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美努力跟冰激淩做鬥爭,這一杯吃下去?吃還是不是呢?
抬頭卻是看見翟慶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個冰激淩是他給要的,現在笑話她算是什麼個意思?瞪了他一眼,似嗔又似怪怨。
等她反應過來,這個不該有的神情早就被人收入眼底,江素美後悔萬分,不知道翟慶明是不是多想?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自己怎麼會這麼不注意?懊惱之下,卻也慶幸,這不是上輩子,再懊悔第二天天一亮,走到陽光底下,依舊是新鮮的一天。
一行人進入這家有六十多年曆史的汽車集團公司,從會議室到實驗室,江素美看到了富銘的產品和產品當前測試情況。
朱工和仇工跟對方工作人員進行溝通,德國人的英語和富銘兩位的英語,完全就是自己做這個行業,所以能聽懂對方說的大概。很多細節需要講清楚,就講不清了。翟慶明打電話給肖經理,想讓肖經理幫忙,肖經理為了其他項目正在開會。
難不成等著?
哪怕江素美以後不會管車燈這塊,但凡有拗口的,生僻的專業術語,這些日子她都一個個查清楚,除了中英文之外,還理解了到底是什麼東西。
江素美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她開口幫朱工他們翻譯,她句子出口,兩個德國人眼睛一亮,跟她仔細說目前測試下來遇到的問題。江素美從跟著打醬油,成了主力隊員。
自從翟慶明邀請她一起來德國,她幾次到訪富銘,請教了很多關於產品的細節,努力讓自己能夠聽懂,又是是個能沉下心的人。她所學到的東西早就不僅僅是聽懂,而是基本上細節都能回答出來。
她在中間解釋,雙方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有個人能夠溝通清楚,這些細節又極其重要,要不然也不會讓他們大老遠跑過來。
一忙忙到了中午,車廠的兩位帶著他們去食堂吃飯,建議他們吃食堂的香腸,這是他們汽車品牌的香腸。
做輪胎的搞出了餐廳品級,造車的,居然做起了香腸?
江素美問出了疑問,那位工程師解釋:“幾十年前我們這個鎮上,大部分都是咱們公司的勞工……”
聽著對方說故事,吃著這個香腸,那位德國工程師還建議他們帶點他們工廠的香腸回去。
“怎麼帶?有得賣嗎?”江素美真想買,買回去給玉蘭他們送點過去。
“我們這個鎮上的超市有賣。”
“好,我去買點兒。”
下午繼續溝通,江素美以前一直認為自己這個人不太適合跟人交流,真的工作了,若非翟慶明給她遞過去氣泡水,她居然停不下來。
肖經理過來站在邊上和翟慶明聊天,也沒過來幫忙。
工作結束,翟慶明讓肖經理請德國方的工作人員一起吃個飯,聊個天。
和昨晚江素美一個人坐在邊上吃冰激淩不同,今天她跟兩位工程師聊工作比較熟悉了,這會兒被人抓著聊天,江素美不得不挖空腦袋陪著聊天。
肖經理看著跟德國人聊天的江素美,問翟慶明:“翟總,江總的還挺專業的,老吳的腦子裡都是老一套的觀念,對我們這個行業,還是認知上有偏差,個人想法,為什麼不讓江總做車燈呢?”
“這是一個好想法。我回去考慮考慮。”翟慶明沒有否決。
回到房間江素美洗澡之後站在窗口,即便是十點多,外麵天還沒黑,遠處就是那家汽車廠,聽肖經理介紹一排四根煙囪是他們標誌,剛剛肖經理在介紹那家汽車廠的時候,翟慶明在她耳邊跟她簡略介紹汽車行業的情況。
生了孩子之後,每一次她來歐洲都是心情都是那樣的沉重,孩子因為自己而身體成了那樣,她對不起孩子,她要救孩子,每次得到的結果都是:“女士,這個孩子就是進行了手術,也可能活不過三十歲。”
她的唯一想法就是還有三十年,三十年裡會有其他轉機呢?後來轉機出現了,卻是用她親生子的心臟去替換。
從她爸爸死了,秦獲一直給她的腦子灌輸:女人能做什麼?在家帶好孩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所謂的能乾什麼?她被逼著不是也往返歐美,也把秦斐的病情弄得清清楚楚。
然而被洗腦的自己,時間久了她也就那麼認可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大學生,其實還是有累積的。
重生回來,最初自己隻是想把聯達賣了,以後能拿錢,靠著買房賣房掙兩個錢,給孩子一個很好的生活條件,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走這條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能夠在商務場麵上侃侃而談,能夠把產品說得那麼清楚。
而這一切都是來自於翟慶明的鼓勵,有的人能輕而易舉地摧毀一個人的信心,有的人卻不厭其煩的慢慢誘導,來讓你重建信心。
江素美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點燃,隨著升騰的煙霧,他說想要拿她練手,那不是扯淡,翟笑在他的悉心教導下,活潑自信,獨立自主,反觀自己,曆經坎坷,重生而來,卻依然像個孩子,若是沒有他,這些路要走下來,恐怕會很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