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睡的頭發淩亂,四處都帶有她的卷兒,雪膩的肩側露了半截,白嫩的臉蛋看起來無害極了。
她很喜歡做各種精致的發型,但是在江寂的眼裡,還是亂蓬蓬的好看。
特彆是睡熟的時候。
他百無聊賴,在沉默安然的夜晚裡,翻開了自己的手機相冊,略略看了看。
認真說來,江寂手機裡照片不多,但是因為有備份,所以跨越的年限久。
最久遠的一張照片,是被掃描出來的。
泛著黃,模模糊糊的,隻能依稀辨彆出兩張臉來。
他明晰的指尖撫上去,在上麵淺淺地挲摩了下。
不知看了多久,江寂緩緩起身,幾步跨到季明珠床側,將落在她身側的那些攝像設備一一地整理好。
放進各自的裝備袋裡。
她剛剛估計是看著看著睡著了,沒來得及收拾。
淩亂地堆在周遭。
這樣連睡覺都睡不好,位置也愣生生地被擠了出去。
她窩成小小的一團,睫毛緊緊地斂著,灑下一片陰影。
江寂學著她方才的模樣,輕輕地用指尖在她眼睫上刮了刮。
而後他俯首,撥開她額前的發,低頭輕輕印了下。
我最親愛的小玫瑰,晚安。
......
季明珠沒定鬨鐘,所以她是自然醒的。
瑞士過了一夜便大變了天,外麵裹著的都是陰沉沉的雪,白茫茫的,在龍疆小鎮降落了一個夜晚。
一個驚覺,她朝著床尾一側的沙發看過去。
江寂居然也沒醒。
她覺得自己醒的夠晚了,沒想到江寂居然比她更狠。
這可完全不是他的作風啊。
等到季明珠輾轉從浴室裡清洗完畢以後,她發現,江寂居然還沒醒。
睡的很沉的樣子。
他眉尖緊蹙,像是因為長腿伸展不開所帶來的不舒服。
見到這樣的畫麵,季明珠覺得讓人睡沙發好像也不太好。
要不......就讓他今晚蹭蹭?
她回神看了下自己的床褥,發現自己的攝像設備都被好好地收起來了。
這總不可能是海螺姑娘的傑作,這兒並沒有旁人,百分百是江寂做的了。
季明珠沒抑製住,彎了彎嘴角。
江寂永遠用默默地舉措,悄無聲息地打動人心。
這般潤物細無聲的關懷,是......隻給她一個人的嗎?
手裡沉甸甸的相機包稍稍往下墜,將季明珠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昨晚翻看照片,是因為太多了眼花繚亂,沒忍住就睡過去了。
昨天拍照的時候,因為是自己一個人在湖泊草甸旁,鮮少有人跡,她找不到人幫忙,乾脆就自拍。
中途倒是恰好遇到了一戶住在這裡的中國夫妻,姓柳,學術氣息十足,為人也格外的熱情。他們是來戶外踏青鍛煉的,路線剛好差不多,就乾脆一起同行了。
季明珠也就托他們拍了幾張照片。
那時候沒好意思察看,她又急著在天黑之前趕回來。
所以回到住宿點,季明珠才開始仔細篩選。
她將這些裝備放好在行李箱旁,扭頭複又去看江寂。
他仍然是沉睡的模樣。
其實她內心裡也有點猜測了,這人莫不是飛來瑞士的一路上過於奔波,所以才會勞累成這樣。
畢竟,她是做好了計劃才找到了這家住宿。
下了車,被專人引領著,就這,還在小鎮裡蕩悠了一圈才找到目的地。
更何況是江寂呢。
季明珠也不好意思打擾和吵醒他,乾脆先行下了樓。
房主太太聽到腳步聲,看到是她,笑了起來,“你們年輕人就是起的晚,早飯到現在還有的,去吃吧。”
季明珠道了謝,走到廚房那邊,看到長桌上整整齊齊列著的三份早點,驚訝了下,“三份嗎,我一個人真的吃不完。”
房主太太順著看過來,“沒有啊,是照例份額給三位房客準備的,不過我是沒有預料到,你們三個都起得這麼晚,美味的早餐無人分享~”
季明珠應了聲,而後迅速地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
她當即詫異地反問回去,“三位房客?”
房主太太“啊”了聲,“明珠小姐,我以為你知道呢,就昨天的那個年輕小夥子,他預訂了最後一間套房,也是運氣好哈哈。”
說完,老太太促狹地眨了眨眼,語氣也八卦了點,”他好像還說是你的愛人呢,你們昨晚是一起睡的吧,是這樣的對嗎?”
季明珠:“............”
是這樣才怪了!
她總算明白過來自己之前隱隱察覺到的不對勁從何而來了。
如果他沒預定房間的話,壓根上不了樓啊。
瑞士這邊,人煙稀少,住的又隔斷,所以格外注重個人的隱私。房東太太沒理由讓一個陌生人上樓。
而且......
原來江寂早早地就預訂了一間房?!
那他還苦兮兮地跟她賣慘,麵不改色地說著自己沒有房間住!
這人簡直就是騙人騙色還騙床!
最關鍵的是,還說自己是他的愛人?
季明珠切了片吐司,她今晚要是心軟讓江寂進房間還上床,她就不姓季!