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味道,聞起來居然這樣腥
黛玉看著這字蹦躂了起來,又看王熙鳳右手下意識拂過腹部,連身子似乎都被熏地有些站不穩。
鳳姐兒連忙將這個碟子放在一旁,隻說要帶回去細細品嘗,又是滿麵春風地要伺候賈母。
她上前幾步接過鴛鴦手中的小錘子,兩人交換了個眼神,看上去倒是相處甚焉。
黛玉微微凝視了幾秒,就見她們頭上蹦躂出海藍色的字體:
宮中又來人了。老祖宗積灰的首飾能再運出些才好
為了璉爺我倒是鋌而走險了
兩人這是將注意打到賈母身上了啊。
黛玉控製住自己麵上的表情,隻垂首抿了一口茶。就是不知道這事兒,賈母是知情還是不知情。
等到晚省結束,黛玉推辭了三春的邀請,隻直接回到碧翠閣中,好好歇息了會。
晚飯她隻是舀了口碧梗米,又略微過了些湯水便撤下。
最近的事多,黛玉思慮的也多些。不過水溶再三確定林家無事,黛玉一時倒也微微放心。
這會她靠在床榻上,被子稍稍蓋了小腿,和紫鵑閒聊了幾句。
“外頭有小太監進來,往府裡好幾次了。”
紫鵑和黛玉說著自己打聽來的消息:“每次來都是要銀子的,隻說是為元春娘娘。”
“宮中花費更多。”黛玉順口接了一句,這下又想起那位新晉的公主。
要她真是可卿,那的確是會對賈元春出手。
畢竟當初,賈家算是獻祭了她才得到妃位的。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黛玉隻覺得身上都鬆快起來。
而後就是賈敬送殯之期。自寧國府到鐵檻寺,一路喪儀炫耀,賓客如雲。
外頭看這陣仗,都在傳寧國府聲勢名望之大,一時議論得沸沸揚揚。
黛玉隻在院中候著,等興致起了些,也和三春到處逛逛。
今日她們約著去釣魚玩,侍女丫鬟在後拿著垂釣魚餌,隻悠悠閒閒找著合適釣所。
正是四處望著,她們倒見王熙鳳那兒圍起了垂布,裡麵叮叮當當一直有聲響傳出來。
“璉哥哥剛走,鳳姐姐這是在做什麼?這麼鬨騰?”探春笑著問了句。
黛玉近來心情不錯,她遠遠眺望了眼,也調侃了句:“這是乘人不在,就上房揭瓦了不成。”
還是平兒看著出來,迎了上來含笑行禮:“姑娘們今兒怎麼有空過來?”
“這正收拾東廂房,有些喧鬨。要是有事隻吩咐我,沒得吵著姑娘。”
黛玉目光從她身上晃過,又垂眸眨眨眼。
等再起抬起來凝視一會後,就看到滿麵含笑的平兒頭上,漏出一連串的小字:
糊塗爺的事情露了,現在居然想私娶?奶奶已經準備將人弄進來處置,也不知到底會怎樣
黛玉將視線收了回來,一時有些怔愣。
這是有些過了。
在這個時候,國孝家孝是一層、私娶停妻又是一層。這層層罪名加起來,可不是鬨著玩的。
“我們不過是路過,哪有什麼事。”黛玉思路轉了一瞬,又順著她的話接了一句,這才告辭離開了。
平兒也少見這位千金出閣,這會不敢逾矩多看。隻在人走後,她才遙遙展望,歎美人連背影都美。
三春好不容易才找著個青山秀水的地方,正要垂釣,日頭卻從雲層後邊露了出來,光線熱騰騰地照下。
一時大家都有些不快。黛玉心裡存著事,順著推說太熱,再約下回。
“這次說好了。下回無論刮風下雨,都要一塊釣的。”
黛玉跟她們拉了拉手,含笑安撫一句。回程路上又繼續想尤氏的事。
雖然還沒到預知夢中那步,不過她也不好乾涉。
想來想去,黛玉倒是想起水溶給的那塊墨玉。
這時候正好試試。
她讓紫鵑卷了包銀子,又以紙條寫了,將這包東西放置在鳳凰木人家的院裡。
“送去了就行。”黛玉囑咐了聲,從窗戶看著裝信箱子一道出去。
好歹是夢中一相逢。畢竟沒有成婚,自己算是提了一條後路。
隻看她們怎麼選。
既然事情定了,黛玉也不再多想,她用過午飯就回了樓。
鸚鵡正“吧嗒吧嗒”啄著瓜子,發出的音兒倒像是鳳姐院裡的裝飾聲。
黛玉規規矩矩躺著,本來隻想歇歇。不過聽著這聲音,倒像是催眠一般,一時緩緩睡了過去。
也許是睡前鸚鵡的聲音鬨騰,黛玉倒是又夢到了王熙鳳。
王熙鳳麵上隱有怒色。
她跟前站著一長襟婆子,正絮絮念叨:“既然這麼著,那少不得要查上一查。”
“等到晚上關了門,內外不通風,一查一個準。”
作者有話要說: 黛玉回府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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