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著說：“素美，叫大家進去啊！”
“走走走，一起進去！”江素美招呼大家，有了翟慶明出來，她的心一下子放寬了。
翟慶明招手讓老吳過來，給了老吳一個眼神，老吳看到秦獲，聽翟慶明說：“今天是好日子，給個紅包，讓他也沾沾喜氣。”
說完過來接了老婆，陪著客人一起往裡走。
老吳進去拿了一個紅包，走到秦獲麵前，放在秦獲的手裡：“等下去聖雅天譽大酒店門口，還有紅包。”
秦獲一下子腦子沒有轉過腦子，老吳說：“拿了紅包，說幾句吉祥話不會啊？比如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啥的。”
秦獲這下才明白翟慶明這是把他當成叫花子打發了，他顫抖著唇想要說什麼。
老吳嗤笑說：“人不能太貪，還不快滾？”
秦獲握著手裡的紅包，氣血上湧，他想把紅包扔在老吳的臉上，告訴他，他不稀罕，可他做不到，他的財產已經全部被罰沒，他手裡隻有五百塊錢，他知道這個時代物價是什麼樣？這個紅包裡的錢不管多少他都要。
從沈家的這個小區出來，秦獲一時間不知往哪裡去，他在江城沒有落腳之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以前的經銷商老葛，曾經一起喝酒一起尋歡。
他依照自己的印象搭乘地鐵去到燈飾城，記得那個兄弟以前在燈飾城裡，有很大鋪麵，就在進門的位子。
然而進門的位子確實是聯達燈具的位子，店鋪很大，他問看店小姑娘：“小姑娘，你們老板呢？”
“我們老板？”小姑娘上上下下打量他。
“你是誰？”
“我是你們老板的朋友？”
“我們老板姓什麼？”
“姓葛。”
小姑娘笑出聲：“現在的騙子都不做功課了嗎？我們老板姓張，可不姓葛。”
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走進來，小姑娘立馬說：“劉哥，這個騙子太好笑了，穿成這樣說是我們老板的好朋友，我問他我們老板姓什麼，他說姓葛，你說好笑不好笑？”
“小姑娘，這裡難道不是葛建華的店？”秦獲有些著急地問。
“葛建華？”那位年輕人問，“這個店鋪原來的老板？”
“對！”
那人說：“上三樓，意林燈具。”
秦獲聽他這麼說，轉身離開，聽那個小姑娘說：“意林燈具那個葛建華是不是咱們老板的前夫？”
“是啊！苦苦支撐了這麼些年，快倒閉了吧？誰叫他好好的老婆不要，要去搞那麼一個女人，這個女人誰沾了誰就倒黴一輩子……”
往電梯走去，上到三樓，一家一家地找過去，終於找到了這家叫做意林燈具的地方。
他走進鋪子，看見一個禿頂的矮胖男人坐在那裡，不太敢認，他試探叫：“建華？”
男人抬起頭，仔細辨認之後叫：“秦獲？”
秦獲笑：“建華，真的是你？”
老葛的臉色有些僵硬：“是我。”
裡麵的門被推開：“老葛，網上的單子我已經打印……”
裡麵出來的人讓秦獲震驚，這個人正是周芸，那個曾用名劉秀娟的女人。
當年的清秀佳人，如今穿著一件緊身的絲絨長袖衫，下麵一條包臀牛仔褲，問題是這樣的穿著，顯出了她層層的贅肉。頭發染了黃色，又長了出來所以半截子黃半截子黑。
這個德行，秦獲都懷疑自己當初有沒有眼睛，才會看上這麼個東西。
“你怎麼來了？”周芸口氣裡滿滿地質問。
秦獲想起了剛才樓下那誰的話，說葛建華為了個女人，難道是為了周芸？
“你們怎麼？”
周芸手裡拿著封箱膠帶，憤然往秦獲臉上砸去，秦獲猝不及防被她砸了一臉，伸手一抹，出了血，他還沒反應過來疼，周芸就嚎啕起來：“你怎麼還有臉來，要不是你，我能這麼慘？”
這不是倒打一耙？想起上輩子的周芸，這個年紀成天就知道吃穿買珠寶，他給她那麼好的生活條件，最後還不是拔X無情？把他給害死了？
要不是有這個女人，他有錢有事業，還有溫柔漂亮的老婆，有小小年紀就讀博的兒子，妥妥的人生贏家，哪裡像現在？
秦獲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周芸的臉上，葛建華聽見把周芸護在身後：“秦獲，你乾什麼？周芸是我老婆。”
秦獲看著葛建華，以前他可是帶著他發家致富，他就是這樣對他的？
葛建華把秦獲推出門去：“你給我滾，要不是你，我會丟了聯達燈具的經銷權，我用得著代理這種野雞牌子？”
秦獲就這麼莫名其妙被推了出來，葛建華丟了聯達的經銷權關他什麼事兒？
再試試？他去找當年給聯達的一個供貨商，他知道他家住哪裡，到了那個小區，他按響了門鈴，沒有回應。
他從上到下數下來，見那家沒有開燈，興許是出門了吧？
他坐在花壇沿上，等啊等！直到九點出頭，看見車燈亮了：“你先下來，我去找車位。”
一位中年女人從車子裡下來，秦獲認出來，正是那位供貨商的老婆：“胡萍！”
那個女人看著他，辨認了半天：“你是？”
“秦獲。”
那位供貨商停好車，走過來，這個叫胡萍的女人過去拉住了他：“秦獲來找你了。”
供貨商看著秦獲：“秦總，從牢裡出來了？”
這話讓秦獲很尷尬，無法接話，供貨商說：“走吧，上樓喝杯茶。”
秦獲跟著兩人上樓，進了他們家門，接過女主人遞過來的拖鞋穿上，坐在他們家的沙發上。
女主人給他倒了一杯茶，供貨商陪著他坐下：“秦總剛剛出來？”
“是啊！”
“秦總，我給您轉一千塊錢吧！其他的我也愛莫能助，我們現在靠著聯達吃飯。要是讓吳總知道，我們跟您有來往，恐怕連生意都沒得做了。”
“不是，老許，當年我可是……”
“當年您給我做生意，我也是給你供貨的。說實話，我也不欠您什麼。您被抓之後，聯達給我的價格，比你給的價格可好多了。要不我也不能給我兒子買了彆墅，老實說，要說我謝謝您，也該謝謝您進去了。”供貨商說。
女主人拉著供貨商：“秦總，翟總是個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您那個周芸找了您的好朋友葛建華，剛開始葛建華賣貨不錯，他雄心勃勃不僅要買聯達的燈具，還想拿富銘的代理權。周芸跟葛建華攪和在一起，葛建華的老婆找了江總，被翟總知道了葛建華和周芸的事。他就問葛建華的老婆，想離婚嗎？要是她離婚，就把聯達的經銷權給她。葛建華現在跟他前妻在同一個燈飾城，她前妻現在線上先下做得不要太好，葛建華一年不知道賺不賺得到一二十萬。所以，您也彆怪我們太過於勢利眼，實在是我們要吃飯啊！”
“秦總，你拿手機出來，我支付寶裡給你轉賬。”
“我沒手機。”
那個胡萍進去一趟，出來把錢給供貨商：“今天去喝喜酒，領了點現金，就給秦總現金吧！”
秦獲從供貨商家裡出來，又被當成叫花子似的，給了一千塊錢，供貨商說翟慶明和江素美是人人稱羨的夫妻，說江素美話不多，眼光特彆準，這幾年富銘集團早就像多元化發展，這次牛市，富銘市值已經超過三百億。
秦獲走在街頭，肚子很餓，燈紅酒綠的地方不敢停留，他轉入一條小弄堂，找了一家拉麵館，要了一份拉麵，一份拉麵也要十五塊？
有了那一千塊他找了一家旅館，要了一間房，草草睡下。想著明天買火車票回老家，江城他手裡這麼點錢是沒法子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