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鑒定中心,秦斐一直盯著秦謙,秦斐的手被針紮的時候,哭得好大聲:“媽媽,寶寶疼,媽媽為什麼不要寶寶了?”
這話聽在江素美的耳朵了,怎麼說呢?
從他出生,江素美在他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他是吃了她的奶,她放在胸口疼大的孩子。
曾經她查閱多少資料,聯係美國和瑞士的醫院,飛過千山萬水帶著他去看病,在漫長的歲月裡,她知道了她帶著他們的孩子在國外求醫的時候,那對狗男女在她的床上作樂。
她扒在窗口,親眼看見秦斐對著秦謙拳打腳踢,打得秦謙鼻青臉腫,甚至還差點殺了秦謙。這種堆積起來的恨意,已經變成一堵如鋼鐵一樣牆。江素美再也不可能對秦斐有憐惜。
取了血樣,江素美帶著兒子離開,反光鏡裡,秦斐坐在地上不肯走,被老太太拖著走。
前世,秦獲被關進那間房的時候,從秦獲的嘴裡知道孩子改姓江,哪怕她已經哭到沒有了眼淚,那時候她還是蹲在地上哭得無法抑製,乃至於秦獲都能感知,驚恐地在房間裡叫:“素美,是不是你在?”
她的兒子啊!她幾乎沒有給過他一絲一毫的溫暖,他卻一直暖著她的心。
等判定結果出來,她要立馬給孩子改姓,改成他期望的江謙。
“寶寶,我們現在去公司,你等下乖乖地待在媽媽身邊,媽媽開會,你看書,好不好?”
“好!”秦謙最開心了,媽媽現在天天帶他在身邊。
秦獲被抓,聯達立馬出公告要資產重組,申請停牌。
股民都慌了神,這樣大的消息,等出來豈不是好多個補跌,甚至股價腰斬都有可能。一下子市場上罵聲一片。
今天,聯達開股東大會,沒想到放出大消息,聯達和富銘即將合並,富銘的副總出任聯達總經理。
翟慶明的口碑,讓市場轉悲為喜,股民又開始巴望,等開盤出來聯達會有多少個漲停板。
老吳進聯達,雷厲風行,秦獲的那個弟弟也是腦子有病,明明自家哥哥已經被抓,他也不趕緊辭職,這一家子還以為她會念在夫妻情分上,遲早會放過秦獲。
也是采購這個肥缺,讓秦獲的這個弟弟不舍得放,尤其是年底的時候,供應商一大堆都在觀望,發現秦獲雖然被抓,他卻沒事。還以為真會沒事,他們送,他也敢收。
這不年前兩天,老吳查了幾年的廢品的賬,發現聯達幾乎沒有廢品銷售收入。很快就查出數據來,報了案。供貨商都看得懂,這是要殺雞給猴看。
這些年這位老兄仗著自己是秦獲的弟弟,一直從供應商那裡拿錢,供貨商既是為了討好新的總經理,也是為了出一口氣,好幾家都舉報他拿回扣。
賣廢品不進賬,是貪汙,而拿回扣是受賄,錢還不少,這個事情雖然不可能像秦獲那麼大,不過也不算小。
老夫妻倆看見兩個兒子都被關進去,急得團團轉,去彆墅找江素美,彆墅已經落了鎖,江素美去了哪裡也沒有個音訊。打江素美的電話,江素美也不接,這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大年三十,老兩口加上二兒媳,還有兩個兩個孫子,一家子愁雲慘霧。
秦獲弟弟家的孩子才三歲,正是好動又什麼都不懂的時節,看見秦斐手裡的奧特曼,他伸手去搶。
秦斐在家裡的時候玩具無數,到了這裡好不容易,爺爺為了哄他,給他小攤子上買了個奧特曼,這會兒又要被弟弟給搶了去,他生氣了,推推搡搡,把弟弟給推倒在地。
秦家的二兒媳,老公現在被關進去了,心急如焚,兒子還被那個什麼都不是私生子給推倒在地。
一下子脾氣爆發出來,秦獲的弟媳拿起衣架劈頭蓋臉地往秦斐身上打去,秦斐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裡,以前這個嬸嬸對他從來都是百依百順,疼他愛他。
現在跟凶神惡煞一樣,他哭得聲嘶力竭,聽見嬸嬸邊打邊罵:“都是有了你這個野種,有了你那個不要臉的媽,才把咱們家禍害成這樣。”
“我不是野種……”秦斐反抗嬸嬸,他從小都是寶貝啊!
這個女人,滿肚子的怨氣,聽見這個小雜種還在說這樣的話,更是怒氣上來,打得更厲害,老兩口想要攔都攔不住。
秦斐的身體是紙糊燈籠似的,哪裡能承受?沒兩下,撲通倒在了地上。
看著滿臉慘白的秦斐,老兩口叫了救護車,孩子心臟先天有問題,這些日子,有過於激動,被毒打,小小年紀就承受不住了,一下子進了ICU。
這個年代孩子的醫療費,隻有合作醫療,也就報銷50%,而且即便是報銷,也要先墊付,一進ICU,花錢如流水,老兩口手裡的錢,都是江素美給的,倒是有些積蓄,隻是未來兒子都要吃官司,自己這點錢,怎麼夠?不給孩子看病又不行。
老兩口邊心疼錢,邊給孩子看病,他們心裡不怪秦獲,隻怪那隻勾引秦獲的狐狸精。一家人當真是年關難過啊!
這些跟江素美都沒了關係,年三十那天,江素美去菜場買菜,母子倆一起過年,菜不要太多,不過這是今生,他們母子第一個年,她也不能太過於簡單。
抱著這樣的心思,母子倆倒是買了不少菜。
回到屋裡,秦謙跟著媽媽一起學包水餃。
“對的,寶寶的手真巧。就是這樣,很漂亮。”江素美給秦謙的第一個水餃大大的讚,秦謙高興地包第二個。
吃過晚飯,秦謙和媽媽一起坐在被窩裡看春節聯歡晚會,一起守歲。
小娃娃熬不住,十點鐘就開始眼睛睜不開了:“媽媽,等下叫我起來吃餃子。”
“好的!寶寶睡吧!”江素美拍著孩子,秦謙很快睡著。
她拿了一本書翻看,靜靜等待新年鐘聲地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