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樹這種東西到了冬天是會自己掉下樹葉, 落下藤條, 隻剩下光禿禿的枝乾,來度過整個冬天。
但是那也是一點一點緩慢形成的,是有一個過程在裡麵。
可現在, 沒有半點過程,特彆突然的就這麼劈裡啪啦的往下掉, 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
“都傳言, 神有讓萬物複蘇的能力,你這怎麼……”怎麼還讓柳樹都敗了呢。
阿藍笑得不行,實在太開心了。
眼睜睜的看著這些東西掉下來,場麵還很震撼。
“喜歡嗎?”蘇子卿瞥了她一眼, “撿起來掛自己腦袋上。”
“都禿成什麼樣了, 見彆人掉頭發你還這麼高興。”
阿藍:“???”
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頭頂,好像是有點禿禿的。
遊戲裡和真人是一比一複刻,現實中沒頭發, 遊戲裡也沒頭發。
但是遊戲裡特彆人性化的配比有專門適合你頭發的假發。
不吹不黑, 帶上的體驗感確實不錯,就是貴, 太貴了。
貴到令人發指。
貴到令人唾棄!
貴到令人望塵莫及……
阿藍屬於一直想買,然後一直也沒下去手, 自己心理安慰自己, 你不怕, 你有頭發, 沒人會說你禿。
怎麼說也是個美女, 哪有人閒的會指責你的頭發。
但是沒想到蘇子卿就這麼明晃晃的一把刀子刺了過來,毫無預兆的挨說了。
阿藍就感覺自己的氣突然竄上來頂到了額頭,壓抑不住的怒火,“禿怎麼了?禿是聰明的象征!我不就少點頭發嗎,長得不是依然漂亮?!”
蘇子卿想了想,說:“我教你一個辦法,可以讓人發現不了你脫發。”
“什麼辦法?”
“剃禿了。一根不剩的那種。”
阿藍:“???”
你這是屬於正常人類的發言嗎。
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的。
一根頭發都沒有肯定就是發現不了你脫發啊!
都沒頭發好嗎?!
蘇子卿歎了口氣,隨手拉了幾根藤條,直接將藤條綁成一個圈。
“你不是吧你還來?”阿藍無奈道:“你這樣我感覺那些柳樹打算自己把自己活拔了。”
要不然根本無法遏製蘇子卿想自殺的心。
還是自己先殺了自己吧。
反正遊戲就進行到這已經崩得不能再崩了。
隻要蘇子卿不是用自己的藤條上吊死亡的,那就跟他們沒關係。
阿藍感覺自己都已經摸清楚了這些藤條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阿藍想著要不要勸一句,老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然後就看見蘇子卿手裡舉起來往頭上套的花環,沒等過頭套在脖子上,直接禁錮在了他的額頭處。
蘇子卿楞了一下,嘗試著拽了拽。
紋絲不動。
一根柳條能堅強到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
既然拽不動,蘇子卿索性不弄了,若有所思的看著藤條,“天冷了,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也不知道藤條有沒有聽懂,反正下一刻藤條上就出現了各色小花。
蘇子卿無法抬頭看的不真切,阿藍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什麼顏色的小花都有,還冒出來一朵綠色的,隻是剛冒出頭,就被其他顏色的小花聯手給扯斷了。
阿藍:“……”
你們還挺會防患於未然。
阿藍覺得這個柳樹也是求生欲滿格,她都不忍心讓蘇子卿繼續為難藤條下去了,直接說:“繼續往前走吧,我聽見前麵有水聲,你想不想淹死自己?”
蘇子卿沒說話,卻還是跟著阿藍往前走了。
他根本不可能被淹死,就在裡麵泡芙囊了都不可能被淹死。
畢竟有那個BUFF在,
他跟著走,隻是因為剛才玩了半天累了而已。
去水邊休息一下,然後再想著自殺。
彈幕:“彆的玩家在遊戲裡麵,戰戰兢兢的不想碰鬼,隻想著怎麼活下來,蘇蘇……就是死不掉,也很鬱悶呢。”
“哈哈哈姐妹,你這話要是讓彆的玩家看見能活活氣死不。”
“我的天,是我真實寫照了,我恨不得找個房子窩著一直到死,但是這些鬼還會找到房間裡你說氣人不。”
……
按理說,都已經聽見了水聲,那麼他們現在距離那條河流應該是很近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朝著水流的方向走了半天,什麼也沒看見,那個聲音也是一直都是差不多的,沒有半點提高聲音的感覺。
從始至終。
一直都是。
“這水是不是累傻小子呢?”阿藍擦了一把汗,越走越累,越走越熱,簡直不是即將找到水流的反饋啊,那不應該是越來越冷才對嗎。
蘇子卿也感覺到熱了,他一言不發的取出兩杯冷飲,一杯給了阿藍。
他也不知道這個飲料是哪裡來的,好像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置物欄裡,應該也是那個男人給他的吧。
溫度升高就有冷飲送過來,這麼及時都趕得上外賣了。
說秦南沒有一直關注他這邊誰信啊。
蘇子卿歎了口氣,輕聲呢喃:“你就出來跟我把話說清楚,我又不會責怪你。”
為什麼非得瞞著我呢。
蘇子卿這是真想不明白。
他又不會亂來。
他做事那麼有分寸……的?
蘇子卿抿起嘴角,不管,這件事就是秦南的錯,見到男人出來一定要鬨。
蘇子卿已經完全陷入自己腦海的怨念之中,想了好多事,一路上跟著阿藍,也沒注意到他們這是走到了那。
直到聽見阿藍驚呼一聲後喊道:“臥槽,這是什麼東西?”
“什麼?”蘇子卿抬頭看了一眼,山間有瀑布垂下,墜入地上的一條小河之中,河中水流翻湧帶起陣陣熱浪。
蘇子卿:“???”
岩漿瀑布?
這是什麼詭異的東西。
蘇子卿抱著冷飲猛吸一口,冰鎮的冷冽頓時直竄大腦,驅逐了炎熱。
蘇子卿特彆納悶的問:“怎麼走到了岩漿這了?”
他們聽到的聲音,應該不是水流,而是岩漿從上麵墜落和下麵岩漿撞擊所發出的聲音,所以才會越走越熱。
阿藍呆呆地說:“現在繞路走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彆想。”蘇子卿喝完了冷飲扔到一邊,瓶子自己就降解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
蘇子卿挽起褲腿,“你先下我先下。”
阿藍驚愕的睜大了眼睛,你這是人該思考的事嗎?
你怎麼好意思說出來的。
我這麼一個青春靚麗的小姑娘你在這跟我商量殉情的事呢?
是不是跟我鬨著玩啊弟弟。
阿藍還沒找到寶藏呢,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下去,連忙說:“一心想要自殺的是你,我可沒打算陪你啊。”
“我不需要你陪。”蘇子卿說:“你在說這話的時候能先找麵鏡子看看自己嗎?”
阿藍:“……”
草。
死直男。
呸,你直個屁。
阿藍氣急敗壞的都不知道該怎麼罵了。
“我先下去了。”蘇子卿坐在岸邊,嘗試著把腳伸了進去。
——不燙。
反而還有點溫溫的感覺。
就像是日常在家泡腳那樣,還挺養生。
蘇子卿扭頭問阿藍,“要試試嗎?”
阿藍看著滾滾岩漿,訕笑著說:“彆了吧,這也太客氣了。”
你都金剛不壞了,但是我沒有啊,我這麼脆弱可憐的小姑娘,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苦呢。
蘇子卿想了想,在這個地方泡是肯定死不了人的,乾脆跳進去,朝著煙最濃最重的地方走過去。
這樣不死也能掉層皮!
越往那邊走蘇子卿越覺得哪裡不對勁,這怎麼溫度沒有變高,反而還越來越低了呢?
然後等蘇子卿即將走到煙最濃的地方時,整個岩漿都已經凍住了。
蘇子卿:“……”
阿藍:“!!!”
臥槽,秦BOSS顯靈了。
彈幕:“我緩緩的打出一個‘?’”
“我的媽呀,為了保護蘇蘇,居然把岩漿給凍住了,你考慮過岩漿的感受嗎?”
“哈哈哈,笑死我了,岩漿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還有被凍住的一天。”
“岩漿:媽媽我出息了呀!”
……
蘇子卿被凍在岩漿裡無法活動,想必也是秦南不想讓他再繼續鬨下去,但是又不好出現在他麵前,乾脆用這種方式控製他。
蘇子卿覺得很不開心,便扭頭說:“阿藍你過來。”
“啊?”阿藍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心裡有些打怵,不是因為彆的,就因為蘇子卿現在的表情有點嚇人,明顯是在盤算著什麼。
阿藍感覺自己就是一個瘦弱的美少女,這樣過去要是被蘇子卿盛怒之下打一頓,可能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阿藍特彆謹慎的問:“你想乾嘛?”
“有些瞧瞧話,過來說。”
阿藍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在距離蘇子卿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差不多了吧。”
蘇子卿:“……你談過戀愛嗎?”
阿藍頓了一下,“沒有啊!怎麼了?沒談過戀愛是怎麼難以啟齒的事嗎?我就單身怎麼了!”
說到最後阿藍都怒了。
這怎麼還帶歧視單身狗的。
蘇子卿倒是沒回應她的憤怒,反而是衝她挑了挑眉,“那你考慮一下跟我談個戀愛嗎?”
阿藍:“???”
“你想讓我死你就直說。”阿藍麵無表情的說:“這麼拐彎抹角的乾什麼?”
蘇子卿:“……”
我真沒這個意思。
蘇子卿說:“你配合我一下。”
“不可能。做夢!”阿藍說完,自己又反駁自己。“不對,你就是做夢也不應該做到這麼恐怖的夢!”
蘇子卿嘗試著從岩漿裡走出來,現在的岩漿已經被凍死了,活脫脫的像是北極冰川,要不是這下麵的顏色是大紅色,隻怕真的就是和冰川是一樣的。
雖然凍得結實,但是蘇子卿提起腳還是蠻方便的,都沒費什麼勁,直接就把腳拽出來了。
阿藍見他出來先是愣了一下,後來又想起蘇子卿剛才好像讓她做什麼事來著,再一抬頭,蘇子卿已經到了自己的麵前。
阿藍:“哦豁?”
蘇子卿緩緩俯下了身子。
阿藍:“啊啊啊?!!”
你想乾什麼?!
阿藍被嚇得花容失色,驚慌失措的想把他推開,但蘇子卿的動作明顯比她要快。
低下頭,那是親吻的動作。
彈幕:“咿呀!!!!”
“那女的你給我放開那個帥哥哥啊啊啊!”
“蘇蘇不要!不要這麼折磨你自己求你了!”
“嗚嗚嗚,放著我來啊!這種事怎麼好麻煩粉絲以外的人啊!”
……
蘇子卿的拇指抵在阿藍唇上,自己親吻自己的大拇指,這是古地球時期拍戲經常用一種借位或者說是假親的動作。
看起來真實性也比較高。
這樣的親吻在遠處看起來,那就是嘴對嘴親上了。
從遠處看來更是親的深沉!
當蘇子卿被人拉著肩膀帶走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意外,隻饒有興致的看著男人。
秦南麵無表情的看著前麵,也不搭理他,更不說話,但是明顯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蘇子卿渾然不懼,反而還挑釁,“這麼大的事你都瞞著我,我跟彆人親個嘴怎麼了?”
秦南看了他一眼,反手關上了直播。
直播間:“???”
“我們這是官方遊戲的職業聯賽聯賽直播,你能不能不要隨便關直播!?”
“親,這邊覺得您說的很對呢,那麼請問,您可以當麵和秦BOSS商量這件事嗎?”
“……當我沒說。”
“哈哈哈,姐妹你也太真實了。”
……
阿藍在蘇子卿被帶走的時候,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的辦法。
是追上去還是在後麵等著秦南再把蘇子卿送回來。
想了半天,還是決定穩妥一點,在這等著。
畢竟追出去的話,秦南一個眼神回來,他就完全不敢動了啊。
追是不可能追的,更何況秦南生氣的原因好像也和她有關係,要是追上去被秦南誤解為是她舍不得蘇子卿,那事情可就大了。
乾脆在原地不動了。
隻是感慨一句,自己的尋寶之旅還挺艱難。
阿藍剛尋摸了個地方坐下,然後就聽見頭頂上的樹乾響了兩聲,就像是乾巴脆生生的聲,直接掰斷的那種。
抬頭一看,男人直接跳了下來,“怎麼你一個人?那個男生呢?”
阿藍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男人會在這。
他們已經走出森林範圍了。
這個被蘇子卿打碎珠子給氣哭的男人這個時候來乾什麼?
阿藍不說話,男人手裡把玩著鐮刀,突然笑了,舔了下自己的虎牙,饒有興致的看著她,“怎麼,你和他鬨彆扭了?”
“你是來乾什麼的,直接說吧。”阿藍將手藏在身後,要是這個男人上前,她就可以一刀了結了他!
隻要抓緊時機,還是有活命的機會的。
男人吧鐮刀甩在地上,然後坐在上麵,神色有些頹廢,“我就想問問那個人還有沒有澄幺菱。”
阿藍:“???”
“那是什麼東西?”
“對我們來說是大補,就剛才那個人給我的。”男人把澄幺菱用了以後感覺還差點什麼,便過來找人了。
想著還有沒有可能再從蘇子卿那挖出來點什麼。
但是沒想到,找到了女的,那個男的不見了。
阿藍問:“你知道你們BOSS是誰嗎?”
男人點了點頭。
知道啊。
作為鬼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BOSS是誰,這不就相當於參與工作以後你不知道自己的頂頭上司是誰嗎。
那你絕對就是等著被開除那一派的。
阿藍點了點頭,接著說:“你說的那個男人就是被BOSS帶走的。”
男人:“???”
阿藍微笑著問:“你……還要找他嗎?”
男人楞了一下,隨後瘋狂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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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卿躺在床上,疲憊的抬了抬眼睛,喘氣還不勻,努力緩解呼吸,看著床邊站著的男人:“你知道我不愛你了怎麼說嗎?”
“不知道。”秦南捂住他的嘴,“也不許說。”
“哼。”蘇子卿閉上眼睛,把他的手拉下來,說:“你再有事瞞著我,我就用古代斷情絕愛的話來滅了我們倆的關係。”
秦南有些搞不懂他的腦回路,“古代?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秦南第一個想的就是這句詩詞。
蘇子卿搖了搖頭,撐著床坐起來,伸手把床頭櫃上的湯碗拿起來,端著碗對秦南說:“大郎,把藥喝了。”
秦南:“……”
怕了怕了。
秦南把碗拿走,蘇子卿下床一個踉蹌,直接撞在了男人身上,他也沒摔倒,反而順勢抱住了男人的腰身,“所以,秦哥哥,你做好坦白的準備了嗎?”
秦南說:“你想知道什麼?”
“彆等著我問,自己說。”蘇子卿可不想自己問什麼,秦南回什麼,這樣一來這期間總會有事情沒有詢問到,讓秦南自己說,能知道更多一些。
“……之前有人找上秦氏要合作一款恐怖片遊戲,當時全息並沒有完全發展起來,所以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後來你病發身亡,我同意跟他合作。”
“我現在好像活著,又好像已經死了,古地球和這裡是兩個相連接的地方,就好像兩個相重疊的位麵,在哪裡,也有正常生活的人群。”
“這個遊戲,將兩個位麵聯係起來,所以,我才能在遊戲裡見到你。”
蘇子卿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他覺得秦南話裡有很多漏洞,這是一個很高深的理念,要達成其實並不容易,具體是怎麼達成的,蘇子卿對這期間的各種行為方式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