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雙雙眼睛望向門口,鐘總往裡看去,發現有一張臉,全國大眾都應該熟悉,還有兩位似乎在商業場合見過,一位是醫藥龍頭企業的女總裁,另外一位不就是這家酒店的集團的董事長嗎?而那個頭發花白的優雅老太太在電視上見過,是第一代老企業家,她身邊一左一右坐著昨天打他的兩個小丫頭。
鬱總左手是一個風度翩翩頗有學者氣質的男子,另外一邊那個年輕人氣宇軒昂,長相俊美。
昨天打王總監的小丫頭,翻了個白眼,抱著老太太的胳膊。
“鬱總。”鐘福慶低頭笑,這個架勢讓他忐忑,現在算是明白了,那個小丫頭說的什麼看不上他真有可能。
“約了幾點?”鬱總問秦謙。
“十點半。”秦謙回答。
“你確認通知到這位鐘福慶先生了?”鬱總再問。
“當然,我跟這位王總監幾次確認,他還回我一句,他們鐘總現在沒空,讓我們等著。”
昨天進來就打人的小姑娘問鬱總:“鬱叔叔,怎麼樣?很多年沒有人敢讓您坐冷板凳,等著了吧?怎麼樣,現在知道了吧?”
“小丫頭。”鬱總輕笑一聲。
“鬱總,實在對不住,不知道您在。”鐘福慶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緊張了,“要是早知道……”
“晚了!”濟方藥業的張總是個雷厲風行的女強人,她冷笑一聲說。
聖雅的齊總滿臉笑容,站起來過去拍了拍鐘福慶的肩說:“也沒什麼晚不晚的,來了就好,彆站門口了,多難看,進來站著。”
讓兩人進來之後,齊總讓服務生關上了門,他回到座位上坐下,看著鐘福慶說:“原本,你按時來呢?咱們就有個商量的餘地,有些事情,道個歉就過去了,也就算了。你這樣晾著我們幾個,我們隻能自己商量著辦了。”
鐘福慶不知道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隻能賠笑:“齊總彆說笑了,壓根沒想到,這位姑娘還真是幾位的晚輩,小孩子胡鬨,我也不會計較,這個事情就算過了。”
“這哪兒行呢?”齊總搖頭,“剛才我們仔細聽了你昨天和小沈的對話,說要做她乾爹,娛樂圈潛規則這一套都套用到我們小沈身上來了?我們討論下來,那是因為你不認識小秦的實力,所以連他老婆的念頭都敢動。所以我們做了一個決定。”
鐘福慶笑著說:“齊總,這真的是一場誤會。”
“跟你說,晚了!怎麼聽不懂?現在還給你討價還價?”張總冷笑一聲。
“張總,不要著急!已經做了決定,就沒有改變的可能了。這個又輪不到他說願意還是不願意。”齊總讓張總稍安勿躁。
齊總笑嗬嗬地看向秦謙:“小秦,你給鐘總說一下我們的計劃。”
秦謙點了點頭:“好的。”
他拿出一張紙:“剛才我們粗略看了一下福喜集團的基本情況,造紙,投資,采礦和文娛,當前股價6.31,市值487億,鐘福慶持有其中8.73%的股份,也就是說在股價不變的情況下,隻要四十億,就能成為這家公司大股東。昨天鐘福慶先生,似乎對我太太獲得投資的資金來源存有疑慮,為了打消你的疑慮,我將對貴公司的股票進行收購。”
鐘福慶冷著一張臉:“你開什麼玩笑?你又不是這個行業的……”
“鐘總,你忘記了長樂A遭遇舉牌之後,整個管理層被解雇的事嗎?”秦謙提醒他。
長樂A這樣一家被一個保險資本,用了短短四個月的時間舉牌,在股市收了25%的股權之後,保險資本進入長樂股份,血洗管理層。高層全部被逼走,將長樂A的控製權收入囊中。
齊總站起來打開了門:“行了,鐘總,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可以離開了。”
“鬱總,齊總!這真的是一個誤會。”鐘福慶還想解釋。
齊總笑著站門口:“請吧!時間已經被你浪費了。”
沈薇站起來:“鐘總。”
鐘福慶側過身轉頭,沈薇笑著看他:“葉曉鷗應該清楚我先生跟仇教授之間的關係,最為重要的是,她清楚仇教授的背景,你可以回去問問她。”
鐘福慶滾圓身體一下子有了爆發出力量衝出了房間,快步跑到安全通道樓梯裡,站在窗口,打電話給楊總:“老楊,你給我問問葉曉鷗,她知不知道那個小姑娘的背景?”
他已經亂了心神,又說:“你把電話給葉曉鷗。葉曉鷗,你他媽告訴我,你之前知不知道沈薇的老公的那個什麼老師的背景。”
葉曉鷗聽見這話連忙解釋:“我知道一點,知道他挺有錢的,有私人飛機,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具體情況啊!”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鐘福慶近乎咆哮。
“我想說,您說沒事的啊!你說……”葉曉鷗說,“我以為您很厲害,比他遠遠厲害得多。”
鐘福慶當然想到了剛才葉曉鷗卻是想說,他自己沒當回事,可他現在怎麼可能還聽得進去:“你他媽的,就不能告訴我,那個小姑娘的奶奶是城南集團仇總,就算是隻知道這個,我好歹也不會去得罪這種人家。”
“鐘總,怎麼了這是?”楊總接過電話問他。
“長樂A的遭遇,就是福喜的明天……”鐘福慶跟楊總說了今天看到情況。
“鐘總,你也太當回事了。”楊總覺得鐘福慶大驚小怪了,他才不相信這種事情,“他們舉牌之後,開除全部管理層,就算把你拉下董事長的位子,我問問你,他們懂你們行業嗎?你不要……”
鐘福慶氣到了,如果不是老楊介紹了葉曉鷗這個女人給他認識,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告訴他沈薇剛剛解決資金來源,絕對缺訂單。他會去得罪有這種背景的人嗎?現在麵臨危機的是他,而不是老楊,隔岸觀火當然簡單。
好了,現在事情來了,他得自己扛著這些壓力,他們就在邊上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鐘福慶掛斷電話,看到自家股票已經跌停。不是說舉牌嗎?怎麼會是跌停?
沈薇在微博上寫了兩句話:“拒絕潛規則,從我做起,檢討一下,手段略微暴力。”
她把未經剪輯的音頻和截取精華段落的音頻放了上去。
#上市公司老總,潛規則合作夥伴#
這個時候,好幾個視頻被發了出來,某個娛記之前拍了很多鐘福慶跟女明星進出酒店的照片,都麼有發出來過,這一次,一次性被放了出來。
鐘福慶連沈薇這樣有身家的女老板都妄想染指,彆說女明星了。
一下子涉及到知名不知名女性十幾個,因為這個事情又牽出了某些見不得人的事,這件事情沸沸揚揚,讓人再次感慨貴圈真亂。
而鐘福慶簡直就是焦頭爛額,這種名譽上的事情,他已經來不及關注了。
從這一天起,他的心就隨著股市心驚膽戰,連續跌停,打開跌停,巨額吸籌,拉漲停,漲停之後又跌停,每天都跟做過山車一樣驚心動魄。
他名譽掃地,而且圈內流傳他得罪了頂級大佬,一時間籌款無望,他執掌的公司不小,但是他占有的股份不多,畢竟這家企業是當年股份製改造過來,裡麵的股權結構非常分散,他個人根本沒有這麼多的資本來和現在炒作他股票的資本抗衡。
飛回老家,跟老家的國資委商量,想請人家介入接盤他們這個當地的納稅大戶,國資委的領導說:“省裡出了文件,讓謹慎投資,老鐘啊!我們也愛莫能助啊!”
這些話讓鐘福慶快速減肥,他幾次三番給楊總打電話,求他幫個忙。老楊那點錢,不過是杯水車薪。
葉曉鷗聽到楊總說起鐘福慶的經曆,不禁想起聯達的情況,她不懂股票,不過楊總懂,她問楊總:“您能看看聯達集團背後是不是跟福喜也是一樣的?”
楊總聽她這麼說,開始翻看聯達的公告,發現確實交易龍虎榜上,證券營業部類似,也就是極大可能兩家是一個人在操作。
“所以,楊總,您的意思是,把聯達快速弄垮的人可能就是秦謙?”葉曉鷗不可思議地看著楊總。
楊總打電話給鐘福慶:“鐘總,你去看看聯達集團的走向,跟福喜的操作似乎是一個人,兩個月不到,而聯達的老板,正是沈薇未婚夫的親生父親。”
鐘福慶翻看聯達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雷爆,配合股價打壓,幾乎是把聯達往死裡整,才不過兩個月,一個市值百億的集團,恐怕難逃ST的命運,接下去能不能賣殼重組就不知道了,在現在新股簽發加快的情況下,這樣不乾不淨的殼資源人家也未必要。難道這就是福喜的明天?
鐘福慶惴惴不安,睡不著,吃不下,連玩女人都沒心思了。
秦斐翻閱著手機裡一張張照片,葉曉鷗這個女人,實在肆無忌憚,跟那個楊總當眾不要臉地親在一起,給他戴綠帽,他實在無法忍受,幾次三番給她打電話,她都支支吾吾,連個麵都不見。
看著照片裡醜到極致的男人,秦斐實在想不出來葉曉鷗是有多賤?
秦斐到葉曉鷗公寓的樓道口,守候葉曉鷗,這些日子,他煩透了。
聯達短短時間內已經快速衰敗,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之際,比星諾當時資金鏈斷裂還不如,他現在基本上沒有地方借貸。到現在他已經決定放棄聯達了,隻能看看有沒有可能賣殼,隻是接下去怎麼保殼,怎麼找下家還是個問題。
而如何能夠讓秦獲死得天衣無縫,又是另外一個問題,正在千回百轉中,路燈下,一輛勞斯萊斯停下,高跟鞋從車裡探出,葉曉鷗拎著包從裡麵出來,照片上那個四十多歲的油膩男人,從車裡下來。比葉曉鷗還有矮上小半個頭。
葉曉鷗嬌嗲地叫:“親愛的,那我上去了。”
“親我一口,你才能走!”
兩人當著他的麵,擁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