兒就糊塗。

每次遇見什麼事,程文海都是最能拱火的那個,然後又被餘樂給壓下來,這大概也是為什麼程文海明明是社交上最主動,人緣很好的那個,但大家都更信服餘樂的原因,程文海也愛黏糊餘樂的原因。

和葉璽他們的爭端,要是讓程文海拿下話語權,最後如果不是鬨得不可開交,甚至打起來,餘樂的頭能摘下來當球踢。

他難得的很想插手,主要是不放心程文海,怕他鬨大了事兒。

但是餘樂這麼一問,剛剛還煩葉璽他們不行的眾人,瞬間沉默了。

不是不想餘樂過來,而是不想住進教練的屋裡。

學渣們對老師的恐懼,是如何做到全球統一?

沒人換,餘樂也不能硬擠,這屋都住11個人了,再住也不像話,教練會不問嗎?

那大家的“底線”就很關鍵了,餘樂隻能提醒:“這裡不是我們一個訓練隊,再加上又要舉辦洲際比賽,估計還有媒體住進來,他要不是折騰的狠了,就先這樣吧。”

大家想想,也隻能這樣兒,攆又攆不走,自己也不想搬,還能怎麼辦,忍唄。

來的當天和第二天,因為要倒時差,就都沒有訓練。

等到了第三天,終於要修煉了。

作息調整的都還沒到位,所以上午的訓練安排在九點鐘,到了集合的時候,大家往屋前一站,都是一副神態萎靡不振,東倒西歪的模樣。

也就餘樂、白一鳴他們好一點。

和教練住也有好處,“老年人”調整作息那叫一個凶猛,困極了打個小盹,十多二十分鐘就起來,硬生生撐到晚上睡下一覺到天亮,早上六點鐘還能起來跑兩圈。屋裡有動靜睡覺就不踏實,餘樂他們的作息簡直就是強硬的被調整了過來。

四個“被迫”和教練們住一個屋的隊員,在身邊兒一群“爛菜葉子”似的襯托下,精神挺拔的就跟一顆顆小白菜似的。

所以領隊的任務也就交給了他們。

教練讓餘樂他們跑步去雪場,為了提氣振神,邊跑還得邊喊口號,餘樂不習慣,其他人也尷尬,亂七八糟地喊了幾句,被柴明說了一句,這才整齊了起來。

嘿,還彆說,挺提勁。

反正餘樂跑在前麵,身後整齊劃一的大喊聲像打雷似的口號聲響起,腦袋裡的一點兒睡意就全給喊沒了。

他們一路往雪場跑去,路邊的綠化相當一般,冬日裡的花草本就不耐活,在彆的高寒地帶長勢喜人的鬆柏樹,在非洲大陸的夏季也討不了好,所以沿路過來,路邊花壇全都是枯黃的草。

抬頭再往遠處眺望,除了山頂和背陰麵,鋪著一層不算厚的白雪,山也是黃的,裸露出黃褐色的岩石泥土,蒼涼遼闊,和餘樂見慣了的冬天不一樣,彆有一番質樸原始的氣派。

雪場就設在背陰麵,凹陷下去的山穀集聚著冷空氣,所以形成了一片獨有的氣候,天上的雲層很厚,完全看不見太陽,冷空氣在這裡積蓄著,雖然不下雪,但也持續保溫,讓積雪沒有那麼容易融化。

雪場度假村就建在山的側麵,一個非常絕妙的位置。

這裡距離雪場比較近,步行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坐車不用五分鐘,不過三四公裡的路程,就完全脫離了雲層籠罩的範圍內,日升日落,陽光普照,是個很好的居住環境。

但越是往前跑,就越冷,氣溫降的很快,大概十來分鐘,迎麵刮在臉上的風,就變成了鋒利的“小刀”,寒氣凜冽。

他們是跑步過去的。

就像餘樂去年第一次外訓,去奧國滑雪的時候,柴明帶訓練向來不急著把隊員往雪場送,他每次都會讓隊員先跑步、越野滑雪,既鍛煉了身體,也熟悉了當地的氣候和環境。

前進的速度不快,慢慢的往前跑,熟悉這種溫度逐漸降低,但身體卻一點點被點燃,熱起來的感覺。

期間有遊覽車拉著一車的人,從他們的後麵追上來,看服裝和裝備,就知道是來著某個國家的訓練隊。

夏天能滑雪的地方就那麼多,今年又是奧運年,再加上這裡會有一場“洲際賽”,這個雪場彆看不怎麼樣,實際上卻是個搶手的“香餑餑”,要不是華國隊今年財大氣粗,就連這裡都來不了。

車上的訓練隊隊員大概是被口號聲吸引,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華國隊身上,在對方觀察他們的時候,餘樂也觀察對方。

下一秒,餘樂的眼就和人群裡一雙褐色的雙眼對上,兩人都是一愣。

緊接著,那人刷一下站起來,大喊:“停車!停車!”

車停下,餘樂已經笑開了牙齒,熱情地迎上去,叫道:“安格爾!!”

“餘!!哦,這世界真是太小了!”安格爾從車上跳了下來,和餘樂大力地擁抱在了一起。

“是啊,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餘樂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愉快的巧遇之後,雙方都將自己的教練介紹給了對方,同時也知道了他們會在這裡巧合的原因。

安格爾是加國的運動員,就像瑞國和奧國喜歡在夏季去利智勞恩的雪場訓練一樣,在這個季節來南非訓練,也是加國訓練隊,持續了很多年的傳統。

加國就像其他大部分西方國家一樣,完全資本化的運作,體育運動員也都是以俱樂部的形式在訓練,比賽。

安格爾所在的俱樂部,是加國最大最好的公園滑雪俱樂部,除了他們的教練,安格爾還為他介紹了俱樂部裡的其他著名運動員。

“霍爾曼·卡羅爾,我們最出色的障礙追逐選手,他拿到過世界杯的冠軍,我的障礙追逐就是他教導的。

“雅克·庫伯,彆說你沒有印象,他在坡麵障礙技巧上曾經拿到過世界杯的第三名,去年你們有在好幾場世界杯上見過,他的世界排名大部分時間可以進入前十名。”

“還有巴尼,我最愛的巴尼,他可是我們俱樂部的大明星,去年他的雪上技巧拿下了總積分第二的排名,就差6分,哪怕多參加一場洲際杯,他都會成為我們俱樂部的曆史,他的功績會被掛在牆上,讓所有人都知道!”

安格爾介紹自己隊友的時候,是驕傲的。

那與有榮焉的表情和語氣,簡直就像是在向餘樂炫耀。

這不奇怪,炫耀自己的驕傲是人之常情,更何況餘樂在“大獎賽”上贏了他,拿走了大獎。

輸贏並不會影響他們的友情,但不服氣是肯定的。真正墊定餘樂拿下冠軍的比賽是那場大跳台,華國隊在空中技巧上的能力全球聞名,餘樂在空中部分的技巧控製太強了,幾乎是淩駕於所有人,拿下的冠軍。但大跳台和坡麵障礙技巧是兼項的,換句話說,餘樂是用兩個主項去和其他人的一個主項比拚,他有著很大的優勢。

但比賽已經結束了,再去討論這些沒有意義,因而這次的巧合,就變成了對自己隊友的炫耀。

餘樂轉頭,去看自己的隊友。

除了大師兄,好像其他人安格爾都認識啊……不行,這個時候輸人不輸陣!

餘樂手比劃到大師兄何宇齊身上:“這是我的師兄何宇齊,空中技巧的世界杯亞軍,去年他在分站賽排名第三。他旁邊的是張佳,空中技巧的金牌得主。”

“譚婷,相信大家應該都認識她,坡麵障礙技巧、大跳台和U型池都很厲害,冠軍實力。就差一點點,如果不是比賽的時候發生意外,她在大獎賽就能拿到冠軍了。”

“至於白一鳴,我最喜歡的小白,和你一個項目,還需要我介紹嗎?”餘樂嘴裡這樣問著,卻接著又說,“小白從15歲起,就一直是U型池的世界青少冠軍,今年他會升上成年組,希望你們能有一場精彩的對抗。”

簡直就像一場卡牌遊戲。

雙方手裡握著各種排麵的卡,餘樂有SR卡的白一鳴、譚婷、張佳和何宇齊,還有A卡的孫毅、周曉陽等人。

與對麵的“卡牌”,一經碰撞,就發出四射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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