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平平穩穩坐在位置上,連手上茶杯中的水麵都沒有起一絲波瀾。
她隻看著不遠處的盛況。
一般的煙火都是在夜中燃起,黑幕是它綻放光彩的最佳背景。
而這次是在白天。
彩色的光點蓬勃而出,升到頂端又流淌向下。
像是火樹銀花,星辰燦爛,斑斕豔麗的紅點藍光,占據半片天空。
在白日中是另一種的瑰麗奪目、耀眼閃亮。
不遠處亭子的人都站了起來,目光灼灼地望向煙火升起的方向。
騎馬的千金們也一一掉轉馬頭,看著這絢麗的一幕,竊竊私語響了起來。
改良後的效果看上去更好
不知玉兒喜不喜歡
金字在光點間穿梭,共同組成璀璨中的一幕。
周雙嵐用鞭子頂住亭柱支撐著自己,穩了好一會才發現不是什麼災害,而是有人在放煙火。
她反複看過身後,確定是煙火,下意識拍拍心口,由黛玉說動的心又定了定神。
“這是誰白日放煙火?看著和其他的不一樣。”周雙嵐隨口點了幾乎,試圖掩蓋過去自己的驚慌。
她說的和真的一樣嚇唬我
還以為她真能看出我心思呢
褐色的大字依次慢悠悠落下來,連蹦躂的力氣都沒有似的,直接就消失在地麵。
黛玉先是定眼看著火花的綻開,她總覺得這絢爛的煙火不止僅有這個用途。
等聽到周雙芷聲線略抖的起伏,她又搖搖手中清茶,依照大字笑道:“周姑娘何必如此,我又不能看出你的心思。”
在周雙嵐難以言喻的眼神中,黛玉起身,將鸚鵡摟到手心,跨步走出了亭子。
再次被點出心語的周雙嵐小小的後退了一步,哪怕黛玉的容貌再出眾,她潛意識裡也起了些戒備。
黛玉停也沒停,和她擦肩而過,動作漂亮地上了車轎。
視線在周圍轉過一圈,此時依舊沒看到水溶的位置,黛玉抿唇笑了下,進入了轎子裡。
她將車簾拉開了些,和周雙嵐溫聲告辭:“那就圍獵上見了。”
鸚鵡從車窗裡也冒出一個頭來,綠色的羽冠招搖大聲嘎嘎著:“圍獵見,圍獵見!”
“等等。”周雙嵐心急追著上前幾步,她還什麼都沒說成呢。
車轎已經起步,由於距離太近,她被車轎帶起的塵灰逼退了好幾步。
等她揮揮手艱難睜開眼,刻著林府的車轎已經遠去了。
總有你苦頭吃的時候
周雙嵐放下嘴邊的弧度,無人問津的褐色的大字跳出來,在原地起跳著。
等她拉慫著臉轉身,一打眼就被麵前高大的身影震懾了下。
水溶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英俊的眉眼中都是疏離冷淡,稍稍瞥過一眼,就讓人心驚。
*
林府的車轎一路往京中行駛,鸚鵡活潑地在小桌子上蹬著腳丫子跳來跳去。
入城口一片小聲的喧囂,馬車特行的通道也有些擁擠。
黛玉略微側耳聽了下,外邊多是在討論剛剛的煙火的。
“第一次看到青天白日放的,還真好看。”
“也不知是誰家的手筆,和以往的好像不一樣”
“可是胡說,你之前近距離看過?”
後麵的討論就慢慢偏了題,黛玉逗逗鸚鵡等著車行,隨便又聽幾耳時,手上的動作頓了下。
外頭的男音針鋒相對的抬高了些。
“我們東家還真放過,好多回了。”
“他運道不好,聽說隻有一個女兒。嘿,那不就是絕後了嘛。”
這聲音離得並不遠,傳到安靜的馬車裡時,都帶著些清晰。
林老爺也沒個兄弟
以後家業怕是要被白白帶給外姓了
黛玉手指轉了個彎,略微揮動了下,藏藍色的大字又一個個跳出了車窗。
“外頭是誰在說話。”她將指尖放回桌麵上,發出篤的一聲,眼眸垂下補充了句:“不得妄議主家。”
侍女澤言在賈敏身邊呆過,對此更熟練些。她心領神會,將小條子從簾子裡遞了出去。
隨著馬車往前移動,後頭大聲說笑的喧囂還在繼續,隻是剛剛炫耀的那個聲音已經不再出現。
等車轎入了林府,黛玉在去練武院的半路上,被賈敏截住了。
“圍獵還早,先休息下,母親給你燉了湯。”賈敏將人喚到花園亭子中,讓侍女端出還溫熱的湯水。
“玉兒也彆太累著了,就當是出去逛一圈,圍獵比試看看就好。”
賈敏麵色都是慈和,又順手理了理黛玉鬢角,帶著些心疼地囑咐。
“不累的,還挺有趣。”黛玉眉眼彎彎,露出一個笑來。
她轉了轉湯匙,柔聲移開話題道:“這湯金燦燦的,瞧著都好看。”
賈敏含笑搖搖頭,知道女兒的心思,隻順著拿起桌上紫紅酸果,“吃吧,母親陪你一道。”
最近不知為何,她喜歡些酸酸甜甜的東西來。
作者有話要說: 日記一則
黛玉:某年某月某日某人  ̄へ ̄
水溶:某月某日,又是在門外的一天(? °Θ°)?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