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已經不能說是彆墅,那是一個莊園了。
作為獨子,紀東輝卻並不跟父母一起住,他住在市區的一套公寓裡。
倒也不是跟父母有多少矛盾,他爸的品味,他不敢苟同。
今天被爸爸親自打電話吼回來,這個事情遲早要麵對,還是回來解決的好。
穿著製服的女傭打開了門,彎腰叫一聲:“少爺!”
沙發上,兩位媽媽一左一右摟著穆茵茵,他爸見他進來,滿臉怒容走過來,伸手就是一巴掌。
穆茵茵的媽從沙發上跳起來,拉開紀東輝:“老紀,你怎麼打孩子?兩孩子到今天這個地步,總不會是一個人的錯,茵茵確實有問題。”
紀東輝撥開了穆茵茵媽媽的手,站在邊上:“我不想結婚,我想解除婚約。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紀東輝的媽,站起來問他,“外麵的狐狸精,我一個都不認,休想帶進家門。”
“你們問她,她看得我那麼緊。我到底外麵有沒有人?拍綜藝是她在鬨,現在半途跑掉,弄得網上全是亂七八糟的話,也是她。你們去看看,網友對她的評價。”紀東輝頂著五指印坐下。
穆茵茵抬起頭,一張時時刻刻精致的臉蛋,眼淚把發絲沾在了臉上,睫毛膏和眼線液雖不至於化開,卻也斑斑駁駁:“我要參加綜藝還不是因為你?你被人說要打臉,我氣不過才……”
說來說去就是老調重彈,無非就是她全然都是為了他,可他需要嗎?
紀東輝搖頭:“把事情從頭到尾說清楚,讓爸媽和阿姨都知道。誰惹出來的事情?”
“你拍著胸脯說,你心裡沒想過要找那個沈薇?”
紀東輝無語,回答非常輕飄飄:“我當然想過,從回國到今天遇到的姑娘裡,家世、容貌、學識、年齡跟我符合的,也就這個沈薇了。可人家男朋友非常出色,兩人感情又好,我剛動的念頭就放棄了。這個世上沒什麼難解決的,隻要肯放棄。”
“你……”穆茵茵看著紀東輝,又哭了起來。
“東輝,你不能這樣,我們兩家的情誼……”
“與其未來我遇到心意相投的女人,那時候我和茵茵已經有了孩子,還連累孩子,不如現在分開。我可以把她當妹妹,我永遠是她堅實的後盾,我不可能不管她,如果珍惜兩家的情誼,就應該立刻讓我們分開,何必最後成就一對怨偶?”紀東輝把自己想清楚的話說給穆茵茵聽。
“我不要!”
“茵茵,現實點,你現在就是一圈閨蜜裡丟個臉,要是真的我們結婚再離婚,結果還會更糟糕。不要強求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老紀怒氣上來,“茵茵有今天,你是有責任的。我們不懂你喜歡什麼?你也不告訴她,你想要什麼?”
“你們至今還在問我要什麼?那麼她要什麼?難道她的人生中隻有我嗎?我沒辦法背負彆人的人生,誰也沒有辦法為其他人的人生負責。爸爸,請放過我。如果您不同意,我可以離開平盛,另謀出路。”
紀東輝這句話出來,老兩口知道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時至今日,是平盛離不開紀東輝,而不是紀東輝離不開平盛。
“我先走了,你們好好安慰安慰茵茵。”
紀東輝走出門外,看手表不過短短半個小時,司機等在院子裡,見他出來,拉開了車門,站在車門前,他看著家裡的大門良久,終究鑽進了車裡,帶著濃濃的倦意卻也有決然:“走吧!”
*
何楊那個白癡拖著大家夥兒搓麻將,沈薇從來沒有摸過國粹,隻能跟秦謙兩人一起打,生手運氣好,連胡三局。
何楊罵:“秦謙,你特麼可以滾了。好意思嗎?兩個聰明腦袋一起打?”
被何楊罵了幾次,秦謙才站起身來:“我去叫果盤進來。”
秦謙打電話叫水果送餐,剛剛掛斷電話,手機響起來,看見顯示“秦獲”。
“秦先生。”
秦獲聽見這個稱呼不悅,不悅又如何?他沉默了須臾,開口:“秦謙,我今天看了你和沈薇的綜藝。不知道你有沒有感覺出什麼來?”
秦謙站在院中,看著湖對岸牧馬小鎮璀璨的燈光,聲音有些悠遠:“我該感覺出什麼?”
“你和那個穆茵茵何等相似?沈薇現在拿你當個玩意兒,跟你秀恩愛。如果有一天,她跟紀東輝一樣呢?今天穆茵茵患得患失,就是你明天的下場。”
老掉牙的引導話題,秦謙實在聽膩了,隻能找點新鮮信息給秦獲送過去:“秦總,最近身體怎麼樣?頭暈眼花?容易疲勞,心慌氣短?”
秦獲被秦謙這麼一說,原本就不太正常的心,跳得更加紊亂,他說:“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隻是想著你最近壓力太大,聊表一下關心。”秦謙笑了一聲,“我已經把改姓的資料提交了,大概二十個工作日就下來了。以後就叫江謙了。”
電話對過呼吸急促,秦謙聽見門鈴響,說:“秦總,那就這樣了,我掛了。”
掛了電話,接了果盤。
打麻將的這裡,樊羽憋了這麼久問沈薇:“沈薇,你能幫忙給我也叫Paul定製一件嗎?”
“三萬。”沈薇出牌之後說,“哪裡那麼容易?我也是找了人,托了關係,誰叫平盛是我潛在的大客戶呢?”
黃誠站在胡子萱身後:“你這個訂單懸了,就算是紀東輝想把訂單給你,老紀總大約也會恨上你。”
何楊問她:“多少金額的訂單?”
“兩個多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