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過袁家之後,青嵐又開始宅在家裡,見天兒的往鍛鐵房跑,袖箭是打製好了,但是暴雨梨花針還沒弄呢,若論殺傷力,還是這東西利害。
其它零件都好弄,最磨人的反倒是長針,八百多根長針,必須用精鐵壓出來再一根根的磨,不合格的還要回爐重造。
青嵐專管煉製精鐵,提純成鋼,再把鋼水倒進模具中,定型成鋼條,再拉絲,成鋼絲,然後剪絲打磨。
青桐帶著小八小九蹲在一邊磨針,磨了兩天,三個人一看到那一排排未磨好的鋼條就覺得人生艱難的很想去死一死。
這特麼的就不是人乾的活兒啊!真的,比起乾這個,他們更願意掄大錘。
小九傻fufu的問青嵐:“小五兒,你讓我們磨這麼多針,是要開針線鋪子嗎?”
這問題簡直傻的讓人不忍直視,要把這群傻狗調/教成狼,道阻……且慢……且長,唉!
事實上,就連青鬆和青梧這兩個成年人都以為青嵐讓他們磨針是為了磨礪他們的性子,根本就沒往彆的地方想。
每天傻嗬嗬的過來點下卯,掄一頓錘子後洗澡換衣再去外麵應酬。
親戚走完後,還有些世交同僚呢,等世交同僚走完,又該請莊子上鋪子上的管事們吃頓飯,反正,這一個正月,他倆估計每天都得這麼忙。
他們眼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過來了這麼多天,硬是沒看出她煉出來的鐵水和普通的鐵水有什麼不同。
然後青嵐就覺得,她突然有種寂寞的感覺,白瞎她這一些好東西了。家裡這群傻狗,連看熱鬨的本事都沒學會,指望他們看出裡麵的門道?哼。
第一個看出青嵐的鋼針非同一般的是三姑娘。
青桐隨手拿了一根鋼針回去,他就是覺得這東西硬,磨一磨,當個刻刀挺好。他正磨著,三姑娘來了,然後就看見了他手上的鋼針……
然後……她就急匆匆來找青嵐了,再然後……
“五妹,你能不能幫我打一百把長刀?就是用那個針的材料。”
青嵐:雖然心裡覺得終於有人識貨了真高興,可是一百把長刀……嗬嗬,不乾!
三姑娘這會兒也知道這話不合適了,剛才她是太激動所以才失了分寸,回過神來就知道這話說的太露了。
一百把長刀,給誰使呀?要是沒人,誰會無聊的要這麼多刀具?
青嵐知道三姑娘有野心有謀略,所以,她已經有了屬於自已的人手這件事,從年前就露了苗頭。不過,人家是本土天道選定的人,做什麼,怎麼做,她向來不操心。
人家天道就是怕她瞎折騰才弄出兩個重生者,那重生者再利害,最多也不過就是乾一番爭權奪利的事情,即沒本事移山填海也沒本事行雲布雨,更沒本事把天捅開個窟窿眼兒。
世界還能平穩的運行,但是,若是青嵐摻和的多了,那可就說不準了,萬一她再混賬一回,也心血來潮把位麵升個半級什麼的,那這方位麵也離崩塌不遠了。
空中樓閣修的再好,它也長久不了,因為根基不牢麼。
所以,青嵐唯一能折騰的,就是煉鋼了,至於袖箭什麼的,都是冷兵器,這個位麵允許它們的存在。可若是她敢折騰出衝/鋒/槍……那就隻能提前告彆這個世界了。
這一具小小的肉/體凡胎,尾實遭不住天雷轟頂。
不管在那兒,規矩都是一樣的。去人家做客,就得遵守人家的規矩。它讓你飄你才能飄,它不讓你飄,那你隻能苟著。
人家就想一步一步的走,走錯路也好,原地踏步也罷,這都是人家的意誌。
想老老實實走路的人,就彆非要給人家安上翅膀,人家真的不想要。
彆說給安上翅膀了,就是讓人家跨著大步走路都不一定行的通,扯著蛋算誰的?
青嵐總得尊重人家位麵意誌是不?
當然,做為因果回饋,她也得出點力,在這方位麵可接受的範圍內,搗鼓搗鼓,讓它走的更平穩些。
至於三姑娘的要求嘛……
“三姐姐,你太著急了,如果你說需要一百套農具,我可能立刻就答應了,但是,你要兵器,我即使答應你,估計也到不了你手上了。”
至於原因,不用青嵐講,三姑娘應該也知道。
《易經》第一卦便是乾卦,乾之卦的六爻全是陽爻,即便是如此剛健的卦象,在九一九二時的彖詞仍是韜光養晦之意。
男子行大事尚需要韜養,作為女子,行男子之事,更須要韜養,小心潛藏,早早揭了牌可不是好事。
估計不出三日,她這些人手都得讓明世子送到莊子上。
這就是一時忘形已事不密的結果。
連帶著,青嵐這一手煉鋼的技術也得送到明世子的手上。
所以,這位識貨人帶來的可不全都是好事啊!青嵐就是那隻被殃及到的池魚。
和明世子要人的計劃泡湯了……
……
三姑娘被禁了足,青嵐被明世子催著手把手的教家裡這群傻狗煉鋼的方法。
明青鬆已經在鍛鐵房連著熬了三天了,臉皮都快被爐火烤焦了,仍是掌握不了碳和合金鐵的配比,煉出了好幾爐廢鐵。
煉到現在,他都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