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全是家中占嫡不占長的嫡出子孫,慣來頑劣不受教,仗著家世顯赫,沒少乾那些喪了人性滅了人倫的禽獸之事,這幾年,被他們玩死的無辜女子足有數百名之多。整個開河縣被他們幾個鬨的聞聲色變,所有人都對他們恨的牙癢癢,卻礙於郡府的官威,隻能無可奈何的咬牙忍受。
縣裡的人私下給他們取了個綽號叫“七禽八獸”。
有些有良心的店家勸夭紅:“姑娘,你快逃吧,萬一被他們逮著,那真是要生不如死了,他們根本就不是人,是畜牲……”
盈盈聽完後一時雙腿發軟,心上發顫,完了,她們是真給姑娘招禍了——
……
下午,青嵐正教著破軍下棋,棟梁兩個坐在旁邊觀看,青棟心思縝密一些,他會及時提醒破軍棋路中出現的破綻,雖說觀棋不語,不過這隻是在教棋,不是在下棋,所以沒那麼多講究。
他倆正合力圍殺青嵐的大龍,突然聽見院裡亂糟糟一片,有兵刀相交的刺耳聲音。
有一個聲音高聲喊到:“圍住,全部圍住,不能放跑一個刺客,大人有令,若有反抗者,格殺勿論——男子押在一邊,女子押在另一邊。”
三人扔下棋子,穿了鞋子走出去,卻見有兩隊人攜帶刀兵,把驛館圍的嚴嚴實實,加起來約摸有五六百人。驛館的仆人們被嚇得抱頭蹲在地上,兩股戰戰幾欲昏死過去。
王為和王大山各領數百人在館內蓄勢以待,手上捏了一杆鐵槍,槍尖向外指著,和外麵的人形成對陣之勢……
青嵐原也想著那幾個混賬的家裡應該不會善了,沒想到,他們用的竟是這種方式。
還真是山高皇帝遠,猴子稱大王了?
區區一個江源郡,上不正,下行歪,簡直被他們治理成了一家之城。明目張膽的奪人土地田產,私立名目加重稅賦,縱容子弟行惡行凶,仗勢欺人,蓄意報複……這樣的人,青嵐就沒打算要跟他好好說話?
今日這事不能善了,也善了不成,她這陣子憋在心頭的怒火正想找個地方發泄發泄呢!
看見青嵐出來,王為握著槍,沉聲問她:“姑娘,你給咱們一個指示,你說怎麼乾,咱們就怎麼乾。”
對方領頭的那人看見青嵐後,眼晴驀的亮了,這種姿容的小美人兒,公子肯定喜歡的緊。彆人可以殺掉,這一位必須得留著,上天有眼,他的好運氣終於來了!
青嵐隻看了一眼,就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厭惡的轉過臉不想再看那張欣喜欲狂到瘋巔的麵孔。
然後吩咐破軍:“把你小師叔帶回屋裡,沒聽見我召喚,不許出來。”
破軍帶著棟梁回了屋後,青嵐放開了勢,嘴角微勾,冷聲對著院內的護衛們下了一道命令:“就地格殺,不許放跑一個人。”
對方領頭聽青嵐下了這麼一道可笑的命令,笑的直打跌,差點握不住手上的刀……下一瞬,那個笑容就定格在了他的臉上,隻在他最後的視線中,看到了血雨漫天……
……
……
王大山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見抹不乾淨後,直接撩起衣襟準備再抹一下,卻看見衣襟上也沾了一道血痕。乾脆彆抹了,他放開衣襟,茫然了一瞬後,突然問青嵐:“姑娘,接下來要做什麼?”
青嵐說:“攻下官衙。整隊,王為留下,護著幾位公子稍後再跟上。王大山,你整點一百人,跟我去郡府衙門。”
王大山頓時熱血沸騰,豪氣直往腦袋上衝,聽青嵐這語氣,就跟逼宮差不多。光明正大的攻打官衙呀!那是每個土匪心裡最想乾卻又最不敢乾的事情。
一百人身披血衣上了馬,急速往郡府官衙衝過去,街上已然空無一人,各家店鋪大門緊閉,隻留出一道細縫,供裡麵的人往外看。
一陣腥風從人們鼻間飄過,鋪子裡麵的人不由的雙手合十暗念彌陀,造孽喲,也不知道這一回又殺了多少人。
卻不知道,從這一天起,江源的頭上變了天……
……
明世子拿著六百裡加急信件,猛然坐直,又猛然癱坐在榻上,仿佛垂死掙紮過一回,汗珠子從臉上不停的往下掉,然後臉上慢慢變紅,鮮血直衝腦門……
他奶奶的,他們苦苦籌謀了兩年竟還不如丫頭的一舉成敗。這臭丫頭,她怎麼就敢……萬一出了意外……啊呸,臭丫頭身上就沒出過意外。
得了,這是個好消息,雖然把人嚇的夠嗆可它仍是一個絕好的一消息……得跟老爺子分享分享,隻他一個人在這裡受驚嚇多虧呐!
可惜青柏頂不上大用,一路上遇過那麼多事,正當事到臨頭他又頂不起那個大梁,事了,還得辛苦小五兒和小七接手那麼大一攤子破事。
三日後,青梧和周用帶了下河莊僅剩的三千人趕往江源郡……
與此同時,裴錚也吩咐丁五帶兩萬人南下,幫青嵐收拾奪取河西領域的南部六郡。
……
明世子和裴錚發來的人馬尚遠在半途之中,青嵐卻已被衙門公務攪的焦頭爛額。
這都是什麼事啊,她就想安安穩穩寫一部大百科全書,怎麼就走到了這個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